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他们冒着战火前来
“滋滋——”
这边莫里克的枪口已经对准了那个摇摇欲坠准备倒下的女孩，就发现一片白烟模糊了他的视线。隐隐约约地，他看见有一道人影窜进了白烟中。他调转枪口刚想开枪，却发现对方已完全隐蔽在了白烟之后。
“fuck！”莫里克抡起拳头狠狠地砸向身下的土地，硬土被他捶得直掉渣。
伍明月护住那个顶着木盆的女孩，掩护在她后面一起进了战壕。北朝的乡亲们敢舍命给他们送粮食，他们也要护人家周全，这个人情不能不还！
女孩忍着疼痛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一个少年战士拉着她进了战壕，带她脱离了那个危险之境。
“在战壕里躲着，不要冒头！”伍明月说完就一拍脑袋：瞧她一急都给忘了，对方听不懂汉语啊！她看到了对方右边裙摆上的一大片血迹，蹙起了眉头：“你受伤了。”她刚动身想去找卫生员，就被一只手拉住了。
女孩拽着她的袖角，对她摇了摇头，沾满硝烟被刮伤的脸上是已经干涸的泪痕，拉过她的手，将怀中的木盆推了过去。
伍明月低头看去，木盆上原本包好的白布因为刚才大幅度的动作而松散了，掀开来了一半，露出里面被黑土弄脏却可以看出仍旧白花花的米饭。饿了多久了？伍明月不知道。她只知道不知经历了多少天的前胸贴后背，不知几次与战友们嚼过那冰得心寒的雪来充饥。
这会儿她看着木盆下意识地愣住了，因为她闻到了一股浓烈且熟悉的味道。
饭香，早已沁到了她的心里。
伍明月艰难地干咽了一口，虽然口中已经分泌不了多少唾液。可这时斜方视线异样闪过，她忙按住对方的头。“砰！”手雷跨过她们打在身后的平地上，像是一阵响雷在耳边鸣响。
伍明月抬起头来，前方的敌人又发起了一次强势进攻。她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她知道现在还不是享受的时候！
战壕里白烟弥漫，狭窄的过道里都是散落的弹壳，深嵌入土中手榴弹的碎片以及几个空空如也或只有几颗手榴弹的弹药箱。
行走在前方的几位北朝妇女跟随着领头的那位中年男子，小心翼翼地潜入了战壕之中。一位老妈妈一个人抱着一只大大的木盆，冒着被流弹击中的危险走近一个个正向敌人奋力还击的战士们。
“孩子们，饭来了啊，快吃吧！”令人惊讶的是，她说的是汉语，但现在整个战场一片混乱不堪，到处都充斥着震耳欲聋的枪炮声，没有任何人留意到这个小小的细节。
一名年轻的小战士迅速伸出手臂，抓起一团饭菜便猛地塞进嘴巴里，然后立刻把目光重新投向前方，紧接着抬起手中的武器，抬手间就击毙了一名企图冲破防线的敌人。老妈妈则弓着挪动着身子，将那只装满食物的木盆缓缓递到每一位战士的身旁。
而战士们看到旁边递上的木盆，都毫不例外地抓起一手就往嘴里塞，边含着饭团边枪口喷射着火舌。
邢小宝手中的枪突然一震，卡了，丫的，没子弹了！他背转过身，背靠着战壕壁，旁边的战友他们的弹药也吃紧，于是他只好四处张望，寻找有没有剩余的弹药。他扒拉开身边的弹药箱，翻出了一两颗手榴弹。
这时，老妈妈的木盆也递到了他面前，闻到了饭香味儿，邢小宝饿得眼都直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也迅速抓起一块饭团往嘴里塞。长期间未进水的干燥的喉咙突然闯进了异物，猛然间呛得他直咳嗽。“哎哟，慢点吃。”一只手伸上他的背轻轻拍打着帮他顺气，邢小宝呛得眼泪都出来了，这才好好地看清楚面前的老妈妈。
他腮帮子鼓鼓地像只仓鼠，盯着老妈妈看了好一会儿，才突然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劲：不对啊，这是北朝唉！面前一样亲切的老乡，一样的不顾危险跑上阵地来给他们送吃的，有一瞬间的恍惚让他觉得自己在解放战场上。
可这不是解放战场，而是北朝。
“您……会说汉语啊？”邢小宝感到很惊奇。“其实我们这老一辈的人，都会说汉语，要知道华夏离我们那么近。”老妈妈笑道。她慈祥的笑容让邢小宝的眼眶不由地一热，他想到了华夏的老妈妈们，那时的她们也是这么无畏地踏上阵地，也是同样的笑容，给他们带来宽慰与力量。
说话间，敌人的枪声在一侧响起了。他们的枪口对准了剩下几个未进入战壕的乡亲们！
“妈的，这饭先不吃了，打死这帮狗日的！”
“冲啊！”
“同志们，掩护老乡！”戴忠义一脚踏出战壕，手中的43式冲锋枪喷射出火花。在他旁边的五班几名战士也同时出击，几人突然近距离的射击打得突破战线的美军措手不及。
程险窜进旁边被炸出的坑洞里，看向不远处的赵卫民：“赵百通，上爆破筒！”“好嘞！”赵卫民把跳出战壕时肩扛着的爆破筒扯开保险，朝与他们近在咫尺的敌人扔去。
“砰！”一声巨响炸死了几个敌军。赵卫民甩了甩脑袋缓解耳鸣，拿起枪冲出了掩体。程险没想到他就直接冲了出去，眼见着不远处几个米军已经攻了上来，也忙提着枪跳出去：“这小子！”
嗒嗒嗒嗒！几声枪响，敌我双方近距离接触了。
打死了一个敌人，但对方人多，程险深知他们两人是挡不住的，于是一手持枪，一手拽过赵卫民，一同冲向最近的掩体。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躲进掩体的那一刻，一颗子弹击中了程险的肩膀，鲜血顿时迸出，他闷哼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