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念卿扶起林辰钰走了两步，假惺惺地问：“这样可以走吗？”
林辰钰：“……可以，左脚少使点力就好。”
上了车，林辰钰觉得现在的尴尬程度比她之前写推送标错人名还要高。
车上没有人说话，冷泉开车，林辰钰坐在后排望向窗外，而念卿则是倚在车门上刷手机，像是故意要和林辰钰保持距离一样，两人之间差不多隔了个楚河汉界。
林辰钰问系统：“到医院就算成了，是吗？”
【是的。】
林辰钰叹了口气，望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城市喧嚣，还没等发出什么感慨，就听见念卿闲聊似的：“冷泉，你是什么时候回国的？”
冷泉想了下，“大概一个月前。”
念卿：“之前是在英国吗？”
冷泉笑了笑，“是在美国。”
“我之前也有一段时间在美国留学，被我爷爷送出去的。”念卿像是找到了可以相谈甚欢的话题，和冷泉愉快地聊了起来。
冷泉对念卿突然的熟络有点高兴，毕竟念卿是他有好感的女人，两个人相谈甚欢，完全忽视了车里还有第三个人。
林辰钰继续望着车窗外的风景充当背景板，只是这风景过眼不过脑子，耳边是男女主堪比声优的嗓音，但是林辰钰只觉得聒噪。
念卿是个细心的，一边和冷泉说话一边看着路况，时不时还提醒男主几句，“这样说话开车会分心吗？”
冷泉笑，“放心吧。”
林辰钰冷漠地想着，“要死就死三个。”
随即像是意识到这是小说的世界，悲哀地发现，男女主不会出事，就算真出事也只会是自己这个炮灰。
念卿余光注意到林辰钰忽然带了点悲伤的神色，和冷泉说话顿了一下，在冷泉透过后视镜眼神询问的时候，摇了摇头。
林辰钰此刻微微倚着车门，头将靠不靠在紧闭的车窗上，侧颜背光，显得静谧暗淡，几缕发丝悬在脸侧，整个人就好像被一股游离的气质笼罩，恍惚眨眼间，就会从眼前消失。
念卿突然有些慌张，心跳短暂失控几秒，等到回过神，林辰钰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那一瞬间的林辰钰，就像是念卿曾经养的那朵快要凋谢的白玫瑰，冷白的花瓣泛黄卷翘，生命行至末尾，清香消散，花瓶周围散着凋落的残生，只是花梗上的尖刺依旧不变。
脆弱，却也无坚不摧。
念卿垂眸，不知在想什么。
到医院，刚停下车，林辰钰就要开车门下去，念卿叫住她，“你不是扭到脚了？坐在这儿别动。”
林辰钰就保持着一只脚探出车门的动作僵在了这儿。
念卿带上口罩和帽子，下车走到另一边，刚想把装扭伤的林辰钰架起来，手伸到半路转了个弯，探向了林辰钰的口袋。
林辰钰：“……”
念卿两指从外套口袋里捻出一张口罩，两手撑开给还没反应过来的林辰钰戴上，在抽绳套在耳朵上的时候顺手描摹了姣好的耳型，整理完毕之后看着乖乖仍自己摆布的女人，像是十分满意，捏了捏林辰钰的耳垂，“戴上口罩，防止别人认出来。”
林辰钰假笑：“……谢谢。”
这时候冷泉也走了过来，林辰钰被念卿扶着，心下还在琢磨怎么支开冷泉。
毕竟自己一个装瘸的去医院完全是浪费公共资源，而且被拆穿还不好自圆其说。
“系统，任务完成了吗？”
【已经进了医院的范围，任务完成。】
林辰钰垂眸，想着对策。
扶着人的念卿感觉到林辰钰放慢的步伐，微微一笑，直接松开了手。
后知后觉直接踏出一步的林辰钰：“……”
冷泉看着两脚站立的林辰钰，没有出声。
林辰钰诧异的微微睁大双眼，“居然不疼了。”
两位演技派：“……”好拙劣的演技。
林辰钰看着自己被拆穿了，但是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可能本来就扭得不严重，在车上自己也揉了几下，大概现在已经没事了。”
连理由都编得漏洞百出，坐在后排的念卿可是一直注意着身旁的某人，林辰钰要是揉了脚腕那念卿就可以去配眼镜了。
林辰钰笑着看着眼前这两人，笑容里的意味就是“装不下去了差不多的了都给大家留点面子，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冷泉突然笑了一声。
林辰钰：“……”
“系统，他是不是在嘲笑我。”
【是的。】
“……”妈的。
