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暗水
这群西装革履之人似乎有些不情愿或无可奈何。
但最终还是听从指示默默走出门外，并在走廊里闷闷不乐地抽起烟来。
片刻众人开始着手筹备陈慈的葬礼事宜。
整个丧葬仪式全程交由方程霖负责主持大局。
起初，那群西装革履之人对于将陈慈下葬一事表现出强烈的抵触情绪，并试图阻挠进程。
然而就在这时，方程霖挺身而出，他挺直身躯站在原地，怒目圆睁，声嘶力竭地怒吼：“别他妈瞎掺和！有什么问题尽管冲我来！我方程霖就住在这儿，谁敢再打小陈的主意，老子弄死谁！”
陈开至今仍然难以忘怀当时的情景。
只见方爷爷一声怒吼，那群西装革履之人瞬间像老鼠见到猫一样，吓得落荒而逃，转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时此刻，方爷爷转过身去，全心全意投入到处理陈慈后事的工作当中。
事已至此，胡艳虽然感到无奈，但却似乎与那群西装革履之人关系疏远。
眼见他们被驱赶离去，并未流露出任何特别的表情或反应。
就这样，陈开整整哭了五天，葬礼也持续了整整五天。
在这漫长的五天里，陈开觉得仿佛整个世界都坍塌了一般。
因为那个曾经最爱他、最亲近他的人已经离他而去。
如今，能够称之为亲人的，恐怕只剩下胡琦一人了。
然而，就在这时，方程霖却突然伸出一双粗壮有力的手臂，将陈开紧紧地揽入怀中。
他凝视着陈开的眼睛。
“小开啊，打第一眼我就知道你小子聪明。”
“既然你是陈慈的孙子，那么你就是我的孙子！”
“只要你愿意叫我一声爷爷，我护你一辈子！”
其实，方程霖一直以来都对陈开关爱有加，陈开心里自然也是清楚明白的。
当初陈开还曾帮助过方程霖追求陈慈呢。
只是陈开万万没有想到，方程霖竟然会对陈慈有着如此深厚的感情。
更没料到自己竟能成为方程霖的孙儿。
于是，感动之余加之两人感情也算深厚。
陈开毫不犹豫地开口称呼方程霖为“方爷爷”。
与此同时，胡琦却被胡艳强行带走了。
尽管胡琦竭尽全力地抗争，但终究无济于事。
最终，他不得不屈服于胡艳那充满母爱的巴掌之下。
一边捂着刚刚被“爱”抚过的屁股，一边狼狈地离去。
胡艳原本也想将陈开一同带回城区，可当她看到方程霖像护犊心切般守护着陈开时，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无奈。
于是，她只好打消这个念头，毅然决然地带着胡琦转身朝着城区的方向走去。
头也不回一下。
当陈开回过神来时，他发现眼前的光影仍在不知疲倦地呼喊着“小开小开！”
陈开凝视着那张慈祥的面容，不禁下意识地回应：“奶奶，我好想您啊。”
仿佛奶奶的呼唤触动了某种机关，陈慈缓缓抬起散发光芒的双手，对着虚空轻声说：“小开，快快来让我抱抱。”
陈开心头一热，大步向前走去，想要紧紧拥抱住奶奶。
然而，就在他即将碰触到奶奶的瞬间，只觉得身体一轻，竟然直接穿过了光影。
与此同时，那个光影再次喃喃自语起来。
“小开啊，奶奶已经去了一个非常遥远的地方，现在出现在你面前的只是我的幻影而已。”
“小开呐，你千万不要难过伤心，因为奶奶在那里过得很好很好，所以不必为我担忧。”
“至于你自己呢，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如果遇到困难，没有钱花或者受人欺负了，就去找方老头和你胡姨吧。”
“他们一定会帮助你的。”
“奶奶我并不担心胡琦，就是放心不下你呀。”
“我知道你是一个倔脾气，好面子，但困难了一定要找他们，奶奶我还是有点脸面的。”
“奶奶真的不中用啊！”
“还没能等到你成家立业、结婚生子，更看不到你未来的孩子喽……”
光影那满是褶皱的脸上流露出无尽的遗憾和不舍。
“奶奶每天都在想着，能够亲眼看看你结婚生子，但现在看来已经没有机会了。”
“不过没关系，奶奶并不后悔，因为还有你呢。”
“奶奶这一生碌碌无为，并没有积攒下多少财富。”
“唯一称得上有些用处的，便是这个名为‘暗水’的异能。”
“可惜奶奶身体出了状况，无法再练武修行，因此一生都未能充分展现出这暗水的全部威势。”
“等你醒来后，一定要去寻找你的方爷爷。”
“我此刻只是通过幻象与你交流，无法维持太长时间。接下来的话，你可要仔细听好。”
“小开呀，你与众不同，极为特别。”
“就在奶奶即将离世的时候，你的体内竟然涌现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它拼命地拉扯着我。”
“我试图反抗，但却惊讶地发现，你似乎正在吞噬我的灵魂，确切地说是在争夺我的异能。”
“我清晰地感受到了来自你体内那股力量的贪婪欲望。”
“然而，奶奶已然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无暇顾及太多。”
“我所能够做的，就是尽力帮助你得到‘暗水’这项异能。”
说到这里，光影的声音越发虚弱。
“小开啊，听奶奶说，你绝对不能把自己的特殊性告诉任何人。”
“奶奶坚信，凭借你的能力，一定能掌控住体内那股强大的力量。”
“一旦你成功驾驭它，将来必定会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伟业！”
“另外，你可以去找方老头或者胡艳阿姨，就说你梦到奶奶了”
“奶奶将异能传授给了你。他们自然会替你打点好一切。”
“好了，奶奶要交代的就这么多。记住，奶奶永远爱你，我的乖孙儿！”
话音刚落，陈慈脸上的笑容依然那么和蔼可亲。
但她的目光却仿佛穿越了虚空，充满爱意地凝视着眼前的陈开。
陈开像发了狂似的冲向陈慈，试图在最后一刻紧紧抱住她。
此刻的他已经无法分辨这究竟是一场梦境还是残酷的现实。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也许是与奶奶相见的最后机会了。”
然而，无论他怎样努力，陈慈都只是化作一道虚幻的光芒。
宛如肥皂泡一般，渐渐消失无踪。
“奶奶，我也好爱你啊！”
陈开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声音回荡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陈开怒吼出这句话，陈慈仿佛透过时间与空间见听到了了。
面庞的笑容愈来愈浓郁在最后全化为泡沫部消散不见。
陈开狼狈的跌坐在地上，周围一片漆黑，唯一的光也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