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莅临
庆县天门码头，这时已经被军队包围，为首的是一高一矮两个军官，周围全是看热闹的百姓。他们大都穿着自家织的土布，只有灰蓝二色，穿长衫就算家里条件不错了。
龙炎一路走来已看到太多姜国百姓，大都是面黄肌瘦，典型的营养不良。龙炎深知若是再不发展民生，不让百姓们温衣饱食，恐怕不用外邦入侵，北姜政府就会自己崩溃。
等船靠岸，按下心里的杂念，牵着秋函走上码头，迎面走来二人对着他们恭敬行礼道：“属下见过将军、见过夫人，一路行来辛苦了。”
“高的叫罗世杰，七镇副统制，矮的叫杨天锐，七镇参谋长。”龙炎给秋函介绍了他的两个部下，也是他的兄弟。
“你们好啊！”秋函也不怯场，大方的跟两人打招呼。
当兵的都是些粗枝大叶、大气豪爽的脾气，真正的儒将并不多见，所以看到秋函不像一般女子磨磨唧唧、羞羞答答，倒是平添了些好感，对她的尊重不再单纯的因为她是龙炎的夫人。
“自古英雄爱美人，从来美人属英雄！夫人和将军真乃绝配，也只有夫人这样的女子，才配的上我们将军。”杨天锐拍了个不大不小的马屁，秋函很是受用，得意地朝龙炎扬了扬小下巴。
副官比龙炎一行人早几天到，此时也是在此等候，虽不想打破这热情的氛围，但抬头望望已经悄然升起的太阳，还是不得不开打断：“将军、夫人，还是别站着让太阳晒了，先进城吧，已经准备好凉茶和点心了。”
龙炎思索片刻，“今天不进庆县，直接到蓉都。”
众人虽有些不解，但没人多问，指挥士兵搬运龙炎他们带着的那部分行李，片刻后装车扬长而去，留下议论纷纷的百姓们。
直到徬晚，一行人才进入蓉都城。
下车后龙炎温柔的对着秋函说道：“副官会带你们去住的地方，你先和管家还有丫鬟们回去收拾休息，我要去处理些事情。”秋函也不是没有分寸的人，知道什么时候可以任性，什么时候要听话，闻言道：“你去忙吧，注意别太累，我自己会照顾自己，你放心。”
于是龙炎让郭松元带人护卫他们回家，他则是带着罗、杨二人朝临时军政府而去。
晚金的川州总督衙门，位于锦江区盐市口走马街47号，川州宣布独立后，这里就成了临时军政府，都督为王嘉磊，后被秦百川收编，也是一员悍将。
办公室内，龙炎大马金刀坐于上首，看向下面的罗、杨二人，以及早已在此等候的第七镇第一协协统杜人国。
“说说吧，情况如何？”
罗世杰看了看左右二人，当先一步打开手里的文件夹向着龙炎汇报道：“按将军的命令，川州境内的武装或被扫灭、或被收降，收降人数9356人；川州各县巡防营都不是满编状态，共剩60营，大概3万人；我第七镇共9个协，外加一个镇直属骑兵标以及将军的近卫营共9万7千5百人。”
“也就是说咱们现在零零总总将近15万部队？”龙炎诧异道。
“是的将军，昨天已经收到大总统的电令，陆军将要进行军事改革，以往的镇、协、标这些作战单位全部要被替换，就等将军主持。
龙炎没有立刻作出指示，而是看向杨天锐“财政如何？”杨天锐苦笑道：“各市县都算上，加起来不到两百万，另外工业发展艰难。受环境闭塞、经济落后等因素制约，川州并没有完善的工业体系，不仅和沿海大州差距大，甚至袁远落后于奉州。各种税捐繁杂，百姓对政府没有什么好感，玉京也明确表示没钱，让各州总督自主经营，只需要上交盐税的3成以及地税的2层。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扫荡川州武装力量时，缴获银钱384余万，金银珠宝无数，以及耕地地契2万余顷。”
“哼，他妈的，也就是说那些土匪和小军阀些加起来比我川州府库还富裕？”龙炎很是愤怒道。
“这就是乱世，人命如草芥，但也是各方枭雄风云际会之时。”
龙炎也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是时代的悲哀。对着杨天锐点点头道：“我带来的那人，先给他50万，在城里找个地方，再给他安排些人手，让他先把我要的东西研究出来。”杨天锐表示明早立刻去办。
“人国，你什么事？”
“报告将军，我部进入蓉都后，参谋长让我带人访查所有地下交易和黑色势力，现已经基本摸清，请将军指示。”杜人国敬了个军礼，语气十足道。
龙炎沉思片刻，“让川州境内所有标以上指挥官以及各市长官和大商会会长，三天内全部来蓉都见我，另外天锐，把小九也叫来。”
“卑职明白。”杨天锐对着龙炎一礼，转身出去传达命令。
“人国啊，今天先别回驻地了，好好陪我喝几杯。”
杜人国自是无不应允，罗世杰趁机轻笑道：“知道大哥一路辛苦，早都备下好酒好菜替大哥接风，请大哥移步。”
于是几人去到后堂饭厅开始吃喝，没过多久，去传达命令的杨天锐也加入进来，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晚上10点多才回到蓉都的府上——位于宽窄巷子的前金总督外宅。
刚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男人又不在身边，秋函当然睡不着。房里仅开了盏台灯，侧身躺在床上看书，听到卧室开门声。立马起身，见是龙炎回来，跑过去挽住他的胳膊开心道：“你回来啦！小蔓，快去打水给老爷洗漱。”
龙炎捏了捏她的脸，搂着她走到床边，任由主仆二人替他擦脸、洗脚，自己却怔怔发神。
收拾好后，夫妻二人躺在床上，怀里的秋函突然趴到龙炎胸口上说道：“你好像有心事，能说给我听吗？”
龙炎吻了吻她的额头，左手搂着她的腰，右手抚摸着她柔顺的秀发道：“突然觉得所有事情捆在了一起，像一团乱麻，有心去解却又感觉无从下手。”
秋函抚摸着龙炎的胡渣，“那就要看夫君大人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