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夺舍
一道强光打在林格脸上，林格的眼皮微微颤动。
他醒了过来。
下意识的想摆动肢体，但他却发现自己被禁锢住了四肢。
林格张口就要呼救，但一道记忆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硬生生的把他要说的话压了回去。
“我记得我明明才在公司杀了老板，后来……后来他们说要夺舍我，然后我应该是，是晕倒了？”
那么自己这是在哪？
他抬起脑袋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才发现自己被禁锢在了一个类似手术台的平台上。
林格晃动着脑袋向一侧看去。
墙边的架子上摆满了装着各种颜色试剂的瓶瓶罐罐，部分玻璃罐中甚至浸泡着人体器官！
林格越看越心惊，地上甚至还有一个大玻璃箱，里面泡着一具尸体。
一瞬间，林格只感觉空气都弥漫着死人的气息。
他赶紧把头向另一边撇去。
好在，这次他没看到什么炸裂的东西。
不过是显微镜、手术刀之类的物品。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看不懂的，但是看起来不怎么吓人的仪器。
突然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李经理和王主管走了进来。
“你好啊小孩。”王主管向林格打了个招呼。
林格虽然有些紧张，但他还是尽量使自己的话听起来平稳一些：
“你们说要夺舍我，就是这样夺舍的？”
“对啊，不然呢？”这次开口的换成了李经理。
“可是……”
林格看了看四周。
“哪有这么物理的夺舍方式？”
“就是这么物理！”王主管嘿嘿一笑。
“小孩儿，你放心，没人比我更懂夺舍，那么一点点痛苦，很快就过去了！”
这时，李经理推着一车工具走了过来，冷声道：
“赶快把正事办了。”
王主管笑着拿起一把刀，不时对着林格的身体比划着。
同时，嘴里还碎碎念着什么：
“这里是脾脏，这里是胃，这是心脏，那里是大肠……”
熟悉了全部器官的位置，王主管举起了刀就要扎下去。
林格却慌了：“哎哎哎你不打麻药？”
王主管翻个白眼，指向大玻璃箱：“你捅我老板的时候给他打麻药了？”
“算了，”李经理突然开口了。
“换工具吧，手术刀太慢了，待会儿他叫起来太聒噪。”
闻言，王主管的脸上明显带上了失落，但还是放下了手术刀。
一分钟后，林格看着悬停在自己头上的闸刀，忍不住慌了起来。
这玩意的痛苦确实短暂，但是为啥看起来比手术刀更恐怖啊！
“放。”李经理淡淡开口。
“好嘞！”王主管松开了手中的绳子。
“停停停停停停！！！”林格条件反射般大叫起来。
但王主管还真就拉住了绳子。
他笑呵呵问道：“怎么了，有遗言？”
“我想知道，你们的夺舍方式，有多物理。”
林格开始冷静了下来后问道。
李经理思考了一下，开口道：“把你的头从额头切开取出大脑，再把我老板的大脑放进你的头颅。”
“就这么简单？”林格问。
“就这么简单。”李经理回答。
林格沉思几秒，又抛出下一个问题：
“你们一直都用这种方法夺舍别人？”
“是的。”
“没想到，我居然会是这样的下场。”
随后，他又看向了那些瓶瓶罐罐，问道：
“你们也会把我的大脑浸泡在福尔马林里面吗？”
“当然了！”
王主管突然笑了起来。
“我们会把你的大脑放在福尔马林里面，然后连接各种传感器，让你体验撞击、坠落、火烧、冰冻等感觉，你会感到痛苦，却又无法解脱！”
他越说越兴奋，身体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折磨人多没意思，折磨大脑，才是最有意思的！”
“什么！”林格的脸变得煞白。
看到林格这副表情，李经理和王主管相视一笑。
李经理开口问道：“好了，该问的都问完了，你可以安心去死了！”
“傻逼。”
没有任何征兆的，林格突然开口骂道
“嗯？”
李经理和王主管同时一愣。
见两人不动，林格继续挑衅道：“来，打死我，有本事现在就打死我。”
一听这话，王主管的脾气立马就上来了，当即就要揍林格一顿，但却被李经理拦住了。
李经理皱着眉头，道：“你吓疯了？”
林格反驳：“你才疯了，居然要对一个意识体做手术。”
李经理面无表情：“你果然吓疯了，怪不得你让我打死你，原来是把自己当成虚无的意识体了。”
“呵呵”林格道：“其实我始终不理解，为什么你们夺舍要用这么物理的方式。”
“有什么不对吗？”
林格道：“你知道移植大脑有多困难么？人类到现在为止还没成功进行过一台大脑移植的手术。
可笑的是，你们居然说你们一直用的这个方法。”
李经理掩盖下脸上的一丝慌乱，解释道：
“我们是异族啊，有一些手段很正常。”
林格一脸嘲讽：“可我是人类，你们要对我的身体做手术，就不能违背人类的身体规律。”
“还有，我问王主管会不会把我的大脑泡在福尔马林里面，他说会。”
“问题在于，我的大脑如果泡在福尔马林里面，你们就算给我大脑连再多的传感器也不会有结果。”
“福尔马林这么刺鼻的味道，你们居然没发现它不能泡活体？”
李经理的脸色阴沉的要滴出水来：“王主管的嘴总是比闹脑子快一步。”
林格像是没了耐心：“孙达，你这就没意思了。”
“都到这个程度了，还有必要装下去？”
闻言，两人的表情开始变得木讷，一股水声传入林格的耳朵。
泡在福尔马林里面的孙达，竟然爬了出来！
浑身湿哒哒的孙达站在林格的旁边，表情阴沉道：“你怎么知道的？”
林格嘿嘿一笑：“我不知道任何事，只是大概有个猜测，然后诈你一下，没想到真给诈出来了。”
孙达面色突然狰狞了一下，显然被气得不轻。
他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意识到你是意识体的？”
林格答道：“我在发现我左臂完好如初的时候就感觉不对劲了。”
“后来，我注意到，那俩人一直说着要让我体验各种痛苦，但实际上跟我连肢体接触都没有过。”
“并且，每当我情绪低落的时候，他们俩好像就会很开心。”
“所以，我就在想，那俩人的真正目的，其实是攻心，使我情绪崩溃，以便你进行夺舍。”
“但是孙达，你这攻心用得不太好啊，从一开始就漏洞百出。”
“说得好。”
孙达看向仍然被禁锢在手术台上的林格，缓缓开口。
“可是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呢？”
此时林格淡定自若。
“很简单，我攻你的心不就是了。”
说罢，他的身体竟然开始虚化！眨眼间他便脱离束缚站了起来。
口中忽吟道：
“命尽方知世事艰，仍许希望挂心间；
一路孤身为异客，他乡求学独一人；
日复一日政史地，年复一年物化生；
今朝执笔江湖路，解题解人还解天！”
孙达冷哼一声，道：
“我现在没心情听你讲什么狗屁求学故事，我现在就想夺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