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再次相邀
岳灿的兴奋感随之被调动，他眼睛里闪着光：“顺利通过安全性药理评估后，临床一般会要多久？我好像记得，一般需要三期？”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
大学里，岳灿谈不上多用功，但为了能成为一个配得上裴氏药业总裁的omega伴侣，他的各门课基本保持在了中等水平，专业基础还算过关。
“安全性药理检测研究过后，还要通过伦理审核委员会的批准才能正式进入临床。”裴敬枫也吃了一口炒面，面的味道确实不错，“临床人体试验的阶段性时间长短比较难把控，如果顺利的话，我们希望能在一年内到3期临床试验。”
“那……还要好久吧。”岳灿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但又如同自己给自己打气一般，说：“能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们都不能松解。”
“师哥，这阵子要辛苦你们了。”裴敬枫笑得温和。
其实，该道谢的是岳灿，虽说有同盟和相互利用的关系，但如果不是裴敬枫，他现在可能还在西华市的人才市场上像无头苍蝇一样乱闯，岳灿心里是明白的。可是面对比自己小三岁的裴二少，又是自己的前小叔子，之前彼此的交谈也算不上客气，岳灿那别扭的性格实在无法让他直白地说出一声感谢。他只能盘算着等会儿再多加几个菜，以及在s级的项目里全尽力完全工作，不负使命。
而现在，他轻咳了一声，掩饰下自己的心境，接着道：“听说，裴氏也要开发新的抑制剂。我看到他们的广告了。”
“他们的广告打得到处都是，造势而已。”裴敬枫低头吃着炒面，微卷的头发掩住他目光，“你不用担心，师哥。裴氏想要进军抑制剂市场，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他们比我们起步晚，更艰难。”
岳灿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问道：“裴氏是因为亿生，才转向开发抑制剂的吗？”毕竟，在内伤药领域，裴氏药业已经是毋容置疑的业内第一。
“不只是裴氏，还有药民康，应该说只要是稍有实力的医药企业，都对抑制剂市场感兴趣。”裴敬枫的声音平和淡然，他继续道，“抑制剂不仅在omega中有着极大的需求，对于易感期的alpha也是常备品。alpha们对抑制剂的需求不会摆上台面，但据可靠的多方研究数据表明，对于安全性系数高的抑制剂，即使价格昂贵，alpha都有远超omega的购买意愿。而且，近三年的医药市场数据显示，有登记的alpha购买抑制剂消费占比，高达70以上。”
“alpha不是可以接受信息素控制训练吗？”岳灿若有所思地问道。
“是，但本能——很难真正的控制住。”裴敬枫微笑着答道，“即使顶级的alpha，想要做到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靠抑制剂，要方便很多。师哥，你知道现在市场上最好的抑制剂，一支多少钱吗？”
“不会……上万吧？”
“差不多，最贵的一支10万，买的也多是alpha。”裴敬枫轻声道，“这么大一块肥肉，谁不想在市场上分一勺羹？而且政府也是大力支持安全性抑制剂的开发，有不少优惠政策和绿色通道。”
“为了平权，我也支持呀。”岳灿道，“如果能减少发情期的影响，我们omega在职场上的处境也许会好点。哼，我从不觉得omega就比alpha和beta差。”
“现在就看，谁能率先在抑制剂市场打开新局面。”在裴敬枫眼中，此时的岳灿就如同一只重整旗鼓，握起小短爪子发誓要吃到大红苹果的小刺猬，他笑着喝了一口茶，茶杯被温柔地放在桌子上，“我有信心，我们是不会输的。”
岳灿抬手，示意老板加菜，他应道：“那当然，我从小打架就没输过。这一次和裴氏打，也不会输。”
裴敬枫看着岳灿和老板用手语对话，又加了几个菜。他的脸因昂扬起的斗志泛起淡淡的红润，眼睛狭长微微上翘，透着骨子里的灵动。
“师哥，差不多够了。我们吃不了那么多。”裴敬枫轻笑着阻止道。
“哦——也不算多了。”岳灿斜着头，“我好不容易请一次客，得让你吃饱了。”
其实，师哥很单纯的嘛。裴敬枫心道，比起之前在裴司桐身旁的讨好唯诺，或是上次的剑拔弩张阴阳怪气，此时笨拙地表达谢意应该才是他本来的样子吧。
“师哥，你最近有遇到一些不寻常的事吗？”裴敬枫忽然问道。
哈？刚和老板下完单的岳灿显然不知道裴敬枫这问题是什么意思，他抬眼道：“什么不寻常？”
“随口问问，怕你生活上有什么麻烦。如果有什么需要，你随时都可以找我。”裴敬枫说着，又给岳灿和自己续上茶，如同最亲切的老友。
“还好了，我一个人惯了。”岳灿擦了擦嘴，他能遇上什么不寻常的事和麻烦，想一想近来最不寻常的，就是遇上眼前这位裴二少吧。
“嗯，那就好。对了，师哥下午有什么安排吗？”裴敬枫很自然地转移了话题，“我知道一家书斋，离这里不远，他们家的碧螺春清香浓郁，很适合一边看书一边品茶。”
“啊，我下午约了打拳，在体育馆。”岳灿回道，他想着不会是因为自己多点了几个菜，裴二少就一定要请回来吧，那他特意请这一顿就完全没意义了。
“打拳？”
