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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并没有全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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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9章-并没有全秃】而是地中海式秃

    段白月盘踞东海已久,楚军对其自然不可能丝毫戒备也无。但在楚渊与沈千帆率大军抵达之前,楚恒也不愿折损兵力去与之抗衡,因此虽说也出了兵,战事却打得极为消沉,攻不进城便不去攻,每日只是在外头人吼马嘶叫嚣一番,便草草鸣金收兵,生怕会真的打起来,副将都是楚氏父子心腹,自然也知道该怎样配合,才能将这场戏演到最好。一时之间整片东海看似兵荒马乱,双方却几乎没有伤亡。

    “明明什么都没做,还能日日写出新花样,也算是不容易。”温柳年将手中战报丢到一边。

    “皇上与千帆约莫还要等一阵子才能到。”沈千枫道,“现在最重要的事,便是拖延时间。”

    “亏得有西南王啊。”温柳年感慨。

    叶瑾脊背挺直抱着猫,十分冷静。

    温大人从善如流:“我只是随便说说,其实仔细一想,西南王也不是很重要。”

    沈千枫:“……”

    “大人!”暗卫在外头道,“尚堡主写来了一封书信。”

    “书信?”温柳年纳闷,先前还在想怎么还不见回来,现在看来是被耽搁了?

    “看火漆应当有急事。”暗卫递给温柳年。

    沈千枫与叶瑾也上前一道看。

    “又是贝沙湾?”温柳年皱眉。

    “混蛋!”叶瑾沉默许久,突然狠狠骂了一句。

    知道他向来喜欢小孩,也见不得小孩受苦,沈千枫搂过他的肩膀,轻轻安慰拍了拍。

    “尚堡主说会与师爷留在海菜岛,或许能找到别的线索。”温柳年道,“暂时就不回来了。”

    “也好。”沈千枫道,“紫花婶婶在东海颇有势力,有她出手相助,理应对我们有利才是。”

    “那现在怎么办?”叶瑾问,“若是什么都不做,只怕有更多的孩子会遭害。”

    “这倒是不难办。”温柳年道,“孩子之所以会被拐走,一来是父母受了骗,以为是要送娃娃去学手艺讨生活,二来是被人贩子拐走,估摸着第一种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大人有何想法?”沈千枫问。

    “只要让那些渔民知道,将孩子好好留在身边,要比送到外头更有前途,自然就能将此等情况杜绝大半。”温柳年道,“毕竟若非迫不得已,也没人会愿意与骨肉分开。”

    “所以?”叶瑾试探。

    “这就要谷主出面了。”温柳年捏捏下巴,毕竟有王爷的身份在,说话办事要方便许多。

    于是当天晚上,叶瑾便与沈千枫一道去了王爷府。

    “要组建一支新的海军?”楚恒闻言不解。

    “不是现在就要上战场,而是为日后加强海境边防做准备。”叶瑾道,“赵大当家的师父乃是东海奇人,水性极其了得。皇上在得知此事后,便动了念头要组建一支水下军。”

    “原来如此。“楚恒点头。

    “要练水下功夫,自然是年岁越小越好。”叶瑾道,“温大人已拟好榜文,若是王爷觉得没什么问题,我便下令送往东海各州县了。”

    “如此着急?”楚恒皱眉,“如今战事未停,可要将此事押后一阵再议?”

    “有王爷与西南王作战,这训练水下军的差使,交给温大人便是。”叶瑾道,“两不耽误。”

    “小王爷既然已经有了部署,那本王自当全力配合。”楚恒很识趣——楚国大军即将抵达,这当口也没人敢招惹叶瑾。

    几天之后,一道榜文快马加鞭被送往东海各地。一时之间人人都在说,温大人过阵子要招兵,替皇上组建一支水军,只收六七岁到十几岁的小娃娃,师父还是东海里的老神仙。一旦被选中,全家人不仅能吃上皇粮,朝廷还会有封赏,这可是天一样大的好事。

    “当真能扼制住吗?”叶瑾问。

    “就算不能十成十,至少也能有八分作用。”温柳年道,“至于那些已经被拐走的娃娃,也只能盼着大军赶紧抵达,好早日解救出牢笼了。”

    落樱岛冰室内,赵越□□上身闭目打坐,周围随时冰天雪地,心里却如同有一团烈焰在焚烧,真气久久凝结与胸前,带来阵阵钝痛。

    云断魂站在他身边,道:“莫要强求。”

