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盗亦有道
过了马蹄坳没多远，路边上有一小块的平坦空地，贺老板让大家在这停了下来，说：“太阳下山了，天就快黑了，大家今晚就在这里露营休息吧。”
大家都没意见，把马车拉到空地上，靠山安置好，三辆马车快占据了二分之一的空地。
安置好马车后，大家齐齐动起手来，有人喂马，有人生火照明防鼠防蛇，有人去准备干粮和做好在这空地上露宿过夜的准备。
这一番工作下来，天已经完全黑了。
这时，潭明泉却自告奋勇，要去抓几只野鸡野兔之类的小猎物回来当晚餐。
其它人听闻潭明泉的打算，显然都愣住了。
今天的这个晚上，虽然说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状态，但是天上的月亮只有弯弯的一丝，星星也没几颗。
远离了火堆，相距几步就看不清人影了。
众人面面相觑，我看你，你看我地，一时之间，似乎空气都凝固了起来。
最后还是郑大乾劝说道：“潭兄弟，大晚上的，不用这么麻烦了吧？吃吃干粮就行，反正明天就能到县城了，现在黑乎乎的，太危险了，不说野兽毒虫的，单单是路，就看不清楚了。”
“呵呵，郑大哥，你放心吧，这可难不到我，你等着看我的本事吧，哈哈”。潭明泉故作骄傲地扬起了下巴，不再给别人多问的机会，“嗖”地一声就破风而去，消失了在黑暗之中。
留下一众继续面面相觑的人。
“郑小兄弟，你这位兄弟真不知是说他艺高人胆大呢，还是说他年轻而鲁莽呢？唉，都不给机会我们拉一下，说走了。”贺老板不由叹道，似乎是在后悔找了这么个这鲁莽的伙计。
郑大乾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贺老板的话好，不过，他很快就想到了和潭明泉初次见面时情形。
当时郑大乾没深想，后来潭明泉在他家住下时，郑大乾才深深地惊讶于潭明泉的运气，竟然能在深山密林中生存一两个月！
碍于潭明泉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郑大乾强压着心里的好奇。
既然潭明泉没有细说，他也就没有去深究潭明泉在大山里的经历。
不过，从他和地主朱构发生剧烈冲突，到现在的这段时间的潭明泉的行为来看，郑大乾的看法又发生了变化，他心中突然惊觉：潭兄不仅仅是单凭运气在大山中生活了一两个月的，还有的凭依就是他强悍的实力！怪不得爹爹要把我之前从来都不曾知道的家传拳法送给他了，原来爹爹已经看出来了，潭兄弟真不是个平凡人啊！
不过潭兄弟绝对不是坏人！郑大乾心中无比地肯定这一点。
这时，贺老板等人正在讨论着潭明泉的事。郑大乾觉得有必要替潭明泉辩解一下，于是，他歪了一下头，说道：
“贺老板，你们别着急，我这兄弟绝对不是鲁莽的人，我们就等着饱餐一顿吧，哈哈。”
“可是，潭小兄弟连火把都不带，怎么看清路啊？希望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有伙计说道。
“呃，你们安心，潭兄弟会有分寸的，大不了，他最多空手而回而已。”郑大乾没什么信心地辩解道。
众人讨论来讨论去都讨论不出个结果来，只得寄望潭明泉不出意外才好。
“不得不说，潭小兄弟真是个牛人啊，今天走到这，我们都人疲马乏了，而他却依旧龙精虎猛的，不好好休息，竟然还有心情去打猎，牛！”摇曳的火光中，贺老板感叹着。
再说潭明泉，拥夜视能力的他，黑夜并不是阻碍，反而为他所用。
就像现在，凭着夜视的能力，他很快就找到了野鸡留下的活动痕迹，通过这些痕迹，他判断出了野鸡窝的大概范围。
至于怎么找到野鸡窝的准确位置，这根本就不是一个问题。
潭明泉的方法简单而粗暴，他要做的就是“打草惊鸡”！
潭明泉在确定的范围内不断地制造各种动静，以使野鸡受到惊吓而自己走出来。
突然，被潭明泉用石头扔中的的一个茂密的树丛中传来了翅膀扑腾的声音和鸡鸣声，找到鸡窝了！
潭明泉看得分明，一公四母，五野鸡从树丛中飞了出来！他立马把手中的小石子打出去。
五只野鸡，一只不落，全被他一次性打了下来！
“哈哈，搞定！”潭明泉自言自语地说道，然后从树丛中拾起地上的野鸡，就往回走了。
“吱吱、吱吱……”
往回走的时候，一条足有偏胖的人的手臂粗细的水腩蛇，正横在路上捕食老鼠。
潭明泉正想着五只野鸡，七个人够不够吃，要不要再打几只的事呢。
想不到这水腩蛇倒是送上门来了，潭明泉当即轻轻松松抓住了这条蛇。
