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宫宴
“王爷今日好兴致，不急着去上朝？”肖遥一起来便直奔正厅准备用早膳，却看见早早就坐在那里等着她的顾北冥。
“陛下身体抱恙，近日的上朝请安一律全免，我也算是难得告假几日。”
肖遥不禁感叹顾怀宁的手法愈发娴熟且凌厉，每一个动作都如疾风骤雨般迅速而果断。
与以往相比，他此刻的出手明显加快了许多，力度也更为凶猛狠辣。若以时间推算，不出数月，太子必将命丧黄泉。这一系列变故发生得如此之快，令人猝不及防，仿佛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瞬间席卷一切。而在这场惊心动魄的较量中，顾怀宁宛如一个无情的杀手，一步步逼近自己的目标，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谷先生是否可以进宫替陛下诊治呢？”
“自然可以，他可以盗用刘太医的身份，刘太医因曾经得罪先皇被赐了刑法毁了面目，因此一直用些方法遮掩自己的面容。”
“那刘太医现如今？”
“死了，早就已经死了。”顾北冥的眼睛之中是一种莫名的思绪，是仇恨，是解脱，更是杀气。
“阿遥是否知道当年为我母后接生的太医正是刘太医？”
“知道。”
“所以我第一次回宫后便将他捉了，审了很久，我不忍心杀了他，其实当年他尝试过救活我母后，虽然只有一面之辞但我愿意相信他。”
“那王爷最后为何又改变了想法？”
“他说他活够了，希望下去赎罪。”
照理说作为皇子的顾北冥是应该去侍疾的，但此时此刻宫中也没有派人来应当是皇帝未曾召见。
“阿遥是不是在想，为什么父皇不叫我去宫里照顾他？”
顾北冥递给肖遥一杯茶，然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因为父皇并不希望一个对自己有怨恨的儿子贴身照顾自己，如果有一个你认为狼子野心的人日日在你身边，你也一样会提防。”
“是因为陛下对皇后娘娘有愧，才会如此的吧。”
“不是愧，是恨。我母后的母家和我母后牵扯到的权贵，一旦他有封贵妃为皇后的念头这些人就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因此即便这么多年他如此宠爱贵妃，也不会有第二个皇后，于是他赐了贵妃统领六宫的权力，给了她无尽的荣耀来弥补他无法成全贵妃的皇后之位。”
肖遥看着他，他却低下头回避了肖遥的注视。自从成亲后他就一直睡在书房，府里的下人似乎早知道会出现如此状况，并不像其他府邸那样会因此觉得王妃失宠而轻慢于她。
顾北冥出府处理公务，肖遥则在书房研究些字帖，和秋桂两个人一起写字作画。
第二天清晨，就在肖遥还熟睡的时候，秋桂却跑进屋内将人叫醒。
“小姐，宫里来人了。”
肖遥支支吾吾还打算赖床，秋桂却又说了一遍，肖遥起身，准备下床又继续让秋桂讲事情说清楚。
“宫里来了人宣了王爷进宫侍疾，并且又让王爷三日后携王妃进宫赴宴。”
“宫宴？陛下身体抱恙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办宫宴。”
顾北冥听了宣召便启程进宫准备侍疾，到了庆云殿内殿看着皇帝依靠在床上，却也没什么感觉。
“儿臣给父皇请安。”
“起来吧，赐座。”
皇帝精神看着倒还好，只是脸色不算是太红润，但也没什么病态。
“父皇宣儿臣进宫，可是有事？”
“你前些日子去了北境，还见了镇北侯？”皇帝坐着靠在床上，眼神犀利地看着顾北冥。
“是。”顾北冥恭敬地回答道。
“你与郡主成亲，这宫中上下也有些流言说你二人夫妻不睦，你打算如何说啊？”皇帝接着问道。
“儿臣与阿遥并无嫌隙，前几日还一同去见了怀阳，还去了怀宁和镇北侯府二小姐的……”顾北冥语气平静地说着，但说到一半时被皇帝愤怒地打断了。
“你知道朕问的不是这些！”皇帝猛地直起身子，看着顾北冥。
顾北冥见状，连忙起身行礼，说道：“儿臣惶恐，请父皇息怒。不知父皇究竟想问何事？儿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皇帝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缓缓靠回，说道：“你与镇北侯府结亲，现如今镇北侯府的二小姐又和怀宁成亲，你就没有一丝不解？”
顾北冥抬起头，看着皇帝，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说道：“父皇所说的事情，儿臣能有什么疑惑之处？况且阿遥与儿臣说肖二小姐和怀宁是两情相悦，他二人成亲乃是天作之合，儿臣自然祝福他们。儿臣又何须为此感到疑惑呢？”
“镇北侯府的权势，太子之位，还有朕的皇位，你就没有觊觎之心！”
“父皇，儿臣不敢。”顾北冥起身又跪下，但脊梁挺得很直。“儿臣为中宫元后嫡出之子，却无心皇位。太子身体康健，儿臣相信皇兄一定能如父皇一般有所为，臣只需要管好自己和凌霄王府上下就足够了。”
皇帝岁数越来越大，他对于皇位的担忧却日益增长，他害怕身边每一个人，即便是自己的儿子，他也怕他们夺得他的皇位。
太子和二皇子自小便被养育在他身旁，但对于这两个儿子内心真实的想法，他其实并不是特别关注。因为在皇宫之中，到处都布满了他的眼线，这些人会时刻留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然而，顾北冥却有所不同。这个小儿子甚至连名字都是由他亲自赐予的，而且还与其他皇子截然不同。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他的特殊性。对于这样一个独特的孩子，他自然会投入更多的关注和期待。
他看到那张脸就想起从前的皇后，皇后似乎也总是这样冷漠地看着任何人，明明长了张动人的脸却从来不愿给他一个好脸色。
表面恭顺，但他却依旧每日觉得皇后会背叛他。她的母家和她的身世都让他无比羡慕，即便已经成为皇帝依旧会担忧自己的皇位会被一朝夺去。
而这所谓的期待，却并非希望他登位，而是另一种更隐晦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