    赵越调息片刻,缓缓睁开眼睛:“师父。”

    红柳刀法已然练到第九层,最后一关却迟迟无法突破,每到紧要关头,总觉得真气郁结于胸,丝毫动弹不得,每每都是大汗淋漓方才惊醒。

    “当初教你的时候,我便说过这套刀法七分靠努力,三分靠天命。”云断魂道,“江湖之中能练到此等境界者已然少之又少,不必太过执念。”

    赵越点点头:“徒儿知道。”

    “东海战事已起,想来你也早该心急如焚才是。”云断魂拍拍他的肩膀,“回去吧。”

    “现在?”赵越有些吃惊。

    “红柳刀法的最后一层,若是机缘恰好,练成只是一瞬间之事,但若执念于此,只怕十年八年也未必能成。”云断魂道,“依你现在的功夫,已然能在中原武林排上名号,如今东海战乱遍地烽火,正是小柳子需要你的时候,还是暂时出关为好,待将来一切都浪静风平之后,你若再想回来继续练功也无不可。”

    “多谢师父。”赵越欣喜。

    “这是尚堡主写来的书信。”云断魂道,“他此时正在海菜岛,你可先与他会和,再做后续商议。”

    赵越点头:“是。”

    “此后若还有什么事,尽管写信来便是。”云断魂拍拍他的肩膀,“虽说过去的二十多年吃了些苦,但也多了不少旁人没有的历练,将来定然会越来越好。”

    赵越笑笑:“待到战事结束之后,我再带着小柳子一道回来,当面拜谢师父。”

    过了三日,商船路过落樱岛,赵越与众人告别之后,便南下前去找尚云泽。温柳年则是日日待在宅子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挖空心思写檄文,句子越来越长,辞藻也越来越华丽,引经据典文采斐然,经常是楚承站在城墙上念完,下头的军士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有一回信使又送来一封新的,满篇之乎者也,楚承才看了两三句就开始脑仁子发疼,便丢在一边没有理会。温柳年知道之后立刻亲自跑到王爷府,念叨了整整半个时辰,语调颇为愤慨,陈词极其激昂,到最后莫说是楚恒,就连倒水的下人也有些头晕眼花。待到好不容易将人送走,楚恒立刻亲自修书一封送往前线,将楚承骂了个狗血喷头——让你念你就好好念,平白无故休要往家中惹麻烦!

    楚恒几乎气结,派人费劲千辛万苦,才将那厚厚一摞纸给找回来。

    东海百姓原本还在胆战心惊,甚至已经做好了背井离乡的准备,没料到这场仗居然如此不愠不火,天天就见双方互相叫骂,骂完就鸣金收兵,一时间心里又惊又疑,都在猜测是怎么回事。传闻纷纷扬扬,不过有一条倒是流传最广,可信度也最高——那就是西南王并不想要谋朝篡位,只想扩大疆域,将白江以南据为己有。之所以一直拖延战事,只是为了能找个时机,好与当今天子当面和谈。

    “当真如此?”楚承皱眉问。

    “谁说的准呢。”楚恒慢慢滤去杯中浮沫,“不过这样也好,楚渊可算是自投罗网。”

    “可要试着拉拢西南王?”楚承又问。

    “时机未到。”楚恒语调不紧不慢,“姑且再等上一等。”

    温府之内,叶瑾替沈千枫铺好被子,然后便冲到了温柳年房中——完全不想睡。

    “谷主。”温大人已经打算歇息,见他急匆匆进门,顿时被吓了一跳,赶忙从床上坐起来问,“可是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叶瑾摆手。

    温柳年:“……”

    那是为何?

    五只红甲狼排成一行,吭哧吭哧沿着桌腿爬上来,集体冲叶瑾晃须须。

    要吃虫。

    叶瑾敷衍将桌上的肉末罐打开,然后就坐在了温柳年床边,目光异常烁烁。

    “谷主?”温柳年惊疑,千万别是中邪了啊,什么眼神这是。

    “有事相求。”叶瑾开门见山。

    “什么事?”温柳年问。

    叶瑾斟酌了一下字句,然后道:“从前有一个边疆王,为人非常非常淫|荡。”

    温柳年:“……”

    “但是有个人偏偏不相信。”叶瑾愤慨,“要怎么样才能让这个人相信,那个边疆王当真是个淫|贼,从而答应让我阉了他?”

