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野孩子
“是不是胡琦那个臭小子啊？”
李清骞坐在凳子上，身体微微前倾，一脸严肃地盯着陈开。
他右手食指轻轻敲击着办公桌面，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砰砰”声。
“陈开啊，你的学习成绩一直不错，但你要知道学习态度同样重要。”
李清骞语重心长地说，眼中流露出对学生的关切和期望。
陈开默默点头，表示明白李清骞的用心。
李清骞顿了顿，继续说道：“胡琦那臭小子，我知道他调皮。”
“如果真是他影响了你的学习，我会考虑给你们调换座位。”
“现在高三了，时间紧迫，你的成绩考名校没问题，关键时期可不能松懈，知道吗！”
陈开笑了笑。
“是这样的，李老师。”
“我最近买了本数学题库，题目挺新颖的，晚上都在刷题。”
李清骞眉头一皱，但很快又露出笑容。
“陈开啊，学习要适度。”
“晚上别太拼，白天才能精神饱满。”
“有不懂的题，随时来找我。”
“好的，李老师，一定一定。”
陈开连连点头，李清骞则摆摆手。
“行，那你回家吃饭吧，注意劳逸结合，别累坏了。”
“阿开，李老头子是不是又在背后说我坏话了？”
胡琦双手抱胸，脸上露出不忿的表情，那健硕的身材与娃娃脸形成鲜明对比。
陈开笑着挠头道歉：“抱歉啊虎子哥，这两天我确实精神不太好，连累到你了。”
胡琦一听，咧着嘴笑了：“阿开，咱俩谁跟谁啊，这点小事儿算啥！”
“你这两天咋总是萎靡不振的呢？是不是又沉迷打电动，还是……在忙些别的啥？”
真难想象，胡琦那张可爱的娃娃脸，竟然能露出这么猥琐的表情。
他语气急切又带着点猥琐地问陈开。
他那魁梧的身材配上那张猥琐的娃娃脸，真是违和得让人想笑。
“别瞎猜了，虎子哥。”
陈开打断了胡琦。
“我这两天晚上老做梦，而且总是同一个梦，梦里的情景特别奇怪。”
“你知道的，虎子哥，我向来见不得血腥，小时候连恐怖片都不敢看。”
“但在梦里，到处都是血腥，到处都是残肢断臂。”
说到这，陈开皱了皱眉，似乎想起了什么。
“搞得我每天晚上都得惊醒一两次，白天自然精神，还被李老师抓到了。”
胡琦一手放在胸前，另一只手摸着下巴，认真地思考着。
“阿开，你说会不会是你最近压力太大了？”
“我知道一种特别有效的安眠药，你可以试试看。”
“这个……到时候再说吧。”
“那行吧，这个周日来我家聚聚吧。”
“我妈还是老样子，经常不在家，估计这个月又不会回来了。”
“咱俩在家都是一个人，也挺孤单的。”
陈开想了想，原本计划周日去医院看医生。
但既然胡琦有约，那就周六去吧。
于是他笑着答应。
“行啊，虎子哥，周日我也没事，正好还能辅导辅导你。”
“啊？辅导我？我这辈子学习成绩就这样了，再学习不是要我的命吗？”
胡琦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说了，我先走了，周日你可别拿着你那鬼课本踏进我家门啊。”
说完，胡琦便转身向与陈开相反的方向跑去，仿佛陈开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陈开看着胡琦那别扭的跑步姿势，忍不住笑出声来，然后朝着老城区走去。
昏暗的灯光透过树叶，在地上映出一个个扭曲的树影，老城区格外寂静。
这里本就人烟稀少，能搬出去的早已搬走，大多数孩子也被接去了市中心。
留下来的，就只剩下那些不愿给儿女添负担，又满心怀旧情怀的老人家们了。
陈开漫步在这个充满历史韵味的老城区，这里的建筑虽经风霜，却依旧屹立不倒。
偶尔有灯光从窗户透出，为行人带来一丝温暖与光明。
终于，陈开回到了家，推开那扇生了锈的防盗门。
鞋子一脱，书包一扔，便瘫倒在沙发上。
他长叹一声，揉了揉太阳穴，闭上眼睛，让身体放松。
短暂的休息后，他拉开书包拉链，准备复习那些因精神恍惚而遗漏的知识点。
学生时代，这一步可是个不小的挑战。
要知道，八成多的学生放学后可是连书包都不会碰的。
而陈开，光是拉开拉链这一步，就已经超越了大部分同学了。
他拿出课本，开始查漏补缺。
但几天没好好休息的陈开，怎么可能集中精力呢？
他的眼前总是浮现出梦中那血腥的一幕。
残肢断臂，头颅遍地，还有那阵阵恶寒的注视。
没多久，他便放下了笔。
“呼，更严重了，完全学不进去。”
“麻烦，真麻烦！”
陈开揉着太阳穴，拼命想要忘记梦中的一切。
但那梦仿佛成了现实，始终萦绕在他的眼前，无法忽视。
他闭上眼睛，画面却不断在脑海中浮现。
他喃喃自语：“看来真的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得去医院看看。唉，真麻烦！”
过了一会儿，画面终于消失。
陈开放开揉太阳穴的手，短叹一声，看了看眼前的课本，摇了摇头。
他双手撑起身子，关灯向卧室走去。
陈开决定不再继续这种低效的学习。
他是个有主见的人。
比起短暂的低效学习，他更想解决自己做梦的问题。
坐在床上的陈开晃了晃脑袋，眼睛一瞥，看到了床头悬挂的照片。
照片上有三个人，一黑一白两个小胖子和一个白发慈祥的婆婆。
那小黑胖子就是陈开，小白胖子则是他的好友胡琦。
而白发阿婆则是他的监护人，名叫陈慈。
人如其名，陈慈是一个特别慈祥的老人。
而陈开，这个小伙子，竟然是陈慈和胡琦逛街时意外捡到的。
据陈奶奶说，捡到陈开时，他已经有两三岁了，但行为却像个小野兽。
他浑身脏兮兮的，一丝不挂，蜷缩在墙角，不停地打着哆嗦。
陈慈看到陈开这么可怜，便决定把他带回家。
有趣的是，胡琦当时好奇地走过去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结果还被陈开咬了一口，哭了好半天呢。
所以，当陈慈把陈开抱回家时，胡琦都不敢靠近他。
陈开刚到陈慈家时，也是折腾个不停。
陈慈费了好大劲才把他制服，给他洗了个澡。
可洗完澡后，陈开却发起了高烧，这可把陈慈急坏了，赶紧抱着他去找医生。
好在陈开并无大碍。
就这样，陈慈便收养了陈开。
因为老人没什么文化，登记时便随手写下了“陈开”这个名字。
而陈开这个姓名就这么伴随了他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