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审讯
李亦鲲被面前两人凌厉的讯问噎的说不上话来，他开始犹豫要不要把那些离离原上谱的经历讲给这两个神神叨叨的陌生人，可万一刚才发生的事都是真的，那他和杀人犯有什么两样。
就算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万一再被当成神经病抓进去强制治疗不行！
“好了，不要那么严肃，上面刚给我们开会传达了文明执法的精神，可得好好贯彻落实。”一旁年纪稍长的男人看李亦鲲有点被吓住了，立即换了一种语气。
老男人掏出一包烟，摸了一根递给李亦鲲：“抽吗？”
“谢谢，我不会抽烟。”李亦鲲摇摇头说道。
老男人自顾点了一根，深深地吸了一口。一旁的小男人看着他有些无语，好像刚才说要文明执法的不是眼前的这个人。
“刚才跟你开个玩笑，不要介意。今天这个案子十分特殊，甚至算是性质比较恶劣，目前来说，你的嫌疑很大，但不是说你就是罪犯，我们只是了解情况。好好配合我们工作，对你洗脱嫌疑有很大帮助。”
“我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要按理说，明明我才是受害者，昏迷这么久，我甚至都记不起来那群恶心的畜牲有没有对我做过什么。结果醒来变成了嫌疑人？我接受不了。”李亦鲲把人生十几年来受过的委屈全翻出来都堆在脸上，极力表现出一个刚被一群基肉佬轮番摧残的花季少年该有的模样。
“那如果心里还承受得住的话，麻烦你好好讲一讲事情的来龙去脉，越详细越好。加油，我看好你。要相信zf，相信法律，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老男人一边说一边拍拍李亦鲲的肩膀，鼓励他勇敢说出自己的遭遇。
李亦鲲深吸一口气，对着两人侃侃道来。一旁的小男人看着这位老狐狸般的队长，眼神里好像闪过一丝的佩服。
从几个月前高考完逛夜店到识得佳人酒后乱性，从今天被薛子健女朋友勾引到遭遇险情，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不是）李亦鲲也不害臊，把自己和薛子健的恩恩怨怨讲了个清清楚楚。唯独那些噩梦般的魔幻场景他没有透露。
总之，这次的事情完全是薛子健一手操持，此人就是罪魁祸首，幕后主使。自己只是被欲望冲昏了头脑，上了那奸人的当，最后因为受了刺激，昏了过去。至于后来那群变态为什么身负重伤，自己根本就不清楚。
“还有那个什么目击证人，说我赤身裸体踩别人的脸？对方还是个满脸胡茬的大汉？首先我根本没有这样的记忆，而且本人受的教育让我不可能做出这样的行为。”李亦鲲说着说着好像还义愤填膺了起来。
老男人笑了笑，已经懒得再听他继续贫嘴：“你知道，我们是被你的求救呼唤过来的吗？”
李亦鲲瞬间说不出话来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垂死挣扎时的那次呼救，面向的是整个世界。他不知道自己的意念能传递多远，影响多大，但就像某著名科幻小说里写的那样：宇宙遵循黑暗森林法则。他的举动无疑已经让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
“我们在这个岗位摸爬滚打多少年，当然也不是吃素的。而且身边这些仪器你也看到了，你在睡梦中浑身上下已经被检查的彻彻底底，在我们面前，你没有秘密。”
“我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回事，我只记得自己快要死了，这个时候有一道白光出现在我身边，然后向四周散发出刺眼的光芒，应该是这道光传递了我求救的信号。”李亦鲲虽然惊出一身冷汗，但还是咬咬牙，没有完全透露出实情。
看来这个小屁孩心理素质过硬，诈是诈不出来什么话了。不过他口中说的白光倒是提起了两人的兴趣，他们互相看了一眼，马上继续问：
“白光？什么样的白光？你是第一次见到吗？”
“第一次见到，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也没机会仔细看，当时我只记得用尽最后力气，想喊我兄弟过来救我，我看到自己身处一片虚无的空间，周围有很多黑乎乎的东西，突然面前闪了一道光，把黑暗驱散，然后我就昏了过去，别的就真想不起来了。”
