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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六十年代错位人生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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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团长, ”小李推推跟战友说话的巫家昱,“宋司令过来了。”

    巫家昱转身瞅了眼,跟战士们交待了几句, 大步迎上前,抬手敬礼道:“韩司令、宋司令!”

    韩司令哈哈笑道:“干得不错!我看你们侦察团方才那上楼下楼的劲儿(一根绳子带人上下楼),老熟练了,平时没少练吧?”

    “正常训练。”

    “行啊, 不骄不躁。来, 跟我说说,”韩司令说着, 带人往一旁的军政大楼走道, “边境的形势, 以及你对s国驻军的看法……”

    谈完话,韩司令留人用饭, 饭桌上打趣道:“小巫啊, 你年龄不小了吧?有对象没, 没有我给你介绍一个。”

    巫家昱愣了下,瞅身旁的宋司令,怀疑是他说了什么, 不然好端端地韩司令怎么想起给他介绍对象了。

    宋司令悄悄地翻了个白眼,端起碗喝汤,整张脸差不多都埋在了汤碗里。

    巫家昱放下筷子,轻咳了声,正色道:“我爷爷给定了个。”

    “哦, 谁啊?”韩司令好奇道。

    宋司令亦带了几分诧异。

    “我爷爷的老友, 蒋怀安老先生的外孙女——姜宓。”

    “哈哈哈……”韩司令拍着桌子乐道, “我说呢, 人家姜医生受委屈,你哪来的那么大火气,搞得俞部长差点没降职处分……好了,回头去俞部长家给人陪个不是,日后你家小媳妇还要他照顾呢。”

    巫家昱脸一红:“姜医生没同意。”

    宋司令瞅着他脸上迅速漫延的红色,好奇道:“没同意什么?”

    “没同意跟我处对象。”巫家昱无耐道。

    “噗——”宋司令一口汤喷了。

    “哈哈哈……”韩司令差点没笑岔气,指着巫家昱语不成调,“你、你追啊,脸皮厚点,别怕丢面儿,天天凑到姜医生面前磨,滴水石穿嘛,哈哈……”

    一顿饭,听了一耳朵追媳妇经,跟两人告别,巫家昱走出老远了,还听韩司令跟宋司令说:“不行,你就当个媒人嘛,给两个年青人牵牵线,成了,让巫政彬那老货给你包个大大的红包……”

    “团长,”小李等在大门外,见人出来,忙跑上前道,“回招待所吗?”

    来参赛的各大军区精英,被分别按排在了几个军区招待所,边防军住的地方离西郊大营比较近。

    巫家昱看向斜对面停着的一辆吉普,摇摇头:“我去办点事,你先开车回去,明天一早来南锣鼓巷红旗胡同接我。”

    “是!”

    小李开车走了。

    巫家昱提脚朝吉普走去,人还没到,姜行衍已先一步下车,绕过车头,站在车旁,就着路灯的光茫打量着一步步走来的巫家昱。

    抬手敬了个礼,姜行衍伸手道:“你好,我是姜宓的大哥——姜行衍。”

    巫家昱回了个军礼,伸手与之轻握了下:“巫家昱。”

    打开副驾驶位的车门,姜行衍伸手坐了个请,“上车吧,我爸想见见你,一早就叮嘱张妈做了几道好菜,原想今儿大比完,请你来家吃顿便饭的。”

    “那就叨扰了。”巫家昱身子一矮上了车。

    车子始离这条戒备森来的街道,朝几条街外的家属院驶去。

    巫家昱摇开车窗,摸出烟和打火机朝姜行衍举了举:“介意抽支烟吗?”

    姜行衍眉头微拢了下:“随意。”

    巫家昱轻笑了声,收起打火机和烟:“听说,你想调离京市?”

    “嗯。”

    “想去哪?”

    “边防。”

    巫家昱讶异地看向他:“因为姜医生?”

    姜行衍抿了下唇:“正常申调,分配到哪里都有可能。”

    巫家昱好笑道:“有姜师长在,你这边报告一打,他就帮忙安排好了吧。”

    “爸爸一向不管我们去哪、做什么,只要守住本心,不做错事就成。”

    听着很开明的样子,“包括姜医生?”

    姜行衍瞟他一眼:“小宓还好吗?报道上说她感染了流行性出血,我找人问,都说这病对肾功能伤害极大。”

    “想知道,为什么不自己打电话或是写信问?”

