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章 命运2
张杰察觉到了异样，侧目瞥向刘贲，刘贲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张杰转而凝视着吕子布，即便意识到自己或许有失公允，但作为教师的尊严让他不愿在学生面前示弱，因而语气依旧强硬：
“谣言从不是无风起浪，刘贲或许言过其实，但你必然也有行为不当之处！林婉若 近期成绩持续攀升，反观你，多次在课堂上游离，化学成绩始终徘徊在及格线以下。你自我放弃已是不该，更勿让此消极态度波及同班同学，明白吗？”
吕子布直接打断道：“张老师，您还有其他指示吗？”
张杰一时语塞，昔日温顺的学生如今显得格外难以应付。
“待你班主任下午到校，此事我必会与他详述。你可以离开了！”
吕子布利索站起，步出办公室，恰巧与独行的林婉若擦肩。她仿佛在门外逗留片刻，似在倾听。
吕子布仅是微微侧目一瞥，旋即佯装未见，径直向教室方向迈去。
他尚未跨入门槛，耳畔已先飘进细碎的低语，而所有言语的焦点，无一不是关于他。
“吕子布该不会是真的心智失衡了吧？”
“我倾向于相信，记不记得上次？他突兀地将水溅到白珊珊身上，两人本该情谊深厚，况且据说交往已久！”
“我当时没留意，可他那天是否也说了很多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岂止那天，记得化学课上的事吗？他竟敢与张老师争执，这可不是他一贯的作风。”
“我想，可能是家庭变故给了他沉重一击，导致此番变化……”
“传闻他父亲有暴力倾向，母亲则离家出走……”
“哎呀，那他会不会继承了父亲的暴脾气呢？”
“天哪，这么说来，林婉若刚才确实处于险境！幸好刘贲及时介入……”
“哎，我还曾以为吕子布是个文静内敛之人，未曾料到其内心如此晦暗……”
“够了！”
吕子布在后门短暂停留，随即前方响起一道清脆有力的喝止，“背后议论他人，诸位能否免俗？若有胆量，何不当面对他说清楚！日复一日，乐此不疲地散播无凭无据的流言！更甚者，妄议他人至亲，我看真正应该反思的，是你们自己的品行！”
直接、不畏人言、睚眦必报，这些特质，在林婉若重获新生之前，便是她留给吕子布为数不多的正面印象。
有些记忆你以为已被时光尘封，却在相似场景重现之际，如潮水般涌回，连同细微之处，亦历历在目。
吕子布清晰记得班级大扫除那天，众人皆埋首劳作，而几个试图蒙混过关的男女同学，不幸落入林婉若的法眼，遭到了她毫不留情的斥责，其中不乏平日与吕子布交好的面孔。
如今，相似一幕上演，围绕吕子布的议论声中，不乏日常谈笑风生的朋友，面对她的指责，多是欲言又止，自觉理亏，唯有少数傲气未消者，以几不可闻的低语反击，却也显得苍白无力。
面对这样的回应，吕子布非但没有得意，反觉事态愈发棘手。他的目光随林婉若 的身影移动，直至她落座，却发现苏芊芊的位置空荡。吕子布归位，伏案沉思。
整个午间，林婉若如他所料未曾现身，但他并未得到安宁，半梦半醒间，一阵摇晃将他唤醒。朦胧中，一束马尾映入眼帘，令他猛然惊醒。
“小布，这是怎么了？听说你和林婉若争执了？”原来是白珊珊的声音，吕子布虚惊一场，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一旁，李靖泽也好奇地凑近：“你之前应该没和她打过交道吧？”
“其实有过交流。”吕子布淡淡回应，引得李靖泽一怔。“那次，她帮忙分发英语作业，找不到我，便叫了我的名字。”
“哈哈！”李靖泽险些笑出声，“谁知道你那时就站在她身边呢！”
吕子布微笑以对。午睡时分，他已悄然反思，剖析错误缘由，并默默拟定了改正策略，内心一片清明。
他突然醒悟，自己刚才的行径太过偏离常态，眼下或许旁人只当他是学业重压下的情绪波动，但假使未来某日他声名鹊起，甚或卷入风波，这些异常行为极可能变为调查者眼中的线索缺口。他暗自责备自己的疏忽，深知在法律严谨的社会框架内，任何异于常人的举止都需谨慎隐藏。
既然事已至此，懊恼无益，他转而思考应对之策。他清楚，“爱”这复杂情感与遭受肉体伤害或财物损失截然不同，它是双方面且影响深远的。
由先前使白珊珊移情李靖泽以转移“不幸”的成功来看，反向操作，即重获白珊珊的好感，或许能解开林婉若的异常状态。吕子布本性良善，不愿无辜者因他受累。
然而，难题横亘眼前——他刚促成白珊珊与李靖泽相爱，更兼其言辞决绝，如何可能再对他生情？
吕子布深陷矛盾，是否要再次出手让李靖泽与白珊珊分手，以便实施他的计划？根据他对白珊珊的了解，她之前重投自己怀抱正是由于李靖泽的离开及缺乏更好选择。思前想后，吕子布满心愤懑。
即便成功，之后他又该如何再次与白珊珊断绝关系，并迅速转向心仪已久的苏芊芊？他开始质疑，这以扭曲方式实现的“幸运”是否真是所愿。
若一切未出差错，他向苏芊芊表白后，她或许也会如林婉若般莫名倾心于他，但这真是他追求的吗？如果苏芊芊原本并不倾心于他，他的行为与林婉若目前的遭遇又有何异？
吕子布思绪纷乱，一时间找寻不到妥善的解决方案，坚信必有更为妥帖的办法。
此时，杨嘉尔加入讨论，提醒吕子布：“听说这事已经传到老李那里了！”
白珊珊不满地瞥了吕子布一眼，显露出明显的头疼：“真不懂你为何要和林婉若牵扯，她的名声你不清楚？”
吕子布闻言微颤，预感到白珊珊接下来的指责：“你作为我男友，做出这种事，你不害臊，我可觉得丢脸！”
白珊珊果然如此言说，其语气神态堪比电视剧中的刻薄女配。
吕子布嘴角抽动，内心彻底放弃了任何让白珊珊满意的打算。
明明已与李靖泽确立关系，却仍上演着一幕幕戏剧，试图操控他？“你的戏码可真丰富！”他在心里嘲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