两人瞬间坐直了起来，小男人开始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老男人继续发问：“你有没有听说过，有一种精神攻击的手段。”
“啊？精神污染吗？抖阴神曲那种？”听到老男人口中的精神攻击一词，李亦鲲满脸懵逼，甚至觉得这个词十分的中二。
吕云此时主动接过话茬，解释起来：“额怎么说呢，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就像是你们小孩子看的动漫里的瞳术。通过眼睛的对视，可以把敌人拉进自己的精神领域，在领域里面让对方产生幻觉，从而造成精神上的伤害，或者控制。
不过，我说的是现实，真正的精神攻击会对被施术者产生强烈的心理作用，从而严重影响到其神经系统，内分泌系统，免疫系统。
也就是说，被精神攻击的人潜意识里对自己在幻境中被伤害的事实深信不疑，从而导致大脑开始自我欺骗，身体会产生相应的应激反应，即便肉体其实并没有受到物理伤害。
举例来说，一个被施术者在幻境中胳膊被砍掉，那么虽然这个人真实的胳膊还在，但是被“砍掉”的那个区域的神经会自动断开，血管会萎缩，体内的免疫细胞会把这块区域的组织当成入侵的异物，产生排异反应，开始攻击，吞噬这个被“切掉”的手。这只手也会失去功能，甚至渐渐坏死，腐烂，脱落。
业内给这种精神攻击手段起了一个名字：虚空昼魇。”
李亦鲲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不是幻觉。他真的把那几个基栳打入了自己意识中的无间炼狱，而他们的肉体也跟着受到了相应的惩罚。这时的他开始有些后怕，自己的手段是否太过残忍了一些？那些人是否现在还在无尽的痛苦中循环，连片刻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不可思议，在经历了这么多离奇事件之后，听到这些话，李亦鲲的脑袋还是嗡嗡的。但他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回过神来，对着在面前口若悬河的小男人一脸黑人问号：
“are you ok？大哥，您是不是科幻小说看多了，还什么反邪教中心？我看你们是哪个邪教组织来忽悠我洗脑的吧！你们到底什么人，放我出去，不然我要报警了！”
吕云立马怒斥：“怎么说话呢？！”
“好了。”老男人摆手制止了他。
“既然这样，那今天就到这里，你一会就可以走了，不过，如果你改变了主意，有什么事情想跟我说，可以打这个电话。”老男人站起身，不再跟李亦鲲啰嗦，递给他一张名片，转身就走出了房间。
铁门之外，两人低头走了很长一段路程才开口对话：
“张队，他”
“这家伙没说实话。”
“那您就这么放他走了？”
“这种案子，没有实际的证据，那几个人没有任何皮外伤，他不愿意说实话，确实还真拿他没有办法。
这时候就得欲擒故纵，先让他放松警惕，同时暗中严密监视他的行踪，如果他真有问题，总会露出马脚。”
“收到。”
“不过他说的那道白光”
两人越走越远，一同坐上一辆黑色轿车，渐渐远离了这栋戒备森严的神秘建筑。
房间内李亦鲲独自回想着发生的这一切，目前接收的信息量似乎有些庞大，他呆坐在床边许久，甚至忘了自己已经可以离开。
铁门再次打开，两个带着警棍穿着黑色制服的女性工作人员站在门口示意李亦鲲出去。
李亦鲲这才惊醒，如释重负般朝房间外走去，可就在门口即将与她们擦肩而过时，其中一个工作人员掏出一个带着管子的塑料面罩递给李亦鲲，冷冷地说：“戴上。”
李亦鲲感觉莫名奇妙，但看到两人腰间挂着的警棍，好像还是可以放电的那种，顿时也没了脾气，老老实实把面罩捂到脸上。
“吸气。”工作人员在一旁继续指示。
“什么奇葩规矩，临走了还得再测个肺活量吗这是？”他一边在心里偷偷吐槽，一边使劲吸了一大口气，铆足了劲准备狠狠吹一口发泄一下。
可这时管子里突然冒出一股薄荷味的气体，李亦鲲猝不及防，被呛了个半死，赶忙摘下面罩刚想骂娘，立马就觉得头上一懵，这种感觉最近可太熟悉了，他马上就要再再再一次进入甜美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