    姜行衍沉默,能说他被姜宓在医院宿舍的话震住了吗,他从不知道家里的人、包括自己都成了伤害小妹的凶手,让她决绝地连断绝关系的话都说出来了。

    车里一时寂静无声,两人一个握着方向盘盯视前方,一个偏头看向了窗外。

    很快车子驶进了家属院,在一栋小楼前停下。

    张妈听到动静,忙放下手里的抹布,小跑来:“行衍,小茉带着承嗣来了。”

    姜行衍扫了眼客厅里坐着的人:“我爸呢?”

    “在楼上的书房。”

    姜行衍扭头看巫家昱:“想喝点什么?”

    “白开水。”

    “张妈,麻烦你倒两杯白开水送来书房。”姜行衍说着,带着巫家昱几步迈上台阶,推开客厅的门。

    沙发坐着的四人同时扭头看来。

    “巫团长!”陈承嗣惊讶了一瞬,率先站起来笑道,“原来大哥认识巫团长啊?”

    姜行衍微一颔首,也不解释,只同蒋敏道:“妈,爸找家昱有事,我先带他上去。”

    家昱,叫得这么亲热,关系不浅啊!陈承嗣若有所思地瞥了眼姜茉,爸爸说得对,不管是蒋家,还是姜家,姜茉从来就没有融进去,重要的人际关系,她不知道,大额的财产她同样不知,就连‘天元九针’是什么,她都不了解。

    蒋敏没见过巫家昱,也不知道他是谁,只当是丈夫军中亲近的下属,闻言点点头,叫张妈端些水果、茶点上去,问问要不要给下碗面或是弄点吃的,年青人嘛,训练饿得快。

    “妈,”姜茉抱着姜敏的胳膊摇了摇,“他是谁啊?”

    “你爸关心的一个小辈。”蒋敏随口道。

    姜茉双眸闪了闪:“姓巫,不知道跟巫老是什么关系?”

    “巫老亲手养大的孙子——巫家昱,正团级干部,”军中大比一结束,到处都在说巫家昱如何如何,想不想都听了一耳朵,也不是什么秘密,姜行绍道,“听说,边防半年,他带兵几次阻止s国派兵潜入,光一等功就拿了俩。若不是今年才29岁,太年轻,级别还要往上提一提。”

    “这么厉害!”姜茉掩嘴轻呼。

    姜行绍点头:“就是这么厉害!”继而又道,“去年好像在阻击s国潜入者时伤了双腿,差一点人没废掉,还是来咱们京市找了姜、姜……”

    陈承嗣目送姜行衍、巫家昱的身影在楼梯上消失,坐下道:“找的小宓吧。也只有小宓的‘天元九针’才能治好他的腿疾。”

    姜行绍尴尬地点点头。

    姜茉俏脸微沉,扯着蒋敏的衣袖不依道:“妈,我也想学天元九针。”

    “你不是一看医书就头疼吗,学那玩意干嘛?”

    “妈,承嗣哥说那针老厉害了,对身体机能的调理是方方面面的,能治好我的病,你也不想我一直怀不上娃,跟承嗣哥离婚吧?”

    陈承嗣没想到姜茉一句话把自己卖了,脸一沉,笑道:“妈,小茉不学也成,你看能不能给大姐打个电话,请她回来一趟,帮小茉扎几针?”

    “那什么天元九针真能治好小茉?”蒋敏惊道。

    陈承嗣点头:“我问了几位老中医,知道‘天无九针’都说能。”

    “那……”

    “妈!”姜行绍突然打断道,“小茉不是想学天元九针吗,你跟外公说说,把针法给小茉让她自己学学看,毕竟、毕竟两人不合……”

    “对对、”蒋敏拍着姜茉的手臂道,“还是自己学来得保险。”

    姜茉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靠她自己,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能学会,拖到年纪大了,再想要孩子岂不是更难,刚要张嘴拒绝,突然脚背一痛,右脚被陈承嗣踩住并碾了碾。

    姜茉痛得差点没有叫出来,对上他阴鸷带着警告的目光,艰难地冲蒋敏点了点头:“麻烦妈了。”

    “麻烦啥,我这就给你外公打电话,让小翠把针法送来。”

    蒋老手里拿着姜凌柯让人送来的军报正在翻看,听王同志说蒋敏打电话来要“天元九针”的针法,冲他摆摆道:“给她送去。”

    这会儿,他巴不得人人都来找他要呢。

    王同志挂断电话,在他对面坐下,打趣道:“咋舍得了?”

