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会花钱给我补牙吗?
“是我的不是,”蔺慈安失笑,她从储物戒中取出一瓶丹药,“是消食丹,先吃这个,好吗,要不然身体受不了。”
花不再不挑吃的,有吃的她就能安分,她点头,接过那瓶丹药,糖豆一般的磕着,可丹药也不知是什么做的,异常坚硬,花不再再度体会到了来这个世界第一日,牙都要咬崩的错觉。
“蔺慈安。”她轻声呼唤便宜大师姐。
蔺慈安应了一声。
“我的牙……为什么咬不动东西?是因为这具肉身的关系吗,我以后都要当人了吗,可我不想当人。”
她生来就是龙,习惯了遨游四海,如今被困在这样一副小小的,又脆弱不堪的身体里,着实别扭,无时无刻都在体会“穿小鞋”的烦躁。
“是一时的,等我们把这具身体养好,师姐就带你去找身体,你想先找头还是先找身子?”
百解在系统空间听得都要裂开了,它知道她们此行过来的目的就是找身子,补身子,但听宿主还尤其好脾气地问人家,“你先要头还是要身子,还有筋骨鳞,或者尾巴都可以”作为旁听者,这还是有点炸裂的。
“我想先找头,还有我的角角。”花不再纠结了好久,才艰难做出选择,“这个身体的牙不好,咬不动东西,我不喜欢,可是为什么我不能一起要回来?”
蔺慈安极有耐心,和花不再的蔺慈安永远是温和的、平稳的,无论花不再问的问题说的话有多么傻,她都会一个、一个的解释清楚。
“因为……它们分散了,分散得很远很远。”
“它们分开了,我还能回去吗?”花不再不太信,“很多人都说,我死了,死了的龙,不能再复活的,如果我真的死了,那我是什么?”
“会,再再,你信我,我一定会让你活。”蔺慈安斩钉截铁,几乎不给花不再做另一种猜测遐想的机会,她循循善诱,“但你要听我的话,好吗?哪怕在外面闻到了属于你的血气,也不要开杀戒。”
花不再哦了声,看似应下,实则在心中吐槽她这破烂身子骨,倒是有想杀人的心,好像也只能想一想。
念头一转,一双金瞳亮晶晶地望着便宜大师姐:“这个身体是你给我的吗,为什么没有好一些的身子骨,是太贵了吗?”
“我很有用的,你可以给我买好一点的身体吗?多给点吃的也行,我能做很多事。”
蔺慈安:……
[惊云端究竟都教了再再什么东西?有用?贵?这二者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百解不敢吱声,哪边她都不想得罪,它就是一只想安安静静打毛衣的兔子……而已,为什么总要丢致命问题给它。
“是,”蔺慈安不忍破坏白龙的希冀,况且以花不再目前的思维,解释太多,她思维反倒混乱,索性硬着头皮认了下来,“对不起,是师姐没用,只能买得起这具身体。”
花不再啊了个长声,托腮发呆:“你也好穷啊。”
为什么她遇到的都是又抠门又穷的饭票,不能吃饱饿肚子好难受。
“我也……?”
蔺慈安起身,看着发呆的花不再,她大概知道这个“也”字从何而来,心中默默给惊云端又画了个叉。
才想解释她并不穷,只是一时半会儿还找不到太低阶的灵性食材,等回学院就有更多食材来源,就听花不再又出一离谱大招,“蔺慈安,你也去傍个富婆吧?”
蔺慈安:……
她又“也”???
“乖一些,要叫师姐。”眸光在白龙撑得鼓囊囊的腹部定了一定,旋即收回,重新落在花不再的脸上,“富婆没有做错事,我脾气不好,不能去拖累人家。”
花不再理解力低,她只记得一句“我脾气不好”,当即应出一个单音节,“我跟你回学院,花大爷那边怎么办?”
“师姐带你去,你想出气吗?”
花荣错把花怡当成福光女,对花不再却不管不顾,蔺慈安本就心中有气,哪料花不再只是摇头。
“我没有气,但是这个身体,被他们欺负,我在来这里之前答应过别人,不可以受气,也不能被人欺负的,身体受气等于我受气。”
花不再解释得清楚,她不知这具肉身在她来前就是个空壳,但她仍旧要和蔺慈安说清,即便在表述上乱得一塌糊涂。
蔺慈安听懂了,花不再是想为压根不存在的“原主”出气。
“那些小屁孩很坏,骗我吃石头,原本我是可以吃的。”花不再继续开口,“可我现在牙不好,咬不动,人会吃石头吗?他们都以为我是人,还叫我吃石头,是在骗我,对吗?”
“对,再再,这个世界曾是一片流放之地,叫罪恶之域。”
蔺慈安带着花不再出门,有蔺慈安在,花不再几乎不需要用腿走路,几乎是蔺慈安一个念头,她们就会出现在极远的地方。
“在这个世界生活的人,或许有好的,不多,大多数人从根上就是坏的,在欲望面前,他们没有丝毫自制力,自作孽。”
“哦,”花不再言简意赅,“全员恶人,大师姐,你不太精简。”
蔺慈安:……
“不至如此,凡事总有例外,只是……”话未说完,花家已至。
花不再消失了几天,花家竟没一个人出来找的,不论是花荣亦或是杨苏雪,都有种“丢了也好”的庆幸感。
丢了,花家就只有一个女儿了,也不用再纠结什么福光不福光的,福光之女,唯有花怡。
借着招生之机,花家夫妻见到了两年未见的花怡,听闻花怡已然成功引气入体,正式踏上修行之路,按照民间说法,如今他们见了花怡,也可以尊称一句“仙长”亦或是“道君”了。
这样的好日子还没过上多久,蔺慈安就带着花不再找上了门。
花荣位于主位之上刚想厉声质问,人就已被甩飞出去,花不再面不改色,拍了拍手,向着蔺慈安邀功,“我很有用。”
蔺慈安却只是一味检查花不再有没有不适之处,花不再摇头,“没有不舒服,有点饿了。”
“你……没有想杀了他吗?”蔺慈安小心翼翼,试探白龙。
白龙抱着食物,闻言,懵懂摇头,“你不是说,不要开杀戒吗?还是,我可以杀他?我还能吃他吗?会不会咬不动?牙齿咬坏了你会花钱给我补吗?”
花不再像一本行走的《十万个为什么》,问题一箩筐,但蔺慈安竟有种“颇为欣慰”的感觉,说到底,白龙还是听她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