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覃曼尔的生母
“你有发现什么不同寻常的事吗？”王魁引导道，再让她继续自吹自擂下去，覃曼尔的一切成就都会归咎于这个无私的母亲了。
“好吧，我跟你说点儿奇怪的事，”她说，她都没有顾得上喘口气，“就在我接到她电话的前一周，我的一个男性朋友对我说：‘你知道你长得像谁吗？’我说：‘别跟我说什么傻话？’但他说：‘真的，整个眼睛、眉毛，还有轮廓都很像，你自己不知道？’”
她一脸期待的看向王魁，希望从他嘴里得到答案，但是王魁毫无反应，仍然冷漠的看着笔记。她收回视线，恨恨地抽了两口烟，皱纹明显的嘴看上去跟猫的屁眼一样，吐出两口烟雾，她才接着道：“要是看我年轻时候的照片，你就知道了。”她有些生气的说：“关键是，我以为我在给她创造更好的生活，可他们呢？却他妈的让我的宝贝遭遇了什么？别怪我说脏话，要是我知道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我就留下她了，太令人心碎了。”
“我会把她留在身边，永远不会放她走，这话我也跟她说了，她听完就哭了，是的，她跟我说了，什么都跟我说了。她跟她爸爸覃克舒处得还不错，听起来，他人还不赖。不过她妈妈简直就是一个疯子，还是个神经病。她吃药，定期吃，那个神经病总是神经紧张，总是在吃药，你看，曼尔和我总有说不完的话，这就是血缘天性，没办法抹除的天性！”
“曼尔担心那神经病知道她在找自己的生母，会做出什么坏事来。她总是在担心我，如果我被媒体发现，天知道那个神经病会干出什么事情来！不过，你也知道，覃曼尔这个名字太有名了，那些人总会想方设法的挖她的消息，他们迟早会把我的事儿都挖出来，不是吗？不过，他们也会胡说八道，比如说我的那些话，都不知道是谁编造的，我一直都想告他们。”
“哦，我说远了，对了，她妈妈。我对曼尔说：‘担心什么？我亲爱的宝贝，听起来是他们离不开你，我觉得你离开他们会过得更好。’说实话，我觉得那个神经病要是真的不让我们见面，就让她滚蛋，那个神经病就是个拖累。但是，曼尔是个好女孩，还是会尽尽心，定期去探望她。”
“总之，她有她自己的生活，不缺钱，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她还有杨磊，那是她的男人，我承认他人还是挺不错的，他跟曼尔这事没关系，我敢打包票。”
“你见过他？”
“没见过，不过有一次，曼尔跟我在一起的时候给他打过电话。我听见他们讲话了，真是很甜蜜的一对。我不会说杨磊的坏话的，他跟这事没关系，这事警察都调查过了，只要他是清白的，我就不会说他的坏话，我会祝福他们两个的。我跟曼尔说过，带他来见见我，但她从来没带他来见过我，他们一直都忙，那小子真的很帅，不是吗？”
“覃曼尔跟你说起过她的那些邻居吗？”
“哦，王安那一家子，说过，全都说过。王安想让她参演他的电影，我跟曼尔说去啊，干嘛不去？没准又是一个三百万呢？就算不喜欢，也能赚个几百万回来啊，干嘛不去呢？”
“你听她说过梅亦泉吗？”
“嗯，她喜欢他，梅亦泉对她挺好的，不过，就我个人而言，我更喜欢传统点的东西，我不喜欢他那类型的。”
她倾身优雅地将烟头按进桌子里，然后接着说：“曼尔说‘他就像我的哥哥’，我说别管你那什么假哥哥了，干吗不去把我的亲生儿子找回来呢？但是她理都不理我。”
“你的亲儿子？”
“嗯，我还有孩子。在她之后，我还生了两个：一个是彪哥的，后来还生了一个，但是福利院都把他们带走了。我跟她说，你有那么多钱，我们完全可以把他们找回来，你给我点儿，不用太多，几十万就行了吧，我能办好这件事，一定不牵涉你，可是她居然不高兴。”
“你知道你的儿子在哪儿吗？”
“还是婴儿的时候，他们就被抱走了。我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儿。我也困难啊，我跟你说实话，我过得真的不容易。”然后，她开始详细的讲述自己的心酸血泪史，那个故事里满是暴戾的男人，满是成瘾的赌博、无知和贫困，周柳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抚养孩子，她只是出于动物的本能生出了一个、一个又一个，然后又将他们遗弃。
二十分钟后，王魁只能再次提问：“她问过你生父的事吗？”
“问过，我把一切都告诉她了。他是个学生，当时跟另外两个人和我租在同一条街上，他很帅的，经常帮我拿东西，后来因为他帮我了那么多次，所以有一天我就请他进屋了。我就是想感谢一下他，然后我发现怀孕了。”
“你跟他说了吗？”
“接着学校就放假了，然后他们都跑了，男人不都这样吗？我能怎么办？跑到学校去找他吗？不过，我也无所谓，我也不伤心，那时候我开始跟彪哥约会了，他也不介意我肚子里的孩子，他走了以后没多久，我就跟彪哥同居了？”
“你说他是个学生？他在哪儿上学？”
“我不知道，我再抽根烟，你不介意吧？”
“嗯，你随意。”她拿出了自己的塑料打火机点着烟，使劲的抽上几口，这样让她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于是她接着说道：“应该是交换生之类的吧？我再没见过他。”
“你知道覃曼尔曾经找过他生父吗？”
“嗯，她找过。”
“覃曼尔跟你聊过她的那些朋友吗？”
“聊过，有个穷鬼，叫罗西还是什么的，她就像附在曼尔身上的吸血鬼，哦，她对自己可好了，衣服珠宝一样不落，开口就跟曼尔要。”
“你见过罗怀西？”
“她就叫这个名？是的，见过一次，她和司机开车来我这里借曼尔，神气活现的样子嘚瑟的不得了，现在她可没这样的好日了，活该！”
“还有那个叫施莹的，居然在她死的那天睡了她的男朋友，该死的婊子。”
“你认识施莹？”
“在报纸上看到过，杨磊去了她那儿不是吗？和曼尔吵完架后，他就去找这个婊子了，真是贱人！”
周柳越说越多，王魁可以看出覃曼尔坚决地将生母和朋友们全部分隔了，除了看见过罗怀西那次，所有她对覃曼尔朋友圈的了解，都是她如饥似渴地从各个媒体上搜刮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