    “天元九针”对身体机里的治疗是方方面面的,哪个学医的不想得到它,当年蒋家老祖为了护住这针法,缩在宫里几十年不出,也没有躲过各方的毒手。

    “小宓不是老祖,他们走的路不一样,老祖选的是守,所以路越走越独,越走越窄;小宓选的是公开教学,应的是煌煌大道。”

    什么煌煌大道,王同志不懂,他只担心一点:“小宓号脉之准,袁教授和老院长都自愧不如,一手摸脉、一手施针,病因病理,尽在撑握,谁能达到这种程度?达不到,天元九针又能运用几成?这样一来,谁会信她没有藏私?”

    蒋老放下报纸,捏了捏眉心:“小宓是现场教学,她藏没藏私,听她课的诸多医护人员再清楚不过。”

    王同志憋憋嘴:“但愿吧。”

    蒋老看他:“你不想把针法给姜茉?”

    “我是觉得东西给的太容易了,他们以为是假的?毕竟,学‘天元九针’也是需要天赋的。到时,再闹起来……还有,这针你藏了这么久,突然在小宓手里爆出来,在和人说你跟她不亲,谁信?”

    蒋老摊开报纸,点着一行批语:“看到了吗,有了它,小宓跟我亲也好,不亲也罢,只要我不硬攀上去,日后就不会因我的身份受什么大波折。”

    “救死扶伤,敬佑生命,甘于奉献,大爱无疆!”王同志惊喜道,“总·理给小宓的批语?”

    “对!”听女婿的意思是会场上写的,那位出来后让身边的随行人员送去报社,这不,隔天就发表出来了,蒋老眉眼带笑道,“放心了吧。去,把针法给姜茉送去,省得她被陈家一激跑去边防找小宓。”

    “光给她送吗?”

    蒋老放下报纸,往身后的被垛上一靠,闲散道:“袁士绅、老院长、汪主任,凡是京市有名的老中医,都送。另外,送的时候跟人家说清楚,小宓号脉之准,不是他们能比的,让他们别嫉妒!”

    王同志抽抽嘴角。

    姜家书房里,姜凌柯跟巫家昱在下棋,谁也没说话,一边下了三盘,姜凌柯冲长子挥挥手:“看张妈房间收拾好了没,家昱今天住家里。”

    “不用了,”巫家昱落下一子道,“我想去南锣鼓巷红旗胡同看看蒋老。”

    姜凌柯抬头扫了眼墙上的表,放下棋子起身道:“那走吧,我陪你过去。”

    姜行衍跟着出门道:“我开车送你们。”

    下楼,才知道王同志来了。

    姜凌柯看了眼他手里的紫檀小盒,问姜茉:“你又打电话跟你外公要什么?”

    姜茉很怕他,从小就怕,闻言瑟缩了下:“天元九针的针法,我……”

    姜凌柯摆摆手,知道是什么就可以了,剩下的话没有听的必要,他脚步不停地向外走道:“王同志,把盒子给她,你跟我来。”

    就是这种、这种无视,姜茉委屈得瞬间红了眼眶。

    姜行绍瞅了她一眼,看着姜凌哥的背影欲言又止。

    陈承嗣的关注点一开始都放在紫檀小盒上了,一见姜凌柯要走,他的目光扫过姜凌柯身后的巫家昱和姜行衍,连忙追上道:“爸,这么晚了,你们去哪啊?我开车送你们吧?”

    姜凌柯停下脚步看了眼表:“不用,小茉自小脑神精衰弱,你带她回家早点睡,休息不好,明天她又该头疼了。”

    很是关心,陈承嗣满意地笑了:“唉,听爸的。”

    巫家昱闻言,回头看了眼。

    突然,姜茉冲出来道:“巫同志,我姐跟你在一个部队吗?”

    巫家昱没理,走到另一边打开车门。

    “那你知道我姐喜欢谁吗?”

    陈承嗣脸色一变,一把拽住姜茉的胳膊喝道:“你疯了?!”

    巫家昱在姜凌柯身旁坐下,透过车窗又扫了陈承嗣一眼:“姜医生喜欢他哪一点?”