“对，就是拳击。体育馆可以约场地练拳击。”岳灿微微扭了扭脖子，道，“好久没有运动了。”以前在苏北，岳灿有自己专门的健身房和拳击练习室，虽说岳家的人向来推崇的都是拉丁舞、高尔夫、骑马之类的贵族运动，对拳击这样的暴力运动看不上眼，但与其让岳灿跟着狐朋狗友们出去惹事打架，还不如让他一个人在屋里练拳击来得安心。
omega练拳击……omega和拳击怎么看都不太搭吧，裴敬枫用手摸着下巴。他想起了岳灿在苏北传闻中的种种战绩，那到也说得通。
岳灿在体育馆里，主要是打沙袋，这也是他发泄情绪的手段之一。自从经济条件捉襟见肘后，岳灿的钱不得不用在刀刃上，去西华市体育馆约打拳的次数就少了，呆在家里看书是最省钱的。而今天——反正是要发泄，不如奢侈一回。
“师哥真是深藏不露呀。”裴敬枫看着老板笑吟吟地又端上几盘菜。
“比不上你，ericguo。”岳灿轻哼一声，临又加了一句，“我是夸你的意思。真的。”
裴敬枫笑了，泪痣微动，眼睛出奇地好看。
饭后，裴敬枫在和岳灿分开前笑着说：“下次就该换我来请了，师哥。”
岳灿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又约下次了，明明是自己答谢再先，这下不是要没完没了，但抬头看见裴敬枫真挚的眼眸，怎么也不可能拒绝呀。
两人虽说是同盟者，但应该也还没到朋友这个地步吧，岳灿因为之前苏倾等人的事，对所谓的朋友都是淡淡的，而且真要和裴二少这么一来一回的请，裴敬枫可能没关系，但刚刚才拿上工资，第一个月还没发的岳灿可有点吃不消呀。
也许人家只是客套一下呢，过不了多久就忘了。岳灿对自己这么说道。
可是，当他在体育馆里练习完拳击，满头大汗刚坐下休息，手机就响了。
裴敬枫的信息：师哥，我下周五去研究所，你申请留宿了吗？方便的话，回市里我带你一程吧，顺便一起吃个晚饭如何？
所谓去研究所——看来就是郭所长来视察工作。
岳灿一边用脖子上的毛巾擦汗，一边回道：你真的要来研究所？不怕暴露身份吗？
裴敬枫：林成池和我一起，还有总研究院的几个研究员。师哥不必为我担心。
岳灿之前是考虑过留宿的，但申请还没递上去。如果不忙，和裴敬枫一起再吃一顿也ok，但不能再让他请了，这回就aa吧。不得不说，裴二少是那种相处起来十分舒服的人，不需要岳灿去伪装什么，也不需要刻意去注意什么，即使他说话不圆滑，裴敬枫也只是笑笑，毫不在意。
裴敬枫不会深究他的过去，也给予他别扭情绪的表达空间，还会告诉他一些令他感兴趣的市场资讯。在岳灿看来，裴敬枫目前对自己并不存在因利益而需要必然讨好的成分，那裴二少估计也是把自己当作一个可分享和倾诉的对象了吧，毕竟他们有着共同的目的得盟友不是吗？
人，到底是需要社交的。即使是岳灿这样自我选择孤独的人。所以，他才会选择学手语，所以，他才会答应裴敬枫的再次相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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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去西华市郊区研究所那边吗？那地方很偏僻的。”林成池在电话那边抱怨道，“下周五呀，我看看——我已经有安排了。”
“和那个小歌星逛街也叫安排？”裴敬枫在书斋里，合上了一本书，对着手机淡淡地说道。
“你……你怎么知道的？！”
“前天晚上你喝多了，亲口和我说的。你说苏诉让你买新款浪琴的表，你不得不把下周五空给他。”裴敬枫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啊——我记起来了，我就只是抱怨一下，明星难养。枫少爷，那你还不体谅我一下。”
“浪琴的表，我已经帮你买好了，周一就会送到，你到时记得收一下。”裴敬枫喝了一口碧螺春，接着道，“这次新药检测不能有任何差池。毒理研究过了，主要就是看中枢神经系统评估。这是个致命的关卡。”
“你这么快就买好了——不至于吧，敬枫——我可没见你这么紧张过呀！”林成池在电话那边嚷道。
“我看过了总研究一直以来所有的研究记录报告，包括历史数据。新药的试验品还不完善。”
“不会吧，不是说毒理研究过了，都要进行制剂开发了吗？”
“如果真要这么简单，裴氏药业很多年前应该就可以做到这个地步。”裴敬枫站起了身，透过书斋的玻璃，看着店外来往的行人，“你可能不知道，裴氏对抑制剂的研究，可以追溯到我们俩出生之前。”
“……”另一边的林成池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我把总研究院那几个老头都叫上。就算新药不完善，检测没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回炉再分析研发咯。”
裴敬枫目光冷冽，他用手轻轻敲着玻璃，这玻璃从里面可以看见外面，而外面的人只能看到镜子，这是他专门的设计。
没错，这家名叫“凤语”的书斋老板就是裴敬枫。今天下午，书斋挂起“closed”的牌子，店内的客人只有裴敬枫。
听话的店员们自然是不会在老板打电话时出现打扰的。
裴敬枫微微眯起眼，对电话那边的林成池说道：“如果检测途中发生什么意外，就很难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