    温大人觉得身下一疼。

    “大人是我大楚第一才子,定然会有办法。”叶瑾目光闪闪。

    “这……西南王也不淫|荡啊。”温大人艰难道。

    “全楚国也没人比他更下|流啊!”叶瑾闻言立刻怒,怒完才觉得似乎有些不大对,好像暴露了什么,于是调整情绪道,“也不一定就是他,还有可能是丹东王。”

    温柳年抽抽嘴角:“丹东王都快八十了。”

    “或者慕寒夜?”叶瑾孜孜不倦举例子。

    “即便是想办法,也是要因人制宜的,谷主口中的‘有个人’到底是谁?”温柳年道,“就算不能说出名字,也要大致说说性格。”

    “性格?”叶瑾想了想,“被不少人骗过,所以不怎么相信旁人,做事极为小心谨慎,走一步看三步。”

    “做什么行当?”温柳年又问。

    叶瑾随口答:“卖油条的。”

    温柳年:“……”

    “有办法吗?”叶瑾问。

    温柳年摇头:“太过笼统。”

    “算了算了,我还是直接阉了他干净。”叶瑾转身往外走。

    “谷主!”温柳年将人叫住,“一切以战事为重。”

    叶瑾停下脚步,刷啦扭头看他。

    温柳年不自然咳嗽两声,然后道:“西南王为人如何,皇上心中自有决断。”

    叶瑾:“……”

    叶瑾:“……”

    叶瑾:“……”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当沈千枫找来之时,叶瑾正挤在温柳年床上,一条一条细数西南王的罪状。

    “嗯嗯嗯。”温大人晕天晕地打呵欠,只知道拼命点头,“听起来的确极为淫|荡。”

    “到底有什么好啊。”叶瑾拍墙。

    沈千枫盟主站在门口头很疼。

    当初自己想要成亲之时,皇上也一样不肯放人。没想到如今情况反过来后,非但没有任何改善,反而还愈发严重了些。

    若是被皇上知道,也不知会喜还是会忧。

    朝廷大军一路南下,终于抵达福泉城,也是距离大鲲城最近的驻军重地。这晚才刚刚安顿好,便接到侍卫通传,说小王爷与沈盟主到了。

    “快宣。”楚渊惊喜。

    “怎么脸色如此难看?”叶瑾一见他就皱眉。

    “前些日子有些染风寒,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楚渊道,“不必担心。”

    叶瑾坐在桌边,握过他的手腕试了试,然后道:“体内虚火太重,我明日开几副药替你调一调。”

    “好。”楚渊笑笑,“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叶瑾摇头:“辛苦的是温大人,东海官员贪腐成性,百姓深受其害敢怒不敢言,此番都说见着了温大人,才知道什么叫朝廷命官。”

    “楚恒父子能盘踞于此,也是朝廷养虎为患,一步错步步错。”楚渊叹气,“待到这一切结束之后,自会好好给百姓补偿。”

    “春季殿试如何?”叶瑾问。

    “找不到第二个温爱卿,却也有不少才子。”楚渊道,“当初兴建学堂,如今可算是有了成效。”

    “那就好。”叶瑾道,“千枫与千帆在外头,现在也晚了,我让他们先回去,有什么事明早再说。”

    楚渊点点头:“就住在隔壁如何?”

    叶瑾想了想,道:“今晚我留在这。”

    “为何?”楚渊意外。

    “不答应?!”叶瑾叉腰。

    “自然是……答应的。”楚渊惊疑未定。

    但叶谷主显然不会管他是高兴还是惊疑,洗漱完后就盘腿坐在床上,严肃看着他哥。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楚渊问。

    “有。”叶瑾开门见山,“你打算何时成亲?”

    楚渊:“……”

    “不要再想混过去。”叶瑾道,“必须说!”

    楚渊摇头:“我不打算成亲。”

    “不打算成亲?”叶瑾睁大眼睛,“那皇位呢?”

    “王叔膝下尚有子嗣,也是楚氏正统血脉。”楚渊道。

    “既然如此,当初为何要争?”叶瑾问。

    “要么做皇上,要么死。”楚渊笑笑,“我想活下来,所以必须赢。”

    叶瑾:“……”

    “睡吧。”楚渊拍拍他,“你想让朕做任何事都可以,只有成亲除外。”

    叶瑾心里叹气,伸手帮他按揉太阳穴。四周逐渐安静下来,楚渊原本正要睡着,却又突然问道:“段白月近来如何?”

