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不在场证据
“我一整天都在那儿，”覃月晨重复道，膝盖不停地晃动，“除了去办公室取文件，我没有离开过。”
“你从覃曼尔的楼下那套公寓取了件衣服和一双手套。监控录像里，你就穿着那件衣服，戴着手套。”王魁并不理会她继续说，“那是个很严重的错误，这件衣服是梅亦泉送给马科迪的礼物，那天刚刚送到公寓里，独一无二的，全世界只有一件，只能在那个公寓里拿到，所以我知道你去了那里。”
“你没有证据，”覃月晨说，“我在等你拿出证据。”
“你当然在等，”王魁直白地说：“一个无辜地人早就暴跳如雷，根本不可能还坐在这儿听我说话，不要担心，我有证据。”
“不可能。”覃月晨嘶哑地说。
“动机、手段和机会，月晨姐，你全部都有。”
“咱们从头说起，一大早，你就去了覃曼尔的公寓，这一点，你不否认吧？”
“是的，我承认。”
“因为有人看到你在那儿，你像往常那样上楼去看她。但我认为，覃曼尔不会给你看她和梅亦泉新签的合同，我想她应该之前就嗅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张顺放你上去的几分钟之后，你就和她大吵了一架，你不能否认这一切，因为刚好清洁工听到了，但是她以为是因为你看到覃曼尔和杨磊复合，所以才吵架。我觉得更大的可能是因为覃曼尔拒绝了你的大额借款要求，她所有敏感的朋友都告诉过我，你一直在觊觎她的钱。那天，估计你也是急用钱，所以才硬闯进去大吼大叫。是不是你贪墨公款的事情，被你舅舅发现了？你急需要一大笔钱来填补这项亏空？”
“你就是毫无根据地瞎猜。”覃月晨冷斥道，膝盖还是抖个不停。
“有没有根据，只能到时候再过一遍证人的证词。”王魁说。
“我和曼尔是吵过架，我从没否认这点。”
“她拒绝借给你钱，把你赶了出来，然后你便下了楼，刚好楼下的公寓门开着，张顺和维修员正忙着维修设备，当时可能打扫卫生的李玉仙也在那里，因为只有电动吸尘器那大功率的声音，才能掩盖你从那两个人的身后偷偷溜进公寓门厅的声音。”
“事实上，也没那么大的风险，如果他们回头看你，你可以装作是感谢张顺进来跟他打招呼。他们忙着弄报警器的时候，你穿过门厅，躲在了那套大公寓已经打扫干净的某个角落里。那地方有的是空地方。空衣柜、床底下，到处都可以躲。”
覃月晨沉默地摇着头，王魁用陈述地语气继续地说着：“你肯定听到了张顺对李玉仙说的密码：一九六六，最后等清洁员、保安、维修员都走了，只有你还待在那个公寓里。但是当时覃曼尔离开了公寓，你只能不甘心地继续待在那里等待机会。”
“一派胡言，我怎么可能去三楼，我离开覃曼尔的公寓后，我去办公室拿文件了。”
王魁说：“你这个是谁为你证明的呢？你那个可怜的同事男朋友，他还不知道自己只是你的一枚棋子，你跟他约会了几次，你说服他证明覃曼尔死的那天早上在办公室见过你，你用眼泪和软弱向他说明，你只是有些紧张，不愿意牵扯进去不，不是吗？再说晚些时候，刘润华为你提供了强有力的不在场证明，他只是帮你说个小谎，有什么关系呢？”
“但是，我能证明那个员工在撒谎，那天他被外派了，根本不可能在公司里为你做什么证明。而且你那个强有力的证明也不过是个误会，你应该知道的吧，月晨姐，你们公司最大的那个股东安明申，你的舅舅在覃曼尔死的那天并没有去医院，也不可能见过你，因为他那天在跟安明申的老婆鬼混，他的助理在会议现场，王安在和她老婆闹离婚，事关她前妻能拿到的财产，他可是铆足了劲去调查，据他自己说已经掌握了他们鬼混的真凭实据，你的证明全部都不攻自破。”
覃月晨想笑，但是却发不出声音来。
“所以那天早上，没人看见你回办公室拿文件，”王魁继续说道：“你始终藏在中间的那层公寓里伺机而动。”
覃月晨仍旧坚持她的说辞：“我不在那儿，我在我母亲那儿。”
“我觉得当时你并没打算杀死覃曼尔，”王魁毫不理会她的说辞继续说道：“可能你只是想等她回来时拦住她，那天没人觉得你会回去办公，因为你应该在医院陪着你生病的母亲。你知道密码，你随时可以离开那里，唯一的风险就是送花的人，那瓶巨大的玫瑰花瓶送来时，没人注意到你就藏在公寓里，不是吗？”
“我想，独自在那个地方待了几个小时以后，你才萌生出谋杀的念头，你没有想到她会留下遗嘱，她死了，她所有的钱就都是你的了，你那可怜的妈妈也快死了，作为她唯一的孩子，仅剩的孩子，你合理合法地拥有一切，而且再也不会被一个更好看的、更可爱的兄弟姐妹给比下去了。”
即便光线越来越暗，王魁也感觉到覃月晨，正用她的那双眼睛盯着他。
“不管你怎么奉承你的母亲，扮演一个好姐姐，好孝顺的女儿角色，在她心里你永远都是一个配角，不是吗？她最喜欢覃述怀，每个人都喜欢他，连你的舅舅都最喜欢他。好不容易述怀死了，你可能以为自己终于能成为众人的焦点了，但结果呢？结果来了一个更美丽的女孩，覃曼尔，你母亲只喜欢她、照顾她、事事都想着她。你妈妈的病榻前甚至都没有一张你的照片，只有覃述怀和覃曼尔，她只爱这两个孩子，不是吗？”
“去你妈的！”覃月晨咆哮道，“你懂什么？王魁，你个疯子，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没人疼、没人爱，你是个什么好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