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救赎与新生
“不想死，我还年轻，不行救我，谁，谁来，救救我”李亦鲲在昏迷之际又进入了那个虚无缥缈的状态，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搜寻着鹏哥和二狗的存在，本能地想呼唤他们求救。可渐渐模糊的意识让他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最后，他孤注一掷，鬼使神差般朝着所有的方向，拼尽全力投射出了自己的意念：“我在这里救我”
这个夜晚，全世界所有体质敏感的人都做了一个莫名奇妙的梦：一个少年趴在地上，七窍流血，却仍在撑着一口气对自己喊着：救命。
附近别墅里的鹏哥和二狗刚喝饱，腆着肚子腰都弯不下去了还非嚷嚷着要打桌球，突然脑海里传来的画面和声音让他们表情严肃起来。两人对视一眼，扔下球杆，毫不犹豫地冲向了李亦鲲所在的位置。至于他们是怎么知道的这个位置，为什么会听到这个声音，没有人会知晓，但哥俩凭直觉能够知道，这是鲲鲲，他出事了。
此时的李亦鲲完全陷入了昏迷。然而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到底惊动了多少该惊动的人和不该惊动的人，甚至，有些都不知道是不是人。
他的意识在一片黑暗中飘荡起来。忽然他感觉四面八方传来从未有过的，极其强烈的压迫感。脑海里响起一阵阵刺耳的轰鸣声，几个巨大的黑影瞬间出现在他面前，将它团团围住，并且一直在不停地旋转。
李亦鲲感觉头晕目眩，他想努力看清楚这些黑影的轮廓，却越看越晕，甚至要呕吐出来。只知道他们中大多都是人形，有四肢，有头颅，但明显又不是正常的人类，而是有着像是动物的特征。
其中一个头顶鼓了两个大包，背后长着昆虫一样的翅膀。另一个的脑袋显然是一个羊头，却有着健硕的人类臂膀。还有一个头部是正常的人类长发模样，但身后长着一对巨大的翅膀。当他极力睁大眼地想继续观察的时候，这些黑影瞬间从体内甩出了无数条触手，争先恐后地冲向李亦鲲，好像在抢夺一个送上门来的，煮熟的鸭子。
李亦鲲躲闪不及，立刻被五花大绑，来回拉扯，他的灵魂马上就要被撕裂，冥冥中他感觉到另外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在逼近，自己就像马上要被吞噬。
这些触手此时却停了下来，只是缚住李亦鲲高高举起，一动不动。
那股无处不在的压迫感又排山倒海般袭来。李亦鲲奋力大喊：“你们是谁？要对我做什么？”
突然一股股杂乱不堪的巨响钻进了李亦鲲的双耳，好像在和他交流，可那却根本不像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大海般无法理解的信息随后涌入李亦鲲的脑袋，一瞬间他的头仿佛要炸裂，神智已经濒临疯狂。
眼见李亦鲲痛苦地捂着脑袋哀嚎，那股声响停止了，片刻后变成了一阵混杂了各种男女老少的声线汇成的低语：“我是你们的缔造者。你的同类习惯叫我：主宰。”
“主宰？这什么鬼，临死前的幻觉吗？”李亦鲲一头雾水，内心泛起了嘀咕。
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压迫感又在他身边停留了一会，并没有继续回答，反而转瞬又消失了。
长着羊头的黑影此时好像听到了李亦鲲内心的独白，缓缓转移到了李亦鲲的面前，毫无情绪地对他说：“不要奢求理解主宰的存在，那不是我们这个维度的生命能做到的事情。你听到的话只是主宰亿万分之一信息降维后的映射。”
“那我现在在哪？我已经死了吗？”李亦鲲忽然想起了这个最重要的问题。
“你目前处在虚空，或者称为意识领域，是超脱物质空间的存在。这也是你能和主宰对话的原因。你的意识还存在，但你的肉身马上就要消亡。”
“不行，我还不能死！能不能救救我，今后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李亦鲲想起父母慈爱的笑容，小时候和爸妈在一起的温馨画面，以及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撕心裂肺的哭喊。
“你通过了考验，救你一命这种小事，主宰早就已经恩准了。”羊头黑影平淡地回答。
“啊？什么时候”李亦鲲惊奇地问。
“低头看看你的胸口。”
李亦鲲赶忙照做，发现自己胸膛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烙印在微微闪烁，被他看到后不一会就消失不见了。随即周围的黑影渐渐隐去，只剩下那个羊头人在他面前。
紧接着，他飘飘然落到了一个发光的大圆盘中心。
环顾四周，圆盘外围密密麻麻有无数动物头像的图标在缓慢旋转。
“在我们这个星球上，起初只有一些构造极其简陋的生命，是主宰将其基因进行设计与改造，不断演化迭代，最后在所有创造物中，筛选出了最优解：人形生物。
而你现在已经幸运地被允许加入光荣的进化之中，获得了编辑自己基因的无上权力，尝试选择圆盘上拥有再生能力的生物看看。”羊头黑影解释道。
