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白水传功去还来（二）
白水寺内与一般寺院布局大致相似，进来时先见韦陀殿，再有四大天王，左右为迦蓝殿，观世音……再往里就是大雄宝殿，后有祖堂。
智空领着两位勉勉强强算师弟的香客走在前面，一边诉说着白水寺的种种故事，一直行进到一座塔前，塔前的石碑刻着“白水塔”三个鎏金大字。
智空指着塔碑说：“传闻当年达摩老祖东游至此，这里有一只大龟，只要一离开这里，山下河水便会浑浊不堪，达摩祖师便取下一百零八佛珠拴住大龟，建下这座白水塔，压住了大龟，山下水源由此清澈，多年之后白水寺开山大师弘信祖师在这里弘扬佛法，经百载就有了如今的白水寺大致布局。”
“智空师兄，那龙垓寺的来历又是如何呢？”汉洛问道。
“龙垓寺更加偏向于西域佛法，比较有代表的就是三摩提尊者还有吐蕃国师一脉都主要云集在那里，相较于中原的禅宗，龙垓寺主要以密宗为主，当年金刚智大师传密宗入境，在有一处地方传闻有千万纳加朝圣，便在那里传扬佛法，也因而被中原称为龙垓寺。”
随着智空一顿噼里啪啦的讲述，斜阳逐渐沉没地下，三人找了一间禅房暂且安身住下。
白水寺的月夜，伴随着竹影的摇曳，白水塔上存放着李兆驰带来的那件宝物，白水塔下李兆驰带来的五十几人的队伍有一半看守在此处。
不知道哪一个角落，一个黑影伴随着月光悄无声息的从塔边的古杏树上翻身进了白水塔。
白水塔高三十三丈，共有七层取七级浮屠之意。
钻进塔内的黑影一路向上，每一层都有供奉佛像，佛像前都有一位僧侣看守，这黑影无声无息地靠近不合时宜几片枫叶落在看守佛像的小僧肩头，便极快的速度封住了他们的穴道，再进入更上一层。
到了第六层与第七层之间，上面的佛珠盘捻的声音不似先前那般或急躁或轻浮，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稳厚重的声音。
黑影放慢了脚步，逐阶而上，一个转角看到了一名老僧坐在佛像前，供桌上放着一个黄布包裹之物，老僧身着黄海清僧衣，外着一袭红色袈裟，谈得上宝相庄严。
手中盘捻着的凤眼菩提子突然停了下来，双目微启。
“南无阿弥陀佛，施主昨日午时便从藏经阁潜入寺中，想来也是为了着黄布中包裹之物吧。老衲那守塔六名弟子竟然无一人能够发现你，施主的轻功当真已臻化境。”
“大师既已猜到我要来此取这邪兵，为何不多布置些僧兵？”
“阿弥陀佛，一切因果自有定数，邪兵也好，善器也罢，关键之处在于人心，老衲在此参悟这邪兵一夜，未曾觉得这邪兵是什么大凶大恶之兵，还望施主莫要执着于一件身外之物。”老僧劝诫着说道。
“传闻这邪兵的主子还活着，若是如此，通过这邪兵就能够找到他主子，我只想报了这大仇，还望慧真大师能够成全！”
“痴儿啊，恩恩怨怨岂是杀一个人，拿一件兵器可以结束的。”
“既然如此……这兵器我今天拿也得拿，不拿也得拿，听说白水寺住持慧真大师乃当世虚步境界天下第一，不知真假……”
借着微微烛火才看清楚眼前之人的真容，是个模样不错的年轻男子，虽说是一身粗布衣，但也难掩盖他骨子里那分气质。
“得罪了！”
男子一语未尽起手冲拳而上，老僧灵巧跳开，坐在窗户上：“施主拳法戾气太重了……”
男子也不管其他，继续冲拳上前，慧真大师便借势以快打快，而这男子掌法古怪的很，在轻灵迅捷中不断挑打，老僧则如老松一般见招拆招。
两人拆了二十几招，男子便遇了凶险，被老僧一掌斩在男子左肩上。
男子急忙撤步喝道：“释门三十六绝？韦陀伏魔掌？”
说罢转身跳下白水塔，老僧紧跟其后纵身一跃，也翻身下了白水塔。
老僧跟在男子身后多次发动韦陀伏魔掌却就是打他不着。
老僧轻咦了一声，心想：这莫不是罗袜生尘诀？年纪轻轻就练到如此水平，当真是奇才啊。
打斗声这才引起了塔下驻军的注意，几名官兵急忙上塔，十几名甲士跟着二人追去。
慧真看着身后的官兵暗道一声：“不好。”
二人在屋脊之上不断过招，一路打到云山悬崖前。
老僧走上前去：“阿弥陀佛，施主既已到悔过崖，何不回头是岸？”
男子默默向后退去，负手笑道：“慧真长老，您好歹也是武林前辈，何苦对晚辈苦苦相逼？”
慧真正要作答，男子突然双手起势一道黄符飞向慧真。
老僧捻住长须，手肘震力一颤，内力气波将符箓打向一边，方才接触一旁古松，一道天雷当空劈在松树上。
“天雷引？不是神霄宗门人？不对，你方才在寺内的掌法用的是凛义堂的朱鸢擒拿手，跑出寺时用的是清虚山的罗袜生尘诀，如此多的上乘功法集于一身，莫非……”
老僧似乎对于这么多的上乘功法没有多么惊讶，语气依旧很是平和。
“不错，鄙人李枫缘。”
几张符箓又接踵而来，慧真右手袈裟一挥内力催动一股强劲力道将符箓尽数打回，又压身向前袭去左手格挡住李枫缘的擒拿手，右掌劈在他左肩头，霎时间便不能动弹了。
身后慧源监寺带着甲士也急急忙忙的赶到。
“住持师兄，这……”慧源看着被雷劈的焦黑的古松树有些担忧地说。
“无碍，先带回去吧，听候世子发落。”
一众人都走回寺里，慧真长老走在最后面，离开悔过崖时转身行了合十礼：“小僧无意冒犯悔过崖圣境，望三位师叔海涵。”
回到白水塔下，李兆驰似乎等候多时了，沉声道：“慧真大师，这塔顶之上的那件宝物呢！你应该知道，这件东西有多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