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梦醒的刹那
雪儿抬起头，轻轻道：“希晨，你还记不记得，当日我被燕子偷袭，身困火海，你竟不顾性命冲入火场。就在那一刻，雪儿的心便被你深深震撼了。要知道，我们上一刻还是仇敌啊，这一刻你竟会来冒死救我！”
“不过这毕竟只是传说，也不可尽信。”雪儿笑了笑，继续道，“其实，在很久以前，婆娑世界与大千世界之间曾有很多连接的通道，但是后来不知为何，这些通道竟逐一消失。到了现在，就只剩下兰若寺这一条联接两个世界的通道了。”
“小倩，我终于记起你了。”我哭了，泪水顺着脸颊浸湿了衣衫……
“雪儿，你能不能告诉我。”我沉默数许，忽然开口道，“丹妮，为什么会和小倩长得一模一样？”
“我知道，你迟早会追问我这件事情的。”雪儿深深一窒，然后沉声道，“其实，当我第一次看到程丹妮的模样时，也是大吃了一惊，但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便随即释然了。因为她们长得相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我缓缓地睁开了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雪儿那憔悴的脸庞。
“能够和你这样一起，哪怕只有一刻，我也心满意足。”
“你说吧。”雪儿望着我，微笑道，“无论是什么，我都会帮你完成。”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雪儿，喃喃道：“怪不得，每次面对丹妮的时候，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触，总感觉是那么的熟悉，小倩，竟然是小倩。”
“他竟开枪杀你，我当然不会放过他。”雪儿眸中精光一闪，秀眉微蹙道，“但是当我将他击杀之后，却发生了奇怪的一幕。”
“雪儿，我宁希晨不值得你为我如此。”我强行压抑下心中的激动，与雪儿这些时日的朝夕相处，已经在我的心中留下了不灭的印记。如果没有与小倩的那些刻骨铭心，或许我真的会留下来……但是现在，我又怎么能让她为了我去白白送死？
“原谅我，希晨。虽然我们曾经山盟海誓，但是只怪我们缘深份浅，如咫尺天涯。”
“傻丫头，今后无论遇到什么样的艰难险阻，我都会在你身边，永不分开。”
“雪儿，郑队呢？”我忽然想到了郑枫，开口问道。
“雪儿……”我心中一阵激动，这些时日的朝夕相处，一点一滴都是那么的真实。人非草木，对于雪儿的情意，我又岂会无动于衷。但是，曾经与小倩的山盟海誓，又岂能轻易忘记，与小倩分离时的刻骨铭心，即使坠入轮回，我也无法忘却。
看着我那迷茫的眼神，雪儿静静道：“因为，丹妮便是小倩。”
“希晨，经过昨夜，这辈子我都注定是你的人了，但是，你已经不可能再过回以往平静的生活，你后不后悔？”
“同时存在的两个世界？”我皱眉道。
我定了定神，试图努力消化掉刚刚听到的那些惊世骇俗，随即好像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雪儿，你们的那个婆娑世界是不是并没有科技的发展，还处于相对落后的封建时代？”
“其实，在遥远的太古时代，这两个世界本是一体的，但是不知因何原因世界竟忽然一分为二，变成了现在的婆娑世界和大千世界。”雪儿若有所思，然后喃喃道，“我曾听说过这样一个传说，在遥远的上古洪荒时代，太古禁忌大神手持绝世神剑，挥剑怒斩，竟将世界一分为二！”
“你是说郑队有问题？”我眉头微皱，低声道。
我坚定地摇了摇头，毅然道：“无论多么凶险，我都必须要去！即使是死，我也要回到小倩身边！”
“小倩，忘了你，我宁愿死。”
※※※
“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这么傻？”此时的雪儿，已经泣不成声。
雪儿抬起头，擦了擦眼角的泪痕，狠狠道：“杀了。”
“雪儿，我一直很想知道，你们的那个世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我想到了兰若寺，想到了那个令人匪夷所思的奇异世界，不禁疑惑道，“为什么会同时有两个世界存在？”
雪儿看着我，目光中充满了爱恋，轻声道：“所以，我便瞒着姥姥，来到了这个世界。”
“就在他倒下的同时，一股诡异的阴风忽然出现，竟将他的尸体一下子卷走了！”雪儿继续道，“当时你伤的那么重，为了救你我根本顾不得其它，便由他随风而去。但是现在仔细想想，事情可能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希晨，你不要再劝我，我知道已经留不下你，但是雪儿决定的事情，也不是轻易能改变的。”雪儿那平静的目光之中，流露出的是倔强、是坚定，是至死不渝的决心。
“希晨！”雪儿抬起头来，那眼角中已经噙着晶莹的泪花，“不要去，你根本就不知道黑山老妖有多么的可怕，那根本就不是我们所能抗衡的存在啊！”
书呆子……曾经，那个女孩，不就是这么称呼我的吗？忽然间，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丹妮那绝美的倩影，心中竟涌起一股莫名的剧痛。小倩，为什么会是这样？
“偷东西？”雪儿疑惑道。
手无缚鸡之力？我无奈苦笑，在这里，我毕竟是一名刑警，可在婆娑世界那芸芸修行者面前，也确实只不过是一个文弱书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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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晨，你还记不记得，姐姐曾对你说过，姥姥为了控制姐姐，强行取走了她的一魂一魄，所以无论姐姐走到天涯海角，也不会脱离姥姥的掌控。而她的那一魂一魄，便是这个世界的程丹妮。”雪儿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凝重道，“而现在，这一魂一魄已经被我们找到，姥姥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姐姐的了。”