    “挺好。”叶瑾面不改色,“开了三家青楼,娶了十几房小妾,沉迷酒色夜夜,胖了能有几十斤,下巴三层,还因为纵欲过度秃了顶。”说完又补充细节,“中间秃。”一听就非常可信。

    楚渊疑惑皱眉。

    “睡觉!”叶瑾凶悍,“不许说话!”

    于是当今天子便带着浓浓不解,入了眠。

    叶瑾小心翼翼帮他盖好被子,躺在一边继续思绪纷飞,直到天明方才昏昏睡着。

    楚渊睡觉向来很浅,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会惊醒,行军打仗便更是如此。第二天清晨四喜方才走上楼梯,楚渊便已经打开房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叶瑾抱着被子,正睡得一脸香甜。

    “皇上。”四喜压低声音道,“有客人到了。”

    楚渊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转身轻轻掩上房门,去了另一处客房。

    朝阳洒进屋内,段白月正随手把玩桌上酒杯,唇角微微扬起,听到屋门响动,笑意更甚三分。

    楚渊脸上却无太多表情。

    “别来无恙。”段白月问。

    “很好。”楚渊答,又道,“按照你我之间的约定,西南王似乎不该不请自来。”

    “原也不想。”段白月摊手,“只是既然叶谷主已经到了,若本王再不跟来,还不知要被他说成什么样。”

    “你欺负小瑾?”楚渊顿时皱眉。

    “我还能欺负他?”段白月笑着摇头,“别的不说过,光是为了那三只红甲狼,就险些将整片西南都翻了一遍,还从未如此劳民伤财过。”

    楚渊拉开椅子坐在他对面。

    “叶谷主如何说我?”段白月问。

    楚渊道:“说你秃顶。”

    段白月:“……”

    楚渊继续道:“中间秃。”

    段白月:“……”

    “说正事。”楚渊道,“关于此番东海之战,你有何看法?”

    “当真不继续说叶谷主?”段白月道,“前阵子他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队舞姬,假借温大人之名非要塞给我。”

    楚渊:“……”

    “除此之外,上门提亲的媒婆几乎没断过。”段白月继续道,“画像攒了能有二三十副。”

    楚渊:“……”

    见他半天不说话,段白月刚想凑近,却被楚渊一把推开,咬牙道:“朕与你并无关系!”

    “当真?”段白月挑眉,顺便摩挲了一下自己的下唇。

    楚渊冷冷道:“若段王此番不是来谈论东海战事,现在便可以离开了。”

    见他依然有些怒意,段白月挑眉:“随你便是。”

    “楚恒——”楚渊一句话还未说完,就听四喜在外头道:“叶谷主,皇上在里头议事,吩咐了不能打扰啊。”

    “我也不行?”叶瑾问。

    “这……皇上也没说行不行。”四喜公公心里暗自叫苦,“不然谷主稍等片刻?说不定马上就完了呢。”

    “不行。”叶瑾心里有些不详预感。

    四喜公公险些哭出来,什么叫不行。

    叶瑾伸手推开门。

    楚渊正坐在桌边,淡定喝茶。

    叶瑾:“……”

    为何只有一个人?

    楚渊主动解释:“是朕先前在东海布下的暗探,方才来禀告消息,刚走。”

    叶瑾狐疑打量了一番,勉强接受了这个说辞,下楼去找其余人吃早饭。

    楚渊暗自松了口气。

    墙角立柜被打开,段白月靠在里头似笑非笑:“这算金屋藏娇?”

    楚渊咬牙:“做事有些分寸!”

    “这可就冤枉了。”段白月失笑,“又不是我自己要躲进这柜子里。况且既是联合作战,自然要共同商议,原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楚皇为何如何紧张?”

    “段白月!”楚渊怒极。

    “说正事。“西南王识趣换了个话题,“看架势楚恒是打算拉拢我,接下来要如何?”

    “自然是答应他。”楚渊道。

    “如此不假思索,不怕我当真与他联合?”段白月打趣。

    “那便尽管来试试看。”楚渊冷冷扫他一眼。

    “我只是随口一说。”段白月摊手,“不过这种反应还真是与先前一模一样。”

    “这些都是温爱卿的折子。”楚渊未再理会他胡言乱语,吩咐四喜取过来一摞宣纸,全部交给了段白月。

    “字当真不错。”段白月称赞,“不枉吃了我那么多肘子。”

    楚渊:“……”

    段白月笑道:“不过这位温大人,也着实是个有趣之人。”

    茫茫东海之上,跟随商船航行许久后,赵越总算是到了海菜岛。尚云泽与木青山一早便在码头等,紫花婆婆也收拾出了崭新的院落给他住,连接风宴都是偏酸辣的西南口味。

    “原本是该由温大人设宴的。”尚云泽道,“只是目前形势所迫,只怕大当家一时半会也回不去,只能如此。”

    “尚堡主客气了。”赵越道,“危急关头,自是战事要紧。”

    “红柳刀法,先前倒是没听说过。”紫花婶婶道,“不如吃完饭与慕白过两招如何?”