    姜凌柯懒懒地抬手捏了捏眉心,很是随意道:“比你白。”

    巫家昱噎了噎。

    姜凌柯轻哼了声,跟开车的儿子道:“把姜茉的嫁妆单子公布出去。”

    他真是恼了,养了二十多年,怎么会没感情,可再多的感情也顶不住这么糟蹋。

    姜行衍点点头,看着后视镜里的巫家昱,解释了句:“小宓没有喜欢过谁。”

    当年,陈承嗣接近小宓,图的不过是小宓的嫁妆,知道外公根本对小宓不看重后,立马转了目标。

    说姜茉算计他,不如说两人互相算计,成就了他们这段姻缘。

    姜凌柯见巫家昱听了儿子的话,唇角一扬再扬,嗤了声:“巫家昱,你想过没有,结婚后,你还能待在边境吗?”

    巫家昱一怔,他为什么不能留在边境?

    “万一你牺牲了,妻儿怎么办?”

    巫家昱火热的心瞬间被浇了个透心凉。

    万一你牺牲了,妻儿怎么办?

    这话一遍遍在巫家昱耳边回响,一直到达南锣鼓巷红旗胡同,巫家昱都没能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王同志先众人一步从副驾驶位上下来,推开蒋家的大门,唤小翠上茶。

    蒋老闻声披衣出来,瞅了眼跟在女婿、外孙身后,颇有些失神的巫家昱:“他怎么了?”

    王同志小声嘀咕了句。

    蒋老转身进屋,在炕上坐下,等人都进来了,他没提什么婚事不婚事的,只问姜宓现在的情况,身体好吗?平时吃的如何,衣服够不够穿,忙起来有没有人照顾?

    末了,让王同志拿来一串钥匙,递给巫家昱,让他明天过去看看屋里有哪些是姜宓用得着的,让他看着带走。

    说罢,让王同志带他去西厢休息。

    巫家昱不是不懂蒋老和姜凌柯心里的算计,只是他这会儿心里乱得狠,无心计较这些。

    婚事成不成,从来跟蒋老、姜凌柯无关,而在他和姜宓。

    他是怎么想的呢,巫家昱忍不住剖析自己,他是从什么时候对姜宓产生感情的?

    第一次在山脚跟姜宓提出交往时,他确信,那时只是出于两家的交情和责任。

    ……是听到她被打时的心疼,还是看到她病弱时的怜惜……

    姜行衍看看外公,瞅瞅父亲:“我想申请去边境。”

    姜凌柯颔首:“边境长着呢,想去哪?”

    姜行衍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离小宓近点。”

    “行,我帮你安排。”

    蒋老忍不住一扬手里的茶水泼向姜凌柯:“你也不问问孩子为什么突然想去边境,就一口答应?”

    姜凌柯接过儿子递来的毛巾抹了把脸,看着岳父叹道:“他都27岁了,哪还是小孩子,自己做什么不知道吗?还要我问、我在旁边看着?”

    “你也说他都27了,这么大的人,你看谁还没有结婚?”

    “结婚?”姜凌柯愣了下,看向儿子,“你都可以结婚了?哦,也对,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有你们兄妹仨了?。”

    蒋老气得一只手抖啊抖:“滚!”

    “不是,军中这么大的一抓一大把,我真没想过……”

    “滚、滚——”

    姜行衍看着父亲狼狈的模样,想笑,又有点心疼被气得不轻的外公,揉了把脸,挪到老爷子身旁,一下一下顺了顺他的背:“行啦 ,我爸啥样你还不知道,工作起来哪有家。”

    “我就是心疼我们兄妹!”

    娘、娘不着调。

    爹、爹心里国在前,在家在后。

    姜凌柯出了门,没急着走,点根烟在院里抽了起来。

    屋里,蒋老拍拍外孙的手臂:“跟我说说为什么要去边境,因为小宓吗?”

    “也不全是。我出生在京市,长在京市,这么大了,一直在你们张开的伞下,我爸也说了,27真不小了,我该出去看看,看看祖国的山河,边境的风景。”

    “那、那就去吧,活、活着回来。”蒋老说着,忍不住红了眼眶。

    姜行衍无言地抱了抱他。

    姜凌柯捏着烟,听着屋里的谈话,忍不住抬起了头,不让眼泪落下。

    姜宓给今天最后一位战士施完针,和吕莹、阿沙、小陈、王医生走出诊疗室,抬头看到的满天星斗。

    “姜医生,”炊事班的小战士跑来道,“厨师长摘了半篮蘑菇,炒了几盘,让我来问问,你们要不要过去吃个夜霄?”