李亦鲲脑海里第一个涌现的就是粉色的派大星。随即，脚下的巨大轮盘飞速旋转，海星的标志转到了他的面前正中央。
当他刚有一点确定选择的意念，海星图标后面就展开了一个树形图，里面列出几个属性：“棘皮”“管足吸盘”“无性繁殖”“再生细胞”。
李亦鲲略过前面稀奇古怪的词条，直接选中了“再生细胞”。随后身体里立刻感受到一股清凉的不可名状流体在四处扩散，达到四肢百骸，正着治愈着身上的创伤，他的细胞开始极速自我分裂分化，修复着自己的组织器官。
“这就是你现在拥有的基因编辑能力，当然，这背后的真实过程要复杂亿万倍，你现在看到的只是依据你自身潜意识投射出来的便于你理解和操作的虚拟图形界面。”羊头黑影耐心讲解。
吃惊的李亦鲲瞬间发现了新大陆，试着用意念把那股能量引导到面部，再顺着往上流淌到额头上的疤痕，没多久，他感觉脸上最近冒出来的青春痘好像全都消失了，皮肤变得如婴儿般细腻光滑，额头上的疤痕也不见了，甚至连视力都已经恢复。
“你的能力远不止这些。圆盘上的生物，以及他们进化出的所有特征都可供你选择，届时你将拥有无比强大的力量。但也不是无限制无偿随意选用，每次进化都需要花费一定的功绩点数，而想要获得功绩点数”
李亦鲲听闻还有更赤激的，立马顾不上理会后面的话，连忙关注到圆盘之上，只见从古至今各种各样的生物图标搞得他眼花缭乱，前面还能叫上名字，越往后越奇怪，壮观的史前生物让他大开眼界，直到他翻到了一个看起来像神话里描绘的巨龙一样的图标，其延伸出来的进化树让他瞠目结舌：“死亡双翼”“不灭之心”“威压”“赤焰吐息”“钢麟”
正着李亦鲲沉浸其中时，羊头黑影又发话了：“你现在身处的国度有特殊磁场，我与你接触不了太久，有空你自己慢慢研究。如果你想继续获得功绩点数，就需要加入我们的组织，签订契约，做为主宰在地球的代理人之一，遵循主宰的旨意，指引地球上的生命完成自己的使命。过段时间我们会派人前去和你接应，期待你的答复。”
“使命？什么使命”
“升华。”羊头黑影欲言又止，略带敷衍地简单回复两个字，身形就渐渐开始消散。
“等等”李亦鲲急忙开口：“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选择我？”
“刚才我说过，你通过了考验。不是所有人都能进入虚空和主宰对话。
几天之前你曾无意间在梦中突破了意识领域与物质空间的界限，引起了主宰的注意，而后又通过我的一步步指引，吸取了祭灵，甚至自行开启了意识私域，将那几个玩弄你的癫狂人类的意识强行拉入其中进行惩戒，目前你所在的国度里，拥有这种精神力量的人不超过十个。
这都证明着你的天赋，不过，这一切的导火索，还是那个让你心灰意冷的女人。”
“啊？祭灵？女人？这都哪跟哪啊？不好意思，这下我想问的问题更多了。”李亦鲲瞬间变成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哼，他们来了。我在这里基本也到了极限，会有人再联系你，再会。”羊头黑影察觉到了什么，撂下最后一句话，不再言语。
“谁？谁来了？”李亦鲲什么也没看到，但很快，他就感受到一股极强的能量在与那羊头黑影抗衡，好像整个世界都在颤抖。最终，虚空内碰撞出一道强烈的光芒，将所有黑暗驱散。
可当这道光芒闪耀之时，李亦鲲身边的圆盘却开始急剧收缩，原本亮起的生物图标正在快速黯淡，进化树也不再一展到底，一条条锁链凭空出现，将进化树远端的分支一重重地封锁。
不一会，进化圆盘上生物图标全部熄灭，并且减少到了肉眼可见的几个，上面全都是猫猫狗狗这些常见的物种，而之前看到的那些远古生物以及神秘巨龙全都变成了一团团神秘的黑色剪影，上面打着一个问号。
不仅如此，仅存的生物图标也都变成灰暗色的不可选取状态，蔓延出的进化树上特征也只剩开头的一个，后面的全部被隐去，并且上了锁，而且里面好像混进去了一些十分奇怪的词条：
“红屁股”、“死鱼眼”、“翘嘴”、“作死天性”、“掉毛怪”、“复读机”
最要命的是羊头怪开局给的2000功绩点数，现在全部变成了0。
“我靠，什么玩意，这不坑爹呢？”李亦鲲瞬间破防，好像刚打开的新世界大门又被狠狠的关上，并且结结实实上了几道防盗锁。
紧接着，不等李亦鲲骂完，那道光芒越来越强烈，晃的李亦鲲头晕脑胀，逐渐陷入了沉睡。
恍惚中，羊头黑影说的话又响了起来：那个让你心灰意冷的女人
哦，对，是那个女人，准确的说叫女孩。
她是李亦鲲偷食禁果的初次体验，是痛彻心扉的一道伤疤，是一切灵异事件开始的源头，也是和那个薛子健结下仇恨的缘由。
李亦鲲脑海中浮现出手机相册里深藏的一张女生照片：
那女生一头棕茶色的法式慵懒卷长发，一边披在肩上，一边撩到了耳后，白皙的皮肤，修长秀气的眉毛，轻重适宜的眼影，长长弯弯的睫毛，鼻头尖尖的很好看。
拍照背景应该是ktv的包房，女生坐在沙发上，眼神迷离，手里夹着一根香烟放在微微翘起的嘴角旁，嘴里对着镜头吐出一团烟雾，弥漫在脸前，显得有些叛逆，又有些可爱和调皮。李亦鲲深处的记忆又被勾了出来：
一切都开始于高考结束的那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