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海阔凭鱼跃
大年初一，轩辕城吃过早饭后便带着随从大摇大摆的坐上了火车，没人理他。只要留住龙炎就行，其他人爱咋咋地，反正龙炎一完蛋，这些人也跟着倒霉，至少许多人是这么认为的。
守在龙炎门口的人，那真是叫苦不迭，别人家里团圆热闹，就他们还在这喝西北风，车子不但不暖和，反正人挤多了味难闻。
“妈的，这什么时候是个头”一个像是这群人中的头头抱怨道。
“老大，我觉得还行啊，局长不是还给了赏钱？就是冷了些。”一个跟班接口道。
头头撇嘴，“就那点钱能抵什么事儿？小子，我告诉你，这活儿是干好了没奖励，干不好就是小命交待。”
“不~不会吧？”小跟班内心一颤，有点害怕。
“哼！”
头头没再理那跟班，他在这市面上混了半辈子，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碰见的多了。大总统连军人都不派，派几个底层警察盯着你龙炎这种人物，明显就是知道出问题的几率大。不管龙炎是死了还是跑了，这个锅都注定是他们背，最好的结果是龙炎改变主意与总统合作，那么他们可以安全回家。可就算这样，他们这群在龙炎面前露过脸的人，也是把龙炎得罪了。
只有小跟班天真的以为只不过是个跟人的任务，想着哪天任务结束，拿着局长一开始给的酬劳去花天酒地。小头目虽然心里一清二楚，但人性就是这样，总想着万一呢？去赌那飘渺的万一，输了拿命赔，酬劳就是安家费，赢了当然皆大欢喜。
大年初二，龙炎还是去给徐东海拜了年，吃了顿午饭。
今天晚上是鹰国总领事回国的日子，邀请龙炎去话别。
龙炎带着管家出门，门外的几个警察立马跟上，龙炎看着驾驶室的后视镜冷冷一笑。
几个小时后，晚宴散场，受邀宾客陆续离开，几人脖子都快伸断了也没见龙炎出来。
“完了！”小头目耷拉着脸，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跟班不死心，“会不会还没出来？毕竟他那种人物，万一有什么事商议呢？”
头目怒了，指着他的鼻子骂到：“万一！万一！又是他妈的万一，我们是能进去搜还是能去问问守卫？”
骂完大概也知道这次多半是栽了，像是被抽干了一身精气神，无力道：“你赶紧去回禀，我们守着。”
经过层层上报，秦百川亲自向鹰国大使馆询问，得知龙炎早已离开。尽管他立马下令封锁天州进出的水路和陆路，并派船只车辆去追，但还能追到吗？
他知道追不上的，做做样子给倭奴看而已，终究自己还是放了龙炎一马。
“老七，好自为之吧。”
此时的龙炎身着一身西装，和管家还有几个随从正身处于鹰国的游轮上，这艘船将往直州行驶，并从直州出海回鹰国。而龙炎将会在直州下船，转乘火车往奉州，他要去会会老四，看看那倭奴的东关军。
三天后中午，开往奉州辽城的火车包厢内。
“七爷，马上就要到辽城。”管家进来提醒道。
龙炎放下手中的报纸，点点头，让兄弟们准备吧，咱们也去尝尝辽城特色。
管家没有立马出去，有些欲言又止。龙炎看到后，“想说什么就说。”
管家这才开口说道：“七爷，我还是觉得太冒险了，奉州倭奴势力很大，我们还是通知奉州分局一声，让他们派些特务来保护您比较稳妥。”
龙炎不置可否，“灯下黑你该知道吧？我现在就是带着几个随从的普通商人，谁会关注我？通知特情分局？谁知道他们当中有没有投靠了倭奴的王八蛋，你通知他们不怕自己送上门去？”
管家惊醒，“是我考虑不周了。”
龙炎笑道：“你是关心则乱，去吧。”
傍晚，黎昕官邸。
如今还处在年节中，几个老兄弟上门饮酒、吹牛。
“军内近期整顿如何？”黎昕坐在上首问道。
参谋长杨宇立马回道：“两月前与倭国东关军一战，暴露了许多问题，武器装备上的差距不算最严重，主要还是兵员素质，我们跟倭国士兵完全没法比。”
黎昕点头不语，看向第一战将郭茂。
后者会意，接过话头：“的确，我们的兵力数倍于敌，但没占到任何便宜。首先兵员成分复杂，土匪、前金巡防营、前金治安队以及第四镇，除了第四镇战斗力稍强，其他军队战况简直惨不忍睹。若不是都还有些民族气节在，恐怕状况还得更差，估计这要是内战早就一触即溃、缴械投降。”
黎昕深以为然，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疼。
“这是没办法的事，以往为了壮大实力，各家都是想方设法收编带武装的人马，这质量当然没保证。这次和真正的强敌开战，一下就凸显出问题，这次再整军经武，想来下面各派也没什么好说的，要是让人灭了，他们那些金银财宝谁来保护？”
黎卿即将满14岁，是黎昕的发妻长子，小名六子，一直都被寄予厚望。老在学堂调皮捣蛋，半年前被黎昕丟到军营，让他跟着郭茂学。调皮是调皮的，但聪明也是真聪明，小小年纪就精通倭语、鹰语。
“六子！第一次参加现实战争，说说吧，有啥感觉、有啥想法。”被老爹黎昕点名。
黎卿有些局促，以前他就是个孩子，虽然是黎昕最看重的儿子，但这些事不是他能参与的，更别说发言了。
起身站的笔直，微微有些紧张道：“小子年纪太轻，在座的都是长辈，我得跟各位多学习，哪里轮得到我说话。”
“让你说就说，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别他娘的跟个娘们儿一样磨磨唧唧！”他爹不耐烦了，最讨厌这小子一副叽叽歪歪的样，一点不爽利。
黎卿不敢犟嘴，在老师郭茂的眼神鼓励下大声开口道：“我觉得老师总结的没错，战争开始的时候，大家伙全凭一股热血和仇恨在作战，否则我们恐怕根本坚持不到直州和川州的援军到来就得丢掉大部分地盘。这是人家改革几十年的优势，不是我们三五年能追上的。”
黎昕再次点头道：“说的不错，继续！”
众人都知道这是老子对儿子的考校，于是没谁出声。
像是因为得到父亲的认可，自信心立马起来了，“记得以前父亲曾经说过：龙七大爷的部队是咱们姜国最强之军，我原先还不以为然，觉得都是姜国军队，谁又比谁厉害的到哪去。这次亲眼见识过后，也不得不承认，要是单打独斗我们奉军和直军都不是对手。差距很明显，川军清一色鹰械和丑械先进装备，士兵训练有素、令行禁止，和倭国军队没有特别大的差距，追上倭国军队也是指日可待。尤其是那种轻型机枪，我听说是川州自己造的，若不是造价太高，这要是人手一把，一个冲锋过去，直接就是压倒性胜利。反观咱们，自从援军来了后，士兵好像都泄了口气。最后两战基本都是川军在前以兵力和重火力压制，直军在外掠阵配合辅助，咱们的人马根本没上阵。武器装备更是比不了，基本都会倭制和毛制枪炮，连赵大爷的直军都比不上。”
一大通说完，不忘看他老爹的脸色。
黎昕叹了口气，示意儿子坐下，黎卿这才松了口气，赶紧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