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回头草7
“宁子,那个知青你打算咋办?”
三炮问道。
“我也刚知道这事,还得想想。”
“干脆娶了得了,听说那女知青长得还成。”
“乱说什么!”
“今晚我去你那儿睡吧。”
“成,走着,咱哥几个喝点。”
三炮乐了,拉着老大,跟佟父打了个招呼便出了门。
“诶,诶,咋地,喝酒咋不叫上我?”老二被媳妇儿推出门,无奈之下只好开口道。
安宁嗤笑一声,这个二嫂也是个人才,逮个缝就钻。
“我这不是不知道二哥在家吗?是我的不是,走,走走,一块儿到咱家喝点儿去。”
“你去看看胜利在家没,一块儿喝点吧。”
安宁进了屋,假装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白酒。
李娟张张嘴想说什么,见安宁白了她一眼,又默默的把嘴闭上。
三炮如今小日子过得不错,光是鸡蛋就给安宁炒了四个。
安宁郁闷,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以为他爱吃鸡蛋,可劲儿给他塞鸡蛋吃。
胜利过来的时候,带了一截腊肠,三炮去院里摘了几个辣椒,两根黄瓜,一块儿炒了。
随后又炒了盘花生米,四人便盘腿坐炕上,边吃边聊。
这几人如今手里都有了点儿钱,心也飘了,就连以前老实巴交的老大,都张口闭口不离女人,这可把安宁烦坏了。
男人!都不是啥好东西,男人有钱就变坏这话,是真他娘的有道理呀。
安宁哼哼哈哈的跟着几人举杯,实际上一点点把酒水倒进空间里,
如今她空间里都装满了两个塑料桶的酒,但是她在酒桌上倒进去的。
要不然她咋总也喝不醉呢?
几人连吃带喝,扯闲片儿扯到大半夜,老大,老二才相互搀扶着回了家。
安宁把山炮和胜利一块儿放到炕上去,
这才给自己冲了一缸子茶水,坐在院子里吸溜吸溜的喝着。
屋子里,三炮和胜利的呼噜震天响。
“周丽娜……”
安宁低声念道。
这些年在安宁的刻意躲避下,两人几乎没见过面。
安宁都快把这个人忘了,想不到啊,一个小姑娘,居然敢杀人,胆子够大的呀!
安宁以为这个女人放弃自己了,没想到能执着成这样。
周丽娜是想过放弃,她记得知青点除了王琢,还有个叫崔胜的男知青,家庭条件也不错。
周丽娜有了心思便有了行动,几次下来,倒是打听清楚了,崔胜的父亲是毛巾厂的车间主任。
周丽娜记得很清楚,开放后,最先受到冲击的就是毛巾厂,纺织厂这些厂子。
搭上崔胜回城倒是不错,只是到她快四十岁的时候,可没什么铁饭碗了,也不知道崔胜做生意行不行。
周丽娜觉得既然老天爷让她重来一次,就说明她是与众不同的,连老天爷都站在她这边。
既然知道后来社会的发展,她也不能目光短浅,只盯着现在。
虽然因为安宁没帮周丽娜干农活儿,让她这几年吃了些苦。
但周丽娜依旧洋洋自得,自觉高人一等。
自己可是先知!
可不得好好计划计划,做一个长远的打算吗?
只是还不等周丽娜挑挑拣拣。
人家崔胜就跟知青白红英领了结婚证。
这对周丽娜又是一个打击。
至于剩下的男知青……真没啥能入她眼的,条件太差了!
