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 传经
被仙临人占据的古城，纷纷变成空城，诸多至圣与大圣分头行动，暗中隐伏，不住的寻找苏寒。半个东极的大地上，一片混乱与紧张的气氛。
“驼叔……”
……
“但那一日总归会来的，对吗？”
“若单修此经大成，法力道行必然不如别的圣人，但单论战力，出拳可打碎星宇，所谓一力破十方。”
苏寒在这里静立了许久，一些真极修士已经闻讯赶来，都站在远处，不敢搅扰。
许多人都大惊失色，昔日啸月妖皇号称战力第一，除去黑暗经中所载的焚魂魔功，战天经亦是逆天奇功。这部古经随着妖皇陨落而消失，许多人欲得而未果。
东极，北寒，南疆，流亡到此的真极人热血沸腾，天下哗然。昔日的小妖皇，跨入圣境，孤军奋战，以铁血雷霆手段重创仙临人，这并不足以挽回真极的颓势，却唤醒了无数真极人黯然与绝望的心。
魔姬身躯轻柔的如一抹云，她微微闭上双眼，享受这难得的片刻温暖。
“一个人强，不算强，大家强，才是真的强。”小白略略沉思，随后咧嘴一笑，带着天生的痞相：“古经无主，见者有份。”
“待每一个真极人，都能平安活下去，无需被异族欺凌奴役的时候，才是尽头。”
仙临人暴怒，所有闭关的圣人全部出关了，就连仙临的次皇亦开始关注此事。一尊圣人，能挑动起憾世波澜，且接连灭绝仙临的古城，这分明是一种挑衅和耻辱。
这两个字沉重的让他喘不过气，负担如山，他却不能抛下。
他接连走了几处地方，在几名真极翘楚修士的闭关处留下了老圣魂的本道碎片。
与之相反的是，许多真极人已经消失的希望和信心，一点点的重新萌生出来。不久之后，众人皆知，是昔年名动真极的小妖皇出手，颠覆了仙临的古城，击杀了仙临此代修士中的翘楚人物。
苏寒将一道精神烙印打入小白的脑海中，把完整的战天经传给他。战天经属啸月妖皇，小白乃啸月部仅存的直系后裔，拿走战天经，天经地义。
“这是何物？”小白逐字逐句阅读战天经的总纲，老瘸子的气息变了，他却一如既往，两只眼睛骨碌碌乱转，各种贼光不由自主的闪烁。但他的实力已经相当不俗，血脉出众，被化婴泉逆改过，身修杀生道与万初道的道统，且修有光明经，此刻正全力要从次圣境冲入圣境。
“你们天资不如本帅，本帅日后必然是要证道的，岂会在乎这区区战天经？”小白如被众人仰视，嘴巴咧到耳朵根：“摧花妖皇举大旗，尔等将来跟随本帅杀回真极，收复故土。”
“这是老圣人所赐，我不敢独领，转赐你们。”
“圣人全部出动，撒下天罗地网，若生擒此人，炼他神魂一千年！”
当日，苏寒将最后一缕本道碎片留给了老瘸子，老瘸子顿时泪流满面，跪地大哭。
凌霄古城被覆灭，公孙华泉亦被苏寒击杀于城外，消息传出，整片真极大地震动。远在东极北部的仙临诸圣暴跳如雷，他们离去数日，东极最大的古城就完全成为绝地，上百万仙临人死去，连公孙华泉都性命不存。
“护道……”
“弟子痛改前非，今生只有一愿，替祖师复仇……”
“我不知。”苏寒摇头，情化成了水，水沉入了心，他猛然间觉得自己仿佛真的老了，与心爱的人耳鬓厮磨，却洗脱了往日的激|情，只想静静的牵手，走到终老。
“何时才是尽头呢……”魔姬轻轻抬头，眼光流动，显出一双紫瞳。
“会来的，会来……”
老瘸子踩着一路尘土而来，这十几年间，他整个人的气息仿佛都变了，且身躯中有一缕圣威，在体外缭绕。
很多圣人境的修士都暗中流冷汗，他们在苏寒面前如同羔羊，没有还手之力。
一瞬间，苏寒的心中五味俱全，他抚摸魔姬如乌云一般的黑发。至少有二三十年了，自己一直都在拼杀，为了活命，为了让更多的人活命，不停的在生死边缘中搏斗，徘徊，他舍弃了太多。
苏寒如一阵清风一般飘过石洞，一团本道碎片，亦飞入洞中。
“闭关的至圣与大圣皆出关了，各领人手，全力围杀此人！”
“修战天经，战力无匹，这是天大的造化。”
真极修士所居的地域边缘，有一处荒山，山脚下的一个小山洞，洞口被封死了。这是不死道人闭关处，他修万初道，很难大成，卡在次圣境多年，正全力冲击圣境。
