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嫡庶之别
不料一个官兵直接回道：“定王身为统领，本应在旁边守着，齐太医说我们当差不利，难不成是觉得殿下看管不周吗？”
齐鹤山闻言，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俗话说上行下效，如今定王躲在帐篷里，起不到丝毫统领下属爱护百姓的作用也就罢了，还带的手底的兵也这般敷衍。
可他又能如何呢？他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太医，难不成到陛下面前亲自去告皇子的御状吗？
“水……水……”
一声干哑的声音传来，一位耳顺之年的老翁挥着一只手使劲讨水喝。
然而这些官兵就好像没听到似的，没有一个人理会他，更没有人将水端到他跟前。
齐鹤山心中悲痛，暂时放下手中的药材，端着碗水走到老翁跟前，一点一点替他喂了下去。
旁边一个妇女看到这一幕，也挥舞着手道：“能喝水吗？我也想喝水……一整天没喝过水了”
随后，越来越多的声音跟着附和：“我也想喝水……”
哀求之声从四面八方传入齐鹤山耳中，那些人的声音都很低，带着干哑，却听得他震耳欲聋。
不知忙活了多久，等他好容易闲下来出了百济坊大门时，感觉整个人都已经麻木了。
门外，齐府一小厮就在马车旁等着他。
齐鹤山道：“去把二公子找来，越快越好”
小厮疑惑有什么事非要在这个地方说，虽想不明白但也赶紧动身出发了。
沈家。
沈仲安下朝后回了府上，一整个早朝所有大臣议论纷纷，吵得他头疼。
刚进万盛堂大门，邹秋韵就后脚来了。
如今他一看到邹秋韵就有些排斥，虽觉得自己这样做未免显得凉薄，但心理的障碍实在克服不了。
他问：“有什么事吗？”
语气中没有一丝亲近的味道。
邹秋韵这次很知趣，离得他远远的，并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沈仲安坐在了椅子上，道：“先坐吧，坐下说”
谁知邹秋韵却跪了下去。
沈仲安出乎意料，下意识微微起身，准备去将她扶起来，可屁股刚一离开板凳，一想到扶她时需要碰她的胳膊，又立马坐了回去。
只是问道：“你这是干嘛？快起来”
邹秋韵眼里泛着泪光，说话时看起来脆弱又伤心：“我知道老爷如今嫌弃我，我以后一定会注意身份，避开老爷”
沈仲安不加思索的打官腔道：“别这样想，我只是近日有些疲累而已”
没有感情，全是话术。
这话邹秋韵就当没听到，继续着自己的话：“我如今也年纪大了，没什么奢求，更不敢奢求老爷垂爱，只是……我膝下一双儿女都是老爷的子女，我现在精神不济，下人都有些管不动了，但我如何被欺负不要紧，只求老爷想着点我们的子女，他们两个本就庶出地位低下，再加如今的形势，我怕他们会跟着我受欺负”
沈仲安本以为他会直接说出茯苓的事，他这人爱好脸面，若真说出来它必然会有些下不来台，好在邹秋韵并没提，只是轻描淡写暗指茯苓以下犯上。
看在这一点上，沈仲安的心也软了几分，说道：“薇儿和枫儿都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会不上心呢，你也别多想了，赶紧起来吧”
邹秋韵拿捏着分寸，知道若再多说反而过犹不及，于是起身道：“既有老爷这番话，我也就安心了，秋韵告退”
沈仲安没想到她真这么轻而易举就走了，还有些松了口气。
但邹秋韵的话却搁在了他的心里。
要说他这沈家如今最糟心的事还不是没了主母，而是没一个嫡出子女。
嫡出子女与庶出子女不仅身份天差地别，更重要的，对于家族长久发展壮大也至关重要。
嫡出子女可以通过婚嫁为本家拉来强有力的援手或同盟，而庶出则掀不起什么水花。
尤其如今没有嫡子，那他沈家日后如何能发展下去？
眼下这问题只有一个解法，将邹秋韵扶正为主母，那他膝下的儿女自然也就成了嫡出。
可沈仲安的心里总还有一个坎，自己如今嫌弃邹秋韵先不说，邹秋韵的母家确实上不得什么台面。
他叹了口气闭上眼，觉得这件事还需再想想。
刚垂眸思索，身后有人伸出手替他揉起了太阳穴。
沈仲安道：“茯苓？”
茯苓轻轻笑了笑，道：“老爷真聪明，一猜就准”
沈仲安回想起刚刚邹秋韵的话，问道：“你去惹邹娘子了？”
茯苓道：“奴婢怎么敢，只不过老爷您昨天威猛阳刚，事后奴婢觉得浑身瘫软，尤其双腿走着路都发抖，所以去找邹娘子想讨一天休息休息，可邹娘子却觉得我在冒犯她”
这话说的沈仲安没一点脾气。
茯苓还往前探了探头，凑到沈仲安耳边轻声道：“奴婢此话可没撒谎，老爷您是最知道的”
声音透着妩媚，再次勾起了沈仲安的心。
这些日子朝堂与家里的事没一件令他顺心，他觉得自己确实该放松放松好好享受一把了。
邹秋韵回屋后，沈若薇着急问道：“阿娘你告状了吗？爹爹有没有说要惩罚茯苓？”
邹秋韵摇摇头道：“我没有提这件事”
“啊？”，沈若薇疑惑：“您不是去说这件事的吗？”
邹秋韵似乎有些疲惫，坐到了椅子上说：“这事就算说了也没用，你爹还会继续宠着茯苓，说了反而给他添堵，让他看我更加不顺眼”
沈若薇并不这么想，他觉得爹爹昨日宠幸茯苓完全是因为憋的时间长了才饥不择食，不然怎么可能看得上茯苓一个丫鬟。
她觉得爹爹既然已经泄了火，就该恢复正常远离茯苓了。
母女俩意见不同，谁对谁错却很快得到了验证。
一个小厮来报：“老爷与茯苓又……”
话虽没说完，在场无人不懂。
沈若薇喘了口气，急道：“爹爹怎么能这样呢！”
邹秋韵却一点火气都没有，教育沈若薇道：“我昨日刚跟你说过，这方面不要把男人管的太严，不然只会白白失了欢心，再者，茯苓现如今再怎么猖狂也只是个丫鬟，与其打压她，不如想想如何将自己变得更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