雪儿微微一笑，说道：“其实我们的那个世界，是一个和你们现在生活的世界同时存在的空间，你们可以称我们的那个空间为婆娑世界。”
“因为我喜欢你，我要和你在一起，我要保护你，我要……”
“你这又是何苦？”
“我想让你帮我。”我静静说道，“同我一起到警局的武器专库去借几样东西。”
“如果时间能够在这一刻静止，那该多好。”
“雪儿，谢谢你。”我坐起身来，凝视着面前的雪儿，“始终陪伴在我的身边，关心我，照顾我，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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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定早就料到这一天迟早会来，我终究会记起所有的一切，终究会离她而去。但是，当这一刻真的到来时，她却根本不能自已，眼前这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人儿，真的还是当初的那个雪妖吗？
“不论如何，我都要回到兰若寺，回到那个世界。”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凝声道，“也许只有救出小倩，一切谜题才会解开。”
“你会后悔的……”
“我知道不能劝你回心转意。”雪儿叹了口气，然后正色道，“但是我们的那个世界，绝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雪儿。”我将雪儿拥在了怀中，这一刻，我们都没有再说话，只是任凭时间在身边悄悄流过，享受着彼此之间这最后的温存……
“也许，真的是冥冥之中早有注定。”我的目光，忽然变得无比的坚定，“小倩，我一定会救你回来的。”
“雪儿，我想让你帮我做一件事。”我忽然开口道。
“不能算偷，借完会还的。”我浅浅一笑，然后双眸微微眯起，“我要让婆娑世界的那些妖魔鬼怪尝一尝，我们这个世界现代科技的厉害，看看我是不是真的手无缚鸡之力？”
一剑竟将世界一分为二！天啊，这也太夸张了吧！我张大了嘴巴，简直就像是在听天书一般，半天说不出话来。
“是的，就是婆娑世界。”雪儿静静道，“而你们这里，则被我们称之为大千世界。婆娑世界和大千世界，便是浩瀚宇宙中平行存在的两个空间。其实很简单，你大可以理解为这是同时存在的两个世界，而兰若寺便是连接两个世界的唯一通道。”
“这就是当日射入我心脏的那颗子弹，也是你曾舍身为我挡下的那颗子弹，若我以后不在你身边，你将它留作纪念。”
“可是，你现在要去找小倩姐姐了。”雪儿低下头，黯然道，“希晨，当子弹穿透你脑海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被姐姐封存的记忆已经苏醒。”
“因为我不可以再错过。”
“虽然我已经记起了一切，但是雪儿对我的恩情，宁希晨永远也不会忘记。”我望着雪儿，柔声道。
“为什么你会这么傻？”
“希晨，你终于醒了！”雪儿抽泣着，“你都昏迷整整两天了，这一次我真怕你……”
是的，我还活着，最后一刻雪儿的出现，使子弹射入我头颅的位置略微偏离了大脑，这才保住了我的性命。也许是冥冥之中早有定数，也正是因为这一枪，终于令我恢复了对于小倩的记忆。
“无数的修仙者与修妖者，遍布了婆娑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雪儿轻轻一笑，“你肉体凡胎，手无缚鸡之力，到了那个世界，还不是任人鱼肉？”
※※※
“雪儿，我宁希晨何德何能，能让你待我如此？”看着泪如雨下的雪儿，我心中不禁一酸，伸出手去，轻轻地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
“丹妮便是小倩！”我瞬间呆滞了，虽然想到了无数个可能，但是丹妮和小倩竟会是同一个人，是我如何也不曾料到的！
雪儿的眼睛迷离了，仿佛是在回忆着异常美好的事情，唇角间竟绽放出甜蜜的笑容，“那一晚，在朦胧的月色之下，你背着我去寻找黑森林疗伤。那时的你就如同现在一样，明知九死一生却不肯将我丢下。我就这么地趴在你的背上，心中竟对你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情愫，这是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后来我才知道，那便是姐姐所说的爱。”
“我绝不后悔。”
“他死了？”我忽然沉默了，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苦涩。郑枫，虽然是企图杀害自己的凶杀，但他毕竟是我的师傅啊？
我知道，我已经不能改变这个女孩的决定。
“不错。”雪儿点了点头，正色道，“如果说你们的这个世界拥有着先进的科技和高度的文明，那么婆娑世界便是修者的天堂。”
“希晨。”雪儿咬了咬嘴唇，仿佛是下了很大决心，“如果你执意要回去，那么雪儿跟你一起去。”
“傻丫头，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心中一阵感动，真没想到，当初一心想追杀我的雪妖，竟会和我的关系发展到如斯地步，这世事真是难料。
雪儿点了点头，神色忧虑道：“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这个人并没有那么简单。他是当初杀害姐姐的凶手，又多次想加害于你，他到底是什么人？和我们的那个世界到底有什么联系？希晨，我们这次回去，一定会是凶险万分。”
“婆娑世界？”我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