苏寒回到了玄黄，他洗去一身的风尘，沐浴更衣，独自来到翠竹林旁，驼叔的坟前。都说时间可以磨灭一切，但十几年过去了，当苏寒默默站在这座矮小的土坟前时，心中的哀伤却不住的涌动。望着孤坟，仿佛又看到了驼叔那张黝黑的脸庞。
苏寒在洞外静静站立了片刻，他抬手将一片闪光的光晕打入了石洞中。这是昔日老圣魂黄巢舍生命与道心助他跨入圣境时，留下的本道碎片，是最无价的圣物。
仙临诸洲霸主会盟，此次，他们空前一致，没有任何异议，都要不惜一切代价，围杀苏寒。
他亦算是妖孽之姿，但毕竟年纪不大，心思未完全成熟，更少了一种岁月的沉淀和磨砺。
一双手，从背后轻轻揽住苏寒，一张玉容亦贴在了他的后背上。苏寒握住这双手，转身将魔姬抱在怀中。
亦在这一瞬间，他的心仿佛软了，仿佛融化了，就想这样抱着魔姬，在幽静的竹林边，慢慢走着，一直走到生命的终点。平凡，平淡，没有荣光，没有血腥，将所有的一切都抛在脑后，只求一个无为却祥和的结局。
“这个给你。”
“杀回真极！圣人们的大仇，我们一日都不能忘！”
融化的心，弹指间就重新凝结，他微微叹了口气。为人一世，若真的能够做到这一步，早将心中的红尘铅华斩去了。他累，却无法停止，只因他是苏寒。
“妖皇的战天经，这本应属于你。”
十数年时间，是短暂的，亦是漫长的。真极人在玄黄的居地中央，是埋葬诸圣遗骨的圣陵，这座圣陵在不断的激励鞭策所有真极修士。
“妖皇的战天经！”
尽管只出了一尊圣人，但苏寒却无比宽慰，真极火种们视死如归，不惜杀回真极，将热血抛洒在故土上。这样的精神，正是一个种族长存不灭的根本。心不死，就有希望。
老瘸子得授杀生道完整的道统，这十几年间，他下了苦功，成为迁往玄黄的真极修士中，第一个跨入圣境的人。
数十道精神烙印打了出来，小白将战天经送与了在场众人。得授古经者皆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们一起望向小白，无价的皇者古经，就这样轻易送出。
这条路曾往返过，非常熟悉，一路没有任何波折，苏寒进入了玄黄星域。这个时代的玄黄星，并非什么大事，连圣人都不多见，但却多了一分平静祥和，真极的火种卧薪尝胆，十年间都在勤修不辍。
相距百里外的另一个石洞，洞口未封，小白盘坐在洞中，如同入定，他带有皇者的血脉，虽然并非真正的王体道胎，但经化婴泉改造，血脉蜕变，躯体生出道光，璀璨晶莹。
“那一日，要多久才能到来？”
仙临的圣人皆动，苏寒亦感觉到了压力，每一队围杀者中，都有大圣坐镇。苏寒不再停留，他从东极冲上天穹，没入星空。在星域外漂流了十年，玄黄星上的真极火种，不知现况如何，他想要渡玄黄探望。
“小友！”
众人围住小白，议论纷纷，许多人对这部古经很向往，毕竟是妖皇所留的斗战古经。但他们眼中却没有嫉妒，只有羡慕。故土大劫，身在异乡，同怀血海深仇，这十几年中，他们始终在相互扶持，团结一致。
此刻，苏寒已经在东极行走了几乎一圈，他心中仍然抱着一丝希望，但最终，还是没有五衰道人与朱雀老道的任何消息。
“杀回真极吧！”老瘸子双目中闪烁血光，杀生道的传承，很难大成，但一旦跨入圣境，实力则相当恐怖。老瘸子手持昔日老圣魂黄巢的杀生剑，杀气浓重成雾，滚滚席卷天地。
众人在此喧闹了好半天，纷纷离去，只剩苏寒留在原地，他沿着竹林慢慢踱步，并未回头，却感应到一缕熟悉且温情的气息。
“我戳！”小白酸溜溜道：“这种人都成圣了，本帅真的怀疑天道还值不值得追求，什么龊人都可以成圣……”
一部相同的斗战古经，不同的人去修行，却有不同的结果。苏寒收起了古经，他离开此地，横渡到数十万里之外，观摩了战天经的总纲。这亦是一种对力量的极致运用之法，将修士本体战力提升发挥到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