大概是周丽娜太过于高高在上,平时没有女知青愿意跟她搭伴儿。
以至于周丽娜忽略了,村子里的光棍儿可不少。
在一次差点被人拖进小树林后,周丽娜才猛然惊醒。
她怕了,所以迫不及待的希望回归正轨。
安宁慢悠悠喝完茶水,把茶缸收起来,才闲庭信步般来到知青点儿,
找到周丽娜后,从空间里拿出一朵鬼面花,轻轻将汁水滴在周丽娜脸上,
又神识查探了一下,随后打开周丽娜的箱子,
找到一个铁盒,拿出里面的328元钱和几张布票粮票,这才飘然而去。
第二天一早,安宁叫上村长去了知青办,将李娟的情况说了一下。
张主任一听要出人命,骑着自行车就冲去了公安局,等核实完也吓出了冷汗。
在安宁的精神暗示下,张主任又骑上自行车跑去了公社。
可惜公社的李主任也没办法,今年的工农兵名额都发下去了。
他实在是没有啊,张主任急的满屋转圈圈。
安宁知道后,悄悄带着李娟去了公社,李主任看见李娟的惨样,也气愤的不行,拍着胸脯保证,
明年!肯定给她一份工农兵大学的名额,李娟面无表情的掏出一把刀,
“噗嗤,”一刀照着自己肚子捅了进去,鲜血喷涌而出。
李主任吓的当场就抽抽了,被人扶着一瘸一拐的坐上小轿车去前进村,
三个小时就带回了一张工农兵大学的推荐表。
安宁给李娟止血时都佩服这姑娘,让你做做样子,没让你真捅这么深呐。
一个月后,拄着拐的李娟被知青办的人带上了火车。
临走前,安宁把从周丽娜拿来的钱凑了个四百整,又凑了十张粮票,十张肉票,五张布票,二十张工业券,两张奶粉票,让佟母给了李娟。
夕阳西下,李娟坐在车窗前,看着满脸写满了“可算把你送走了”的安宁,
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容中带着苦涩与释怀。
“呜……呜……”
悠长的气鸣声中,火车缓缓开动,李娟从车窗探出头来,流着泪微笑着向安宁挥手。
前方,美好崭新的生活在等待着她……
…………
安宁送走李娟,刚回到村里,便被几个婶子吸引住了,
“俺跟你说,俺可看的真真的,那个周知青啊,绝对是招了脏东西了。”
“俺也看见了,俺怎么觉得她那脸跟那蜘蛛精似的?你说她是不是被蜘蛛精给附身了呀?”
“肯定是啊,你们说这周知青晚上会不会变成大蜘蛛?把人给吃了呀?”
“哎呀,出了这事儿那些知青啊都吓坏了,说啥都不敢跟周知青住一个院子了。刚刚村长还问了哪家愿意租个房子给周知青,”
“听说那周知青还丢了东西?”
“肯定是让蜘蛛精拿走了呗。”
“蜘蛛精拿钱票干啥呀?难道妖精也会花钱吗?”
“没准儿啊,那蜘蛛精变成了个人呢。”
“咱还是找村长说说把她赶出去吧,不然的话,万一她真变成妖精,把咱们都吃了呢。”
“蜘蛛精可有八条腿儿呢,她要真吃人还不得一顿吃八个呀。”
安宁微笑着听着蜘蛛精的传说,不时发出惊叹声。
…………
一个月后,王琢坐在佟家炕上,举着酒杯:
“兄弟,真没想到会认识你这样的人儿,好兄弟,干!”
安宁微笑。
佟母在灶房里撇嘴,真不知道幺儿咋想的,怎么又跟个知青玩儿到一起去了。
三个月后,王琢坐在火车上,从窗里探出头:
“宁子,我回城会给你写信的,我们常联系呀!”
安宁微笑。
十个月后,安宁来到了兴北农场,见到了双手双脚长满冻疮,目光呆滞,瘦的像个骷髅架子的王琢。
“……宁子”
王琢双眼含泪,嘴唇蠕动却说不出话来。
安宁微笑,递给王琢一个大包裹,拍拍王琢肩膀。
安宁走后,王琢从采石场被调去了灶房,母亲被调去扫厕所,其他家人也很少再挨打。
之后每个月的月底,王琢一家人都会在劳动改造的时候,不时期盼的望向农场门口。
等待着现在唯一会收到的包裹。
靠着这些物资,王琢全家人撑过了一天又一天,一个冬季又一个冬季。
时光如流沙般缓缓滑过,在王琢去农场的第二年,
安宁因为抓住了几个拦路抢劫匪,成功保护住了guo家财产,终于在运输队优先分了房,一个只有四间小屋的小院子。
屋子实在太破旧了,分下来的时候又赶上过年,安宁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人来修,干脆锁门回了村。
过年的时候,除了佟父佟母唠叨外,又来了不少邻居和媒婆给安宁说媒,安宁实在烦不胜烦。
趁着出车的时候,打听了一圈儿。
最后有个村长偷偷找到安宁,告诉安宁他村里有对小兄弟,父亲牺牲了,母亲改嫁了,扔下两兄弟天天被大伯娘打骂虐待,
安宁去看了看,哥哥只有五岁,弟弟才三岁,被折磨的不成人样,
安宁用精神暗示跟孩子的大伯母签了收养协议,带回了两个孩子,
安宁大嫂一见到两个男孩,双眼放光,抱着不肯松手,不用安宁开口,便把两个孩子抱去又洗又涮的。
佟母当然不愿意无缘无故收养两个孩子,啥条件呢?刚挣点儿钱就敢养俩孩子?
