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自然不会阻挠你们这对神仙眷侣
月光下,树叶的轮廓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星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与月亮交相辉映。
成亲时要用的喜扇终于做好了,江妧举起喜扇在灯下细细瞧着。
青梅手巧,喜扇上绣着的凤穿牡丹栩栩如生,让人看了心生欢喜。
为了不破坏喜扇的美观,江妧只在角落里加了一朵淡紫色的小花,代表着她的真名‘芫’。
她走到床边从小柜里拿出自己绣的那块红纱放在喜扇旁,本就弯弯扭扭的图样在对比下更显惨烈。
江妧不由得叹了口气,拿起那块红纱倒在床榻上暗自感慨,实在是惨不忍睹啊。
忽然眼前的红纱被人抽走,江妧一惊,连忙坐起身来。
“二姑娘这刺绣做得有些差强人意啊。”余听辞握着红纱认真端详道,语气中还带着些许笑意。
江妧向窗边望去,只见窗户大敞,晚风缓缓吹进来,将他们二人的衣角轻轻带起。
“这是什么小鸡仔吗?”余听辞指着红纱上歪七扭八的鸳鸯问道。
江妧看得出他的调侃,没好气地说:“是鸳鸯,这很难认吗?”
她说着便跳下床去抢余听辞手中的红纱。
余听辞存了心要逗逗这只小狐狸,他身量本就高大,又故意把手举过头顶,江妧踮起脚尖去够也够不到。
余听辞垂眸看着眼前的少女,她的一双晶莹的眼眸染上了一丝愠色。视线再往下移,她的衣领因为大幅度的动作敞开了些许,可以看见白皙的脖颈上的那根红色衣带。
余听辞眼底暗沉,想起了那日在农院中为她上药的情景,不禁有些愣神。
江妧没注意到他的视线,发觉他拿着红纱的手的幅度低了一点,立即跳起来把红纱抢了回来。
“你来做什么?女儿家的闺房,余公子怎么每次说闯就闯。”江妧气鼓鼓地说道道,后退两步,和余听辞保持距离。
余听辞将目光移开,转身在红木桌前坐下,漫不经心地说道:“许砚知来找我了,他让我与你退婚。我本来打算昨日在护国寺与你说的,可你一点机会都不给,还说我油嘴滑舌。”
余听辞的一双桃花眼无辜地眨了眨,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所以我特意来问你,如若你真心喜欢他,要和他在一起,我自然不会阻挠你们这对神仙眷侣。”余听辞声音冷淡,幽深的眼眸重新移到江妧身上,带着些探究的意味。
他这几日一直在做同一个梦,梦中江妧在与他成婚的那天哭着说自己与许砚知两情相悦,如果不是因为长姐的计谋自己不会嫁给他。
而余听辞不管是梦中还是现实都不喜欢强迫他人,更何况梦中的他也对江妧无意,会娶她也是出于无奈,便与她做表面夫妻。
即使到后来他被封了亲王,江妧做了王妃,二人也依旧如此。
余听辞现在来问江妧就是想看看她是何意,如果真是梦中那般不情愿嫁给自己不如现在就退婚,省得两个人都不愉快。
只是梦中的江妧与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江妧好似不是一个人,更像是原来的那个江妧。
江妧闻言一愣,书中不是说许砚知因要与江娴退婚被打的皮开肉绽吗?怎么这么快就有精力去找余听辞了。
书中许砚知及侯府也是江娴重生后要报复的主要对象,她靠着男二国师弄到试卷答案,又买通侯府小厮,让他把答案藏在许砚知衣袍的夹层中,在考试当日举报许砚知作弊。
许砚知百口莫辩,事情越闹越大,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皇帝认为此事绝不是许砚知一人所为,幕后定有侯府的支持。
承安侯拿不出证据,只得以死证明清白。许砚知也因此倍受打击,侯府从此一蹶不振。
江妧虽然心疼许砚知被冤枉,但她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所以还是抱紧余听辞的大腿为好,
况且与许砚知两情相悦的是原主,不是她。
江妧被余听辞看得浑身不自在,她走上前端起桌上的折枝牡丹纹茶壶为余听辞倒了一盏茶,故作惊讶道:“我竟不知还有这事,不过余公子放心,这只是世子的一厢情愿罢了,我绝无此意。”
余听辞深邃的黑眸微挑,玩味地看着她,倏尔笑眯眯地说:“也是,你又不是江妧,自然不会喜欢许砚知。”
江妧哑然,没想到他又提起这出,便装作没听到般想糊弄过去。
桌上的茶盏冒出一缕缕热气,余听辞伸手将它端起慢条斯理的喝起来,轻声说道:“许砚知来找我时说你们二人情深义重,我还很惊讶,之前二姑娘与江公子说与我两情相悦,怎么会又看上他。”
江妧站在一旁低头看向余听辞,心中一阵无语。他今晚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翻旧账还翻了个远,两情相悦这事都还记得。
“其实我心悦余公子很久了,一直未能说出口。”江妧羞赧地低下头说道,双手揪着衣角装出一份忸怩不安的模样。
既然余听辞对自己有所怀疑,不如说自己喜欢他,这样不管是送络子还是替他挡下山贼的暗器都可以解释。
余听辞修长的手指轻轻转动着手里的茶盏,勾起唇别有意味地看着她,轻笑道:“是吗?是什么时候的事?”
面前的小狐狸一副害羞的神情,眼珠却转个不停。看来是另有所图啊,他暗自忖量道。
江妧深吸一口气,打算将戏演下去。她脸颊一红,娇羞地说:“就是之前余公子救了我后,我发觉这世上像余公子这样玉树临风的谦谦君子实在少有。”
余听辞闻言面色不改,起身走到江妧面前伸出白皙的手指,指节抚上她的下巴,继而将手掌缓缓抬起贴合她的脸颊,指腹细细地摩挲着。
江妧见状有些慌乱,手不自觉地握紧,不知道该放在哪里。鼻尖传来男子的气息,她的心跳骤然加快。
脸旁的大手轻轻用力,她被迫抬起头看向余听辞。
对方的眸色乌黑,像是外面漫长无垠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