    周慕白一愣:“为何是我?”过几招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但若被某人知道,只怕又要被念一年半载,一想就头疼。

    “不是你,难道还能是我?”紫花婶婶道,“明川在码头没回来,云泽有小木头心疼,自然只剩下你。”

    爹不疼娘不爱,还没媳妇,周慕白只好答应。

    虽说名字华丽轻灵,孔雀门的功夫却极为霸道邪佞,再加上周慕白先前在江湖漂泊多年,七七八八也学了不少其余门派的功夫,将其贯穿融汇与自身内功心法后,威力更是多了几分。在刚开始出招时心里顾及温柳年,尚且不敢使出十成功力,后来却被赵越逼到节节败退,心里不免诧异,也不敢再有任何马虎之意,打起精神全力应战。

    赵越却没有要收手的意思,他最开始所练的功夫原本就出自孔雀门,对其招式变幻的规律自然极其熟悉,几百招之后,已然将周慕白逼至角落。

    “好快。”木青山称赞。

    尚云泽敲敲他的脑袋:“我练功之时,怎么不见你如此目不转睛?”

    “你练的功夫不好看。”木青山认真道。

    尚堡主胸闷,杂耍班子倒是好看,下回给你请一个。

    两人说话间,赵越与周慕白已经结束了比试,各自合剑回鞘。周慕白抱拳道:“大当家这套功夫果真厉害,在下佩服。”

    “三少爷承让。”赵越道,“我自幼便研习孔雀门剑法,这场比试对我而言,算是占便宜。”

    “即便是占便宜,这世间能占到慕白便宜的人也不多。”紫花婶婶笑着上前,“武功被废了一回还能有如此修为,当真是不容易,如此看来,倒是很快便能去贝沙湾了。”

    “何时启程?”赵越问。

    “三日之后,恰好有商船。”尚云泽道,“正好一道前往看个究竟。”

    “没必要一起前往。”紫花婶婶摇头,“人多反而做事不方便,阿越与慕白前往便可,你与小木头继续留在岛上。”

    周慕白也道:“只是暗探而已,我与大当家二人便已绰绰有余,尚兄便留在岛上吧。”

    尚云泽倒也未再坚持,只是木青山反而很担心,回房还在问两人不会不会打起来。

    “自然不会。”尚云泽好笑,“又不是小孩子抢糖吃,抢不到就要打架。况且周兄不是不明白事理之人,温大人与赵大当家已经成亲这么久,他早就看清了。”

    木青山点头,心想下回若再见到大师,也要帮周三少爷求个姻缘结。

    贝沙湾四周终年迷雾缭绕,普通船只路过时避尤不及,只有楚国海军战舰能开进去。

    “何时才会有另一艘战舰?”赵越问。

    “按照惯例,五六天后该有一艘。”周慕白站在甲板上,“但船只很小,想混进去并不容易,小柳子也未必会答应。”

    “现在一切未明,先看看情况再说。”赵越道,“进船舱吧,起风了。”

    大鲲城里,温柳年正在专心给红甲狼洗澡,到了最大的一只却有些纳闷:“怎么最近又不动了。”

    “不会是有了吧?”暗卫激动围上前。

    “公的怎么有。”温柳年道:“也不知叶谷主何时才能回来,否则还能问问。”千万不要是病了啊。

    “不如我们去暗中问问西南王?”暗卫自告奋勇。

    “还是不必了。”温柳年撑着腮帮子,“最近这些天两军对垒,西南王连面都没有露。”

    暗卫难得没有领会到个中深意:“不露面又如何?

    温大人心中叹气,不露面的话,连在不在城中都说不准啊。

    “在发什么呆?”另一头,沈千枫在叶瑾面前挥挥手,“饭菜要凉了。”

    “嗯?”叶瑾回神。

    “我说你饭菜要凉了。”沈千枫好笑,“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你有没有觉得饿,最近哪里似乎不太对?”叶瑾问。

    沈千枫疑惑:“哪里不太对?”