还是别人家的?
安宁只好说这两个孩子的父亲帮过他,还拿出两个孩子父亲的烈士证,
烈士遗孤每个月是有国家发的抚养费的,佟母听说不用自己家花钱养,也便同意了。
没过多久,又有一个满脸尖酸刻薄的老婆子找上安宁,要卖一对双胞胎。
安宁还以为是遇到了人贩子,团伙做案啥的,去了才知道,根本不是什么人贩子,
而是属于越生越穷,越穷越生那伙的。
老婆子非要卖双胞胎的原因是孩子娘生这俩孩子大出血去了,
这老婆子也不知道是听别人说了什么,还是自己胡乱想的,非认为这对双胞胎是扫把星。
安宁见那老婆子看这两婴儿怨毒的眼神,就知道这俩孩子若是不带走,能不能活下去都是问题了。
安宁留下了钱,签了协议,抹除了老婆子对自己信息的记忆,便把两个孩子放进空间带走了。
这天,佟母跟老大媳妇儿刚到晒谷场,便有对母女抱着婴儿找了过来,大喊道:
“谁是佟安宁家的?”
佟母莫名其妙的上前,
“我是安宁的娘,你是谁啊?”
“佟家的,我是谁你就不用知道了,我男人刚瘫床上,你儿子却不愿意到我家去伺候岳丈拉屎撒尿,
既然这样,我闺女就不跟你儿子过了,我在给我姑娘找个上门女婿,
这是佟安宁的种,你们自己养去吧!”
说完便把孩子硬塞进佟母和老大媳妇儿怀里,母女俩扬长而去。
在佟母懵逼的时候,安宁大嫂掀开了包裹,一见到是两个带把的男娃,嘎嘎大笑。
就这样安宁凭着四个男孩儿,一举从相亲市场的顶端跌入谷底。
老大一家却扬眉吐气了,安宁大嫂非要拉着三个丫头给安宁下跪,硬是把老二过继了过去。
安宁观察一阵,发现过继后,老二体重蹭蹭往上涨,可见老大媳妇了没少给这孩子开小灶。
另外三个孩子虽然没老二长肉,但也面色红润,安宁这才放了心。
因为安宁的四个男孩,老二家来宝地位直线下降,老二媳妇儿气不过,天天跟老大媳妇儿打嘴仗。
动不动就抱着来宝坐在拖拉机里,居高临下的指着老大媳妇大骂。
老大媳妇儿则牵出安宁们的四个男娃,满村晃悠,
再也不像之前那样,几棍子打不出个屁来了。
成天拉着四个男娃满村子晃悠,见人就嘚吧嘚吧老二媳妇干的事,
老二媳妇儿听见了也不甘示弱,两人见天为了哪个孩子多吃了一口鸡蛋闹腾。
闹腾的佟母有时候都烦了,动不动就给这俩儿媳妇儿几巴掌。
安宁几次想让佟父佟母去县城住,
只是佟父佟母与邻居实在处不来,
根本唠不到一块儿去。
除了偶尔过来给安宁送些粮食以外,
老两口儿一辈子待在村里,
而安宁的大嫂更是把着四个男娃当底气,说啥都不撒手。
安宁一想把四个孩子带走,老大媳妇儿就抹眼泪儿。
安宁也懒得管了,按时把钱送回去便完事。
反正老二如今在村里开拖拉机,老大平时也常常回去,家里也没啥地方用的上安宁了。
几年后,王琢家平反了,因为一直有安宁的贴补,全家人整整齐齐的活了下来。
在王琢一家开着吉普车,拉来满满一车礼物,来村里感谢安宁的时候。
安宁让几个孩子把周丽娜引了过来。
此时的周丽娜比佟母还要苍老。
知青们早就把她赶出了知青院儿,村长只好在山脚下给她找了间破屋子。
因为左脸上布满了红色的纹路,像是蜘蛛网一样。
连村子里又老又丑的光棍儿都躲着她。
哪怕她的小院儿半夜不关门,都没人敢进去。
同样的,也不会有男人帮她干农活。
此刻见到开着吉普车气宇轩昂,面色红润健康的王琢,周丽娜迷惑了。
为什么一切都跟上辈子不一样了呢?
王琢的妈怎么没死?王琢怎么没咳个不停?
王琢为什么跟安宁勾肩搭背,哥俩好?
究竟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周丽娜疯了……
佟母在55岁的时候,检查出了心脏病,安宁抽取木灵力,帮佟母梳理了下身体,又灌了一杯灵泉水。
佟母顺利度过死劫,活到了80岁才寿终正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