    阿沙一扯姜宓的衣袖,兴奋道:“姜医生,是种的蘑菇,咱们种的蘑菇可以吃了,我中午给你端面条时,就听大师傅说要摘些炒来吃。”

    “是我从京市过来带的菌种?”姜宓惊讶道。

    “对、对,一朵一朵的长了好多。”

    “走,去看看。”

    两月没见,厨房一角订的菜架越发葱绿了,小青菜、菠菜之类的,听厨师长说这都是第三茬了。

    还有战士们种的几棵西红杮、茄子等,结的果子吃了,秧子都拔下,又重新种了茬。

    蘑菇种在墙角,下面覆了七层玉米芯,上面蘑菇一丛丛,挤挤挨挨,好多,厨师长专挑了大朵的摘,小的还能再长两三茬。

    四月的天,夜里风凉,还挺冷的,厨师长让人搬了张桌子放在灶前,端来一盘炒蘑菇,一盘玉米糁蒸野菜,十来个窝头:“姜医生,你在哪弄的蘑菌,能再弄些吗?咱掏钱。”

    “我们中医院的老院长,找农科院的朋友要的,有空我打电话找他问问。”

    “唉,巫团长、小李不就在京市吗。姜医生,给巫团长打电话,让他跑一趟中医院,或是让他想办法找农科学的人买些。”

    “行。”

    翌日中午,吃完饭,姜宓想起这事,去办公室打电话,巫家昱走前给她一组号码,是军部的。

    通传后,第对方找到巫家昱,电话打回来,已是晚上。

    姜宓被战士从诊疗室叫到办公室,只见王师长握着话筒一脸兴奋道:“第一?真拿到第一啦,哈哈,好、好,等你们回来,给你们加餐,哈哈……对了,什么时候回来?”

    “哦,要参加联谊会,行,好好玩。姜医生来了,我让她接电话。”

    姜宓伸手接过电话“喂”了声,半天没听到回音,疑惑地看了看话筒:“巫家昱?”

    巫家昱不自觉地扬了扬唇:“我在。姜医生,你找我。”

    “对,”姜宓笑道,“厨师长想要蘑菌。我从京市带来的蘑菌是老院长给的,你帮我去趟中医院吧,一是帮我问问蘑菌,看能不能请老院长找他农科院的朋友买点,二是帮我问问他和老师上回寄的保健药怎么样,要是好,我再请张医生帮忙配点,给他们寄去。”

    “好。除了这些,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医书,你手边有笔吗,记一下,数量有些多。”

    巫家昱找接话员借了纸笔:“你说。”

    姜宓报一串书名:“好了,一共35本,你帮我问问老院长和老师,若是他们没有,就麻烦你帮我跑趟图纸馆或是书店,回来我把钱给你。”

    “嗯。”想到上午拿着蒋老给的钥匙去的那座小院,巫家昱道,“姜医生,我上午去了个地方,看到很多线装的医书药典,要看吗?”

    “啊,有书名吗?”

    “我记得有什么九泽药经,天元九针……”

    姜宓大脑嗡的一声,喃道:“天元九针?”

    巫家昱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对,那地方是桐花街57号,里面有天元九针的针法,有写着你名字的笔记,有成箱的药材,有各式药方,小宓,想起来了吗?”

    “我……”原主的东西?

    所以说,除了宿舍,老师家专门给她备的卧室,她还有另一个住的地方?

    天元九针——医治牛娃时的灵光一闪,原来不是她的记忆,是原主的对吗?

    姜宓烦躁地按按额头,强迫自己冷静道:“你怎么知道桐花街57号?”

    “你外公给我的钥匙,他让我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是你现在需要的,让我带给你。”

    外公?

    原主还有个外公?!

    哦,是有一个,蒋复生好像说过你外公什么的,不过,彼此她没心听,所以也就没在意。

    巫家昱久久听不到回音,担心地轻轻唤了声:“小宓?”

    姜宓抿了下干涩的唇:“你、你把笔记帮我带回来吧。”

    “……好。”

    巫家昱没有说的是,笔记本、一些线装书和几样她现在身体需要的贵重药材,他已经打包好了。

    放下电话,姜宓走出办公室,看着漫天的晚霞,慌乱后,突然而来的孤寂,几乎淹没了她。

    她倒底是谁?

    她为什么会在原主的身体里活过来?

    原主呢,她是死了,还是……没死?

    或是被她强大的灵魂压制住了……

    出了营地,沿着河,姜宓不知不觉走出好远。

    她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原来她以为她的存在是为了替原主完成心愿。

    原主想做一个好医生,她努力地扮演这个角色。

    现在,如果原主没死,她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姜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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