然后，双手从蛇头顺着蛇身往蛇尾一拉，水腩蛇就被拉直了，它骨头也拉松了，没有了力量，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潭明泉乐呵呵地抓住蛇头，把它绕在自己身上，带回去当晚饭。
当潭明泉回到露营的地方时，众人看到他手提野鸡，身缠大蛇的模样，都有点目瞪口呆了。
“潭小兄弟……”贺老板几乎连话都说不下去了，只是重重地竖起了大拇指，说道，“牛！”
……
贺老板在刚才的闲聊中，从郑大乾嘴里知道了潭明泉曾经徒手一挑十一的壮举！
虽然郑大乾添油加醋地讲述得很夸张，似是在说大话在卖弄炫耀。
但是贺老板去掉郑大乾话语当中的枝枝叶叶后，再结合当下潭明泉从黑暗中打猎回来的模样。
他暗暗决定要结交潭明泉这个朋友，认识这么个猛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帮到自己的忙！
这时，贺老板看向离马车最近的卢巨，对他说道：“卢巨，你去拿个水袋，把里面的水倒了。”
“啊？哦！”卢巨虽然听得很疑惑，但是他看了看贺老板的神色，没问原因就去执行了。
“哈哈哈，既然潭小兄弟冒着危险辛辛苦苦地给我们打来了猎物，那我也不能太小气了啊，哈哈哈。”贺老板笑着对潭明泉说道，然后亲自走向马车，抱出来了一坛酒，继续说道，“今晚，我们就喝酒，吃龙凤煲！哈哈哈。”
贺老板把酒慢慢地灌注进了卢巨手中的空水袋子里，然后扭头对李进、宋平、马奔说道：“你们还愣着干嘛呢？难道杀鸡宰蛇这种小事情也要潭小兄弟动手吗？”
“啊？不不不，我们来！我们来做！”他们三人好像是出神了，被贺老板提醒了才回过神来一样，急忙上前接过潭明泉的猎物。
贺老板把坛里的酒全灌进了水袋子后，把空坛给了卢巨，打发他去帮忙处理猎物了。
然后，贺老板把装满酒的的水袋子放回马车，再抱出一坛未开封的酒，走到潭明泉的郑大乾面前，说道：
“两位，要不要先来喝点？”
“不用了，谢谢。”潭明泉笑着拒绝了。
郑大乾也摇头，说道：“贺老板，我们现在是露宿野外，还有三大车的货在这呢，喝酒不好吧？”
“哈哈，没事，不要喝得大醉，影响到明天的行程就行。”贺老板劝说着，不过他也没有勉强，继续说，“我们别站着了，坐下说吧。”
三人坐下，贺老板接着说：“牛老大他们就盘踞在这附近，我们既然给他送了钱，那我们在这附近还是很安全的，没人会来偷抢。”
“可是他们都是贼！”潭明泉说道。
“哈哈，潭小兄弟，很多地方都有贼，牛老大这伙人还是很讲道义的。”贺老板说道。
“但是你的银子就这么被他白白拿走了啊。”郑大乾很不忿地说道。
“呵呵，你们是没见过，有些地方的贼，不仅要银子，还要人命呐，过往的人稍有不慎，就会招到他们的杀害。”贺老板向潭明泉两人说道，“更有甚者，他们不满足于抢夺过往商旅的钱财，还会进到普通村子里抢钱抢女人呢！”
“贺老板你是吓我们的吧？”郑大乾不信地说道。
“呵呵，当然不是在吓你。”贺老板见郑大乾半信半疑的，也只是笑了笑。
潭明泉和郑大乾一时没什么话说，有点冷场。
“今天黄昏，我们路过马蹄坳时，牛老大告诉我，说最近有个狠人也拉了一伙人，和牛老大对上了。”贺老板没话找话说道。
“嗯，我们都听到了。”郑大乾说道“我正纳闷你为什么要帮他呢，让他们自相残杀不好吗，他们死光了就没人勒索了。”
“呵呵，没有了他们两伙人，还会出现别的山贼，正如我刚才所说，牛老大是个讲道义的人，勒索钱财不会太过份，我也没听说过他去骚扰普通村民。”贺老板解释道。
“榕根圩那边，我确实没听说过山贼扰民的，再远一点我就不知道了。”郑大乾回忆道。
“哈哈，所以嘛，我希望牛老大能斗赢另一伙人。”贺老板说，“毕竟我不了解另外一伙人，两权相害取其轻，如果是一群凶神恶煞的家伙取代了牛老大，那我的生意也难做了！”
“那为什么这一路只有他们一伙山贼呢，这么大的范围，他们一伙人怎么占得过来？噢，不，现在有两伙山贼了。”潭明泉不解地说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治安好，可能是你们民风淳朴，也可能这个县城武功高手少吧。”贺老板看似也不解。
“呵呵，不说这个了。嗯……你还真是要感谢牛老大帮你挡住了其它的凶神恶煞之人了？我还以为你今天和牛老大说的话，完全是应付他的呢。”潭明泉见贺老板也没准确答案，于是换了个话题。
“哈哈，我今天说的话还真是为了应付他的，作为一个商人，我当然是希望天下无贼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