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你也太双标了点
“大婶,钟见南知道她家里……”白龙原想直白问出一句“这么穷吗”,可看着荆衣大婶面对她们拘谨的样子,到底改口,“她怎么不帮帮家里?”
“几位道君误会了,南儿是个孝顺孩子。”荆衣提桶准备去打水,花不再一个眼神,蔺慈安直接捻术,叫井水从深井中涌出,精准落进荆衣手里的木桶。
“大婶,您坐吧,”花不再把自己的口粮塞进荆衣怀里,“我还没吃过的,您吃。”
“多谢,多谢……”荆衣大抵是没有被陌生的道君如此和善对待过,一时间竟红了眼眶,“南儿在学院可还好?”
她的问题很多,但……又不好意思问太多,怕惹几人厌烦。
眼前三人,各个龙姿凤采,一看就是大家族中金尊玉贵养出来的,荆衣抱着花不再塞给她的吃食,颇有些无所适从。
想去干活,偏她一想做什么,蔺慈安和时栩用简单的术法就能轻松解决。
“她挺好的,入了炼丹的山头,拜了长老做亲传弟子。”花不再其实也不知道钟见南究竟过得好不好,她只说了她知道的,“还会给我吃的,我和师姐下山,她还让我们过来吃,说您做糕点的手艺极好。”
“那就好,那就好……”
“大娘,可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时栩半蹲下身子,温柔抓住荆衣因无措绞动的双手,“您别怕,同窗一场,不如告诉我们,或许我们能为您解忧。”
花不再的亲和力远不如时栩,她眼睁睁看着时栩三言两语,荆衣就跟中了邪似的,将近来的情况一五一十倒了个清清楚楚。
钟见南离家时,荆衣还是住在糕点铺后院的,这类的临街店铺,前院是店铺,后院通常是可以住人的,糕点铺又有收入,母女两个怎么看都是衣食无忧的情况。
“我与南儿的父亲本是在凡人界的,几位道君或许不知,我们凡人成亲都早的,”或许是想起丈夫,短暂的甜蜜过后,又是悲从中来,“我与夫君成亲那年,夫君被查出来有上等灵光,我跟着他一路从凡人界来凉城落脚,夫君则是入了离凉城最近的天机阁。”
钟见南还小的时候,她的父亲有了假或是领了下山的任务,就会顺路过来一家团聚,住上一两日,可在钟见南十岁那年,钟贤外出任务,一去不回,失踪了。
修真路途生死难料,一句失踪,可生,亦可以说死。
自那以后,荆衣守着店铺,守着女儿,日日夜夜盼着丈夫平安归来的那日。
“钟大叔不是天机阁的么?天机阁……没给自己卜一卜?”花不再好奇。
即便她对十宗成见颇深,也不得不承认,天机阁算命还挺准,也有点好玩。
“夫君常说,算人不算己,那次任务前,他来过,告诉我南儿命数极好,一生富贵,叫我安心照料她长大。”荆衣抹了抹泪,“或许那时,他已经知道自己不好了。”
“这么多年,我也认了夫君外出惨遭不幸,可不久前,丈夫的同门找上门,说丈夫这么多年失踪,是得罪了当世大能。”
既然是得罪,那必然就要赔罪。
赔罪自然要花销,那道君陆陆续续来了不少次数,总说钱不够,荆衣这些年攒下的身家几乎被他卷了去,甚至连铺子都卖了出去。
可为了等丈夫,她又选择租下了前院的门面,自己则是搬到花销最低的城外来住。
蔺慈安插了句嘴:“那为何店里生意如此惨淡?”
“一是因南儿拜入学院,近来总有些宗门弟子过来打砸,凡家中有人拜入学院的,都没讨得了好,二是……”荆衣叹气,“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没有收入,支出却大,她已经不够钱去买能撑起一家铺面的糕点原材料了。
只能日日省着,精打细算,今日那点赤豆糕,卖不出去便是她的口粮。
也正是因为打砸得有点勤快,门修了又得坏,累积起来也是一笔不菲支出,索性就不修了。
白龙从怀里把蔺慈安给她的钱袋子翻出来,“大娘,那这个给您。”
“不不,这使不得!”荆衣才要推辞,院中木门竟是被人一脚踢得四分五裂。
三五来人趾高气昂,一手搭在腰间别着的宝剑上,“老不死,听闻你家女儿拜入学院了?”
花不再闻了闻,对着蔺慈安与时栩摇头,“没有血气的味道。”
估摸着就是天赋不行还够不上血池的弟子。
“云霄阙的弟子?”时栩认出了那一身身弟子服,“似乎是外门。”
蔺慈安有些不耐烦,给时栩递了个眼色,意思很明显:你去。
时栩当即反瞪了回去:什么阿猫阿狗都让我来,我是什么很廉价的打手吗?
花不再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眼珠子一转,撸起袖子,“那就我去吧,好久没动手了,筋骨皮都痒。”
“不可!”
“主上!”
二人一人拽住花不再一条胳膊,生怕一时半会儿没看住,花不再就要动拳头去抡人了。
她那样的巨力,一个动真格的拳头,人连说句遗言的机会都没有。
花不再唔了一声,二人异口同声:“我去。”
白龙满意点头,扶起荆衣,“走了大娘,回里屋去,我们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不适合看血腥场面。”
只要蔺慈安能顺她的意,称她的心,她也不是不可以听话一些。
荆衣还一脸茫然,稀里糊涂被花不再搀进了内屋。
蔺慈安拂袖为内屋打下严严实实的防护罩,免得院中动静,尤其是血腥气飘进去。
她理了理衣袖,悠悠然坐在了方才荆衣坐过的小竹凳上,冲着时栩抬了抬手,“开始吧。”
时栩:……
“蔺慈安,怎么说我也是渡……”她气愤闭嘴,在蔺慈安闲适的表情中,一掌轰出,来人还没放几句反派该有的狠话,就没了气息,“别总让我做些以大欺小的事,说出去不好听。”
几缕雷光如同羽毛似的,带着袅娜的离谱感,自天际飘落下来,不多时,云霄阙的几人就化作一团黑灰,迎风散去。
“做事不干净,也好意思说渡劫,”蔺慈安冷笑,“你要走的路还很长,多听听前辈的吩咐,切忌眼高手低,看不上阿猫阿狗。”
时栩:???
“你也太双标了点???”
蔺慈安开始给院子打清洁术,闻言,淡淡哦出一声。
时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