【宿主，根据小说套路，男主往往会对犯傻的女人抱有极大的兴趣。】
林辰钰：“首先，我不傻，其次，真想给你的cpu装个抽水马桶把那些玛丽苏的内容清清。”
【……】有些宿主她就是不信邪。
“那既然没事了，”念卿说，“那就回家吧。”
林辰钰不置可否，冷泉也没有反对，三人默契地没有提林辰钰约冷泉的那顿饭。
“你先走吧，我叫我助理来接我们。”念卿对冷泉说。
冷泉疑惑：“你们？”
念卿笑着说，笑眼在帽子的阴影下很是勾人，“嗯，我俩住得近。”
林辰钰看着自顾对男主散发魅力的女主，“……”呵呵，近到对门。
林辰钰自从上了念卿的车就没说话，小李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剑拔弩张的味道，机智地选择闭嘴，不多问不多看。
到了车库和念卿下车坐电梯上楼，两个人之间都弥漫着难言的气氛。
电梯到了楼层停下，电梯门开，伴随着念卿的低声问询：“你喜欢的，是不是冷泉？”
安静的空间里，这句问话格外清晰。
林辰钰停下了迈出电梯的脚步。
电梯门阖上。
“当时在车上，你为什么难过？”念卿接着问。
林辰钰回想了一下，当时她应该是在难过自己是个炮灰，同人不同命的事实让林辰钰无比悲愤，但是这话不能说。
于是她语气淡淡，没有回答第一个问题：“没有难过。”
但是这就像是遮掩事实口是心非。
约饭，故意倒在冷泉身上，扭伤让冷泉送她去医院，再加上她之前说过自己有喜欢的人，答案显而易见。
林辰钰结合念卿的上下文，估摸出了她的想法。
念卿还想说什么，就见林辰钰向电梯门的方向一歪头，无意识的动作显得娇憨，“要不我们先出去？”
这整个空间都是念卿的味道，林辰钰怕自己把持不住。
走到两人的家门口，像是出于礼貌，林辰钰说，“我很快要搬家了。”
上次醉酒之后，林辰钰就拜托顾沛找个新房，离实验室近一点最好，方便之后的生活，但是这在念卿听来就有了别的意味。
“为什么？”念卿问。
“这个戏拍完我就走了，还有研究项目在我手上，住得离实验室近点比较方便。”林辰钰回答。
也许这个理由不是很能让人信服，念卿说：“这里安全性好，之后电影播出，你也不是一个完完全全的素人，还是谨慎点选择住处，搬家也不太方便。”
林辰钰点头，输入密码，开门进去，正要关上门，一直素白的手就伸了过来抓住门把手，“你还没有回答我第一个问题。”
林辰钰皱眉，在心里问系统，“你们的女主这么坚持的吗？”
自己已经表明态度两次了，依旧不死心。
【可能宿主你勾起了女主的征服欲？】
“……”所以cpu能装抽水马桶吗？
系统的屁话林辰钰一个字都不信，她自认自己没有优秀到让什么都不缺的念卿念念不忘的程度。
突然想到念卿下车时候捏自己耳垂的动作，就像是在挑逗什么宠物，林辰钰漠然地想：“可能她缺点乐子。”
系统没有否认：【也许。】
见林辰钰不回答自己，念卿松开了门把手，垂眸，微微低头，整个人像是被打湿的动物，小声道：“我知道了，所以这就是你拒绝我的理由？”
林辰钰：“……”不是怎么感觉你要哭了？
林辰钰有些手足无措，拉开了门，“……没有。”
“没有什么？”念卿直直望着林辰钰的眸子，显出一股楚楚可怜的味道。
完全被抓住口味而不自知的林辰钰败下了阵，完全忘了哪怕被打湿的野兽，也依旧是野兽，“……没有喜欢。”
念卿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上前一步，得寸进尺：“那我和冷泉，你更喜欢谁？”
幼稚的比较言论从念大影后嘴里说出来本应该充满了不协调感，但是林辰钰只觉得这话难以回答，“不是这么比较的。”
林辰钰不知道，念卿当初走的一直都是御姐路线，算是大火但是一直没有杀进电影圈，直到一部关于哑女的影片爆红拿奖，众人这才看到这位冷艳大美人的另一面：素颜出镜，眼神灵动，无助和坚韧从清澈的眸子里直击人的灵魂。
关于哑女的cut在字母站上是灵气干净素材剪辑的常客。
此刻念卿看着林辰钰的眼神多少带了点哑女的无辜感觉。
此刻房门大开，但是两人之间还是像隔了一层透明的壁障，静谧而又沉稳地压制住某人一直在逃避的想法。
念卿看着林辰钰暂时卸下防备，微微一笑。
她越过了这个壁障，也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