第52章 一辈子都是他身边的人
当场被抓包，江令舟多少还是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站起身。
“我，我这不是醒了听到声音嘛。”
他放低了音量，神神秘秘：“裴连走了，不会回来了吧？”
裴苏颔首，跟着走进了房间。小四的身体素质，早在江州的时候，他就领教过。十分强悍的愈合复原能力。
胳膊上中了一箭，过了一夜气色就已经好了许多。昨天那个因为失血过多脸色苍白，软软趴在他身上的，好像不是他似的。
不过，还是要多休息。
裴苏盯着他，直到眼前的人因为心虚重新回到了床上，才开口问道：“在裴连府中都查到了些什么？”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江令舟就来了气。
还说是去协助查上次的杀手幕后主使，实际上，杀手都被刑部尚书乔洛杀了。
“什么都没查出来，”江令舟白了裴苏一眼，“乔大人的手段太厉害了，把所有的杀手都审讯死了，我能有什么线索……”
“不是说这个。”
裴苏似笑非笑盯着他看：“我指的，是裴连府邸中的秘密。”
果真如此，江令舟暗自咬牙，查杀手只是个幌子。裴苏的真实目的，是想把他塞到三王子的府中，摸清楚他府中秘密。
好好说不行嘛，非得绕这么大一个圈子。他没有一丝防备，差点就死在了那里头。
江令舟想要开口抱怨，可抬头看到裴苏冷冽的眼神，又老实咽回了肚子里。
也是，这种上层人物，不会管他们底下人的死活。
就像刚才断了腿的裴连，看到如风如影倒在地上，就想要把她们退到暗卫营一样。
小江啊小江，一切只是为了赚钱，切莫太真心实意了。
江令舟在心中做了好一番建设，再抬头看着裴苏的时候，已经能够心平气和地回答他的问题。
“主上，我还真的查出了点什么。”
他嘴巴一努，示意裴苏取来边上的纸笔。
拜托，他都受伤了，这时候不使唤裴苏，什么时候使唤。
纸笔放在眼前，江令舟边说边拿起笔，在纸上画了起来。
“我在裴连的府中，发现了一个空院子，里头有个房子叫做‘藏辛房’。那里面，有机关能够开启暗道……”
“喏，就是这里。”
裴苏皱眉，这是个什么玩意儿？一团乱糟糟的线条，上头几个圆圈几个不规则方形的，最中间还有浓墨重彩的一个黑点子，吸墨太多，晕开一大团。
“这是什么？”
“地图啊，这都看不懂？”
江令舟说得理所当然，毛笔翻了个个，用笔杆子指指点点。
“这个圆圈，代表院子和屋子。这几条线，是进入藏辛房所在院子的路线。”
“喏，这个黑点子，就是藏辛房所在之处。”
鬼画符，就是房子的主人裴连来了，也绝对看不出这是自家府邸的地图。
裴苏强忍着抽动的嘴角，指了指最上角一个上头小圆下头大圆的东西。
“那这个呢？”
“哦，这个呀，这个不是，我乱画的。”
在裴苏灼灼视线凝视下，江令舟过了几秒，选择实话实说：“这个是裴连府邸对面一家糕饼铺子。那天去的时候我看到，可多人排队，里头飘来的味道，可香了。”
简直胡闹。
裴苏闭了闭眼：“影四！”
江令舟果断闭嘴，抬头盯着他看，有了几分委屈。
右手都包成这样了，能画出来已经不错了。还要求那么多做什么……
而且，是你事先不告诉我潜入裴连的府中具体要做什么的。就查出来的这点信息，都已经快要了他的半条性命。
江令舟委屈，吸吸鼻子，抬起包裹得像粽子一样的手臂。
“你要是嫌我办事不利，我走就是了。”
他的眼神在裴苏腰间晃荡着的玉佩上头打转了几圈，咬咬牙下定决心。
“大不了，玉佩我也不要了。只是已经满了一个月了，月俸得给我……”
裴苏简直要被气笑了。
小四把他身边的暗卫当做什么了？既然进了世子府，在所有人眼中，一辈子都是他身边的人。
他冷冷道破事实。
“影四，昨日你受伤严重。我知道是裴连下的手。昨天晚上，已经带队火烧了裴连的府邸。”
“啊？”
江令舟控制不住，嘴巴张成o形。难怪刚才隐约听见裴连在地上叨叨什么烧了他的府邸，要算账什么的。
“不是，裴苏，你这么做不要紧吗？”
这么多天，江令舟也算是看清了，裴苏虽说是世子，地位还是挺尴尬的。至少在明面上，他对这几个兄弟都是客客气气的。
而且吧，燕君明显也没有特别偏袒裴苏，相反，处处提防着这个儿子。就连日常上朝的权力，都给他剥夺了。
就这么烧了裴连的府邸，还不被抓到了一个大把柄。
裴苏忽而凑近，抓住他的衣襟，笑容很是玩味。
“当然要紧。裴连的母亲，是深受父王宠爱的徐夫人。他的舅舅，是当朝丞相徐正渊。在朝中，支持他上位的人，恐怕不在少数。”
凑得太近了，江令舟有些难以呼吸，别扭地偏开头。
“那你为什么这么冲动，把他的府邸烧了？”
“因为你。”
what？
是他聋了还是耳鸣了还是脑子坏了，听到了什么鬼东西？
江令舟惊呆，下意识回转头，瞥到他的视线又跟触电一样垂下眼帘。
脑子乱糟糟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不是，这人在说什么呢？
被射一箭的是他江令舟，不是裴苏啊。裴苏的脑子怎么坏掉了？
江令舟脑袋发晕，连带着身子发飘，好半天才咽了咽口水，找回自己的声音。
“那个，你先放开我，我们吗，慢慢说。”
不对劲，裴苏没有必要，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逗弄他。江令舟深吸一口气，用没有受伤的左手小心拨开他的手。
果真，在脱离他控制的一瞬间，听到了裴苏再次开口。
“他敢伤害我的暗卫，就是先撕破了脸皮想要与我开战。既然如此，我也不会惯着他。”
裴苏说的一脸淡定。
江令舟抬手摸了摸脸，感觉也没有那么热了。
就说，是因为他们兄弟内斗嘛，跟他没有什么关系的。
一双大手也已经探了过来，搭上额头。
“很热，又发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