    “说不准,但就是有些别扭。”叶瑾索性放下碗筷。

    沈千枫摇头,让厨房将饭菜重新热了一会,拌在一起喂他吃:“会不会是没休息好?”

    “你不明白。”叶瑾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不吃了,我上楼看看。”

    “皇上应当在歇息。”沈千枫提醒。

    “那我去后院逛逛,不然总觉得心里没底。”叶瑾站起来。

    沈千枫只好跟上。

    这处驿馆不算大,后院就更小,叶瑾在院里晃了几圈,突然就发觉一边窗台上,似乎有个脚印。

    “有刺客暗探?”沈千枫皱眉,“但按照皇上的功夫,应该很容易就会觉察到才对。”

    话音刚落,段白月便从上头跳了下来。

    于是叶谷主生平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五雷轰顶。

    “咳咳。”西南王摸摸下巴,“二位,这么巧。”

    楚渊在上头看到,也有些目瞪口呆。

    为何偏偏……会发生这种事。

    半盏茶的工夫后,叶瑾坐在椅子上,面色严肃看着他哥。

    院子里头,段白月问沈千枫:“沈盟主可有什么办法,能让谷主忘了这回事?”

    沈千枫摇头。

    “小瑾。”许久之后,楚渊先开口。

    叶瑾深吸一口气,还是很需要冷静!

    “罢罢罢!”段白月在下头等得心焦,索性大步上楼,原本准备了一肚子话要说,结果刚推门便被叶瑾怒视一眼:“出去,否则以后休想再从我这里拿生发药!”

    楚渊闻言吃惊看过来,真秃啊。

    西南王瞠目结舌,脑袋嗡嗡直响。

    这他娘的才叫百口莫辩啊……

    西南王心情有些复杂,因为若是回一句“我没秃”,无论怎么想都有些奇葩。但若就此莫不吭声,岂非坐实了自己的确是个秃顶?

    不过还没等他想出对策,便已经被沈千枫拉出了房间,并且随手关上门。

    “继续说。”叶瑾丝毫未□□扰。

    “西南王是来找朕商议战事。”楚渊放下手中茶杯。

    “商议战事需要爬窗?”叶瑾明显不信。

    楚渊道:“方便。”

    叶瑾挪着椅子坐到他跟前,眼神极为严肃。

    楚渊不自觉往后退了退。

    叶瑾提醒:“秃头。”

    段白月在门外扶额。

    沈千枫同情拍拍他的肩膀。

    楚渊纠结:“那又如何?”

    简直太如何了啊!叶瑾孜孜不倦:“说不定还不举,以后要离远些。”

    段白月:“……”

    “莫要闹。”楚渊头直疼,“西南王当真是来议政,明天便要折返军营了。”

    “议出了什么结果?”叶瑾问。

    楚渊道:“假意答应与楚恒联手,然后与朕里应外合,一举将其歼灭。”

    “靠得住吗?”叶瑾皱眉。

    楚渊犹豫了一下,点头。

    段白月靠在门外,微微扬了扬嘴角。

    虽说看在即将要开战的份上,叶瑾并没有把西南王阉掉!但还是特意找了个秃顶大叔,付银子请他在街上来回走了七八趟。

    楚渊站在窗边,心情很是复杂。

    叶瑾远远指给他:“你看,中间秃。”

    楚渊哭笑不得:“为何如此讨厌段白月?”

    这还用问!叶瑾恨铁不成钢,很想把人一把拍晕,仔细检查一下是不是中了蛊。

    姓段的到底有什么好!

    躲过他的目光,楚渊不自然道:“战事要紧。”

    “我自然知道。”否则早就追着淫|魔满院子打了啊!叶瑾揉揉鼻子,递给他一瓶药:“收着。”

    “是什么?”楚渊问。

    叶瑾答:“不举药。”

    楚渊:“……”

    “免得吃亏。”叶谷主很是冷静。

    楚渊原本想解释,张嘴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终是化为一声叹息。

    贝沙湾附近的海域,一艘船只正在缓缓行驶,上头插着楚国海军的黑龙旗,渔民看清之后都说怪不得,其余船只恨不得离这一片越远越好,哪里还有人偏偏往迷雾中开。

    “是补给船。”周慕白站在甲板上,“一共就五个人,彼此都是熟脸,只怕不好混进去。”

    “倒也未必。”赵越若有所思。

    “哦?”周慕白不解,“大当家有办法?”

    “今晚试试看吧。”赵越道,“说不定当真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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