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次圣境
这可能真的是一具震慑诸天的皇尸，他不知存在于多少万年之前，没有化道，而将整具身躯深埋在地下，守护仙临的神坛，守护这片星域真正的中心。
这是一尊无比巨大的身影，仿佛横卧在无尽大地间，长达千万里，如同传说中沉睡的祖神。
既没有无缺，自己所苦苦追寻与摸索的，又是什么？
万物皆有缺，真正无缺的，是自己的心。心无缺，则道无缺。
“此处已经有人来过！是无名修士吗！”
秘密隐藏在地底，没有人可以察觉，但昔日的无名修士，仿佛洞悉这些，他的足迹证明了一切。
前方的足迹亦没有断绝，一直延伸着，不知走了多久，前方，仿佛是一颗已经空洞的头颅，如一座被挖空的神山。
大门之后，亦是一片崭新的世界，他如同蜕变，飘渺的圣力融入了身躯，心境迅速升华，仿佛一只神凰，从涅槃中浴血重生。
“这是一具皇尸！”
“我欲求无缺，横渡星宇，寻牧皇埋骨地，心愿了结时才知，世间没有无缺，无缺即有缺，母经种种，亦为外力，唯赖者，一颗本心尔……”
令人不敢相信，这片土地下，似乎埋着一具顶天立地的躯壳，将骨骼化作了山，将血脉化作了江河。不知从多少岁月前，一直沉睡至今。
他脑海中猛然一亮，万物有缺，母经亦有缺，唯有自己本心化为无缺，大道才可无缺。
嘎吱……
一道缭绕混沌光的闪电，从此处的虚空中骤然劈了出来，跨入次圣境，修士逆天了，神池中的异象天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真正的混沌天雷！
他仿佛入定，在此盘坐了三日，时刻苦思，他苦苦追寻无名修士的足迹，却在最后一处圣迹中迷失了自己。
背影与隐隐的话语，全部都消失了，空洞的头颅间，只有一缕缕交织缠绕的黑暗圣力，留下了残余的气息。
苏寒不由上前，他将一缕缕残余到几乎不可察觉的黑暗圣力，握于指掌之间，就地盘坐。
“这真的是一具隐没在地底深处的躯壳！活生生的躯壳！”
“母经都是有缺的。”苏寒盘坐如佛，似在莲台上：“母经种种，亦为外力，唯赖者，一颗本心尔……”
若不知道这些，他的路或许仍会走下去，但注定了世间没有无缺，总有一日，他会被阻在最后一道大门外，永远都无法将其推开。
苏寒的思绪在飞转，昔日的无名修士在此盘桓了数月，留下了遗迹，他的足迹隐隐勾勒出沉睡的人形，之后就离开了仙临，没入茫茫浩宇，再也没有出现。
足印到此处消失了，苏寒未敢上前，他亦随之止步。巨大的头颅，如同一座古老的圣堂，不朽的神光与皇威不存，只有那种神秘且庄严的气息在弥漫。
骨骼如山，血脉如河，亘古耸立的仙临神坛，仿佛这具身影的头颅。
他仿佛顿悟了，这一瞬间，一直在脑海中缭绕的那种飘渺的次圣境，似乎更加清晰了。
无名修士在这里留下的足迹，从仙临神坛一侧开始，一步一步，最终又至仙临神坛另一侧结束。
很难形容眼前所看到的一切，神秘且壮观，苏寒几乎呆在了半空中，昔日无名修士留下的足迹，恰好勾勒出这具横卧在大地上的身影，这意味着什么？
次圣非圣，却超越了人力，这是修士最重要的一道关卡，亦是翻天覆地的一次蜕变。
轰！
“世间一切，皆有缺……有缺如何补为无缺？缺憾如何修成圆满？依赖一颗本心吗？”
他陷入了苦思，世间没有无缺，但古往今来多少尊皇，他们如何补缺，如何证道？
苏寒再次注视下方，但他无法看穿什么，一层黄土，隐埋了一切。
次圣境！
苏寒不知在这片大地下，究竟隐埋着什么，但如同有一块巨大的磁石，将他牢牢吸引。
“这块土地下，亦隐藏着什么秘密吗？”
轰隆！
随即，背影无声无息的开始消散，只有一道隐隐的默念，随着消散的背影散开，落入苏寒耳中。
在这一瞬间，苏寒隐隐有种感觉，他感觉埋葬在地底的这具躯壳，超越了所有，成为大道的化身，尽管随着时光而化为石头，但一种不灭的势，却长存了千万年。
许久之后，苏寒心中的震惊再也无法抑制，他一路走来，一路细细的左右扫视，他看到了干涸的脉络，看到了已经完全化为石头的骨骼，一片古老的岩石上，留有模糊的印记，如同一面已经凝练出的神藏阵图。
轰！
他的骨骼血脉仿佛重新在聚散组合，隐隐蕴含了圣威。
那道无形的大门，在此刻缓缓洞开了，百年苦修，一朝顿悟，苏寒如同掌握了一种可令万物无缺的法门，轮转十七年，仿佛经历十七次轮回，他的意念与心皆在此时无缺，打开了一扇崭新的大门。
这一刻，无名修士的身影，在头颅的中央显化，他负手凝立，仿佛在此驻足了一个纪元之久。
他沉吟了许久，脑后飞出五行轮斩，嗖的没入了眼前的土地中。轮斩五行五色，无坚不摧，一瞬间斩入土层千丈，苏寒披上青铜圣甲，随五行轮斩开辟的通道，进入地下。
苏寒浑身汗毛顿时直立，眼前的一切不可思议，在半空看到的人形轮廓，竟然真的沉睡在地底，这不知是多久之前的一尊无上存在，他的寿元尽了，将自己葬入这片大地下。
虚空中如同有大道天音落下，吟唱，圣阐，佛诵……
他的躯体在迅速蜕变，融入了那种似是而非的圣力，此时此刻，他已经脱离一部分“人”的范畴，进入了飘渺的“圣”境。
条粗大的脉络，仿佛人体的血脉，已经完全干涸石化，仿佛镶嵌在了地底深处的石层中。苏寒灵觉与目光全部铺开，此刻，他心头一跳，这条巨大的地底通道间，有一行清晰的足印，一直延伸到了远方。
他冥思苦想，如看到了一线曙光，却又无法将其抓在手中。
无名修士的背影若隐若现，时光匆匆，一切都太久远了，只留下了模糊的印记。
清晰的足印，仿佛是前一刻才留下的，无名修士的背影，似乎又出现了，他正一步一步，坚定不移向前行走。
寥寥数语，却如雷鸣，在苏寒脑海中炸响。老圣魂曾说，修士修行，只求圆满，圆满即无缺，但无名修士亦说，世间没有无缺。
他的心中，仿佛出现了一道大门，神池中的道心璀璨无暇，他的无缺意念，无形中汇入了道心间。
“这是皇尸的头颅，地面上方，亦是仙临神坛所在！”
苏寒飞身高空，俯视大地，片刻后，他感觉到了震惊。
劈嚓……
“无名修士，在此处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吗？”
这是一条不知延伸到何处的通道，苏寒静静在原地站立片刻，他未察觉到危险的气息，却被两旁的石层所吸引。
土屑石屑纷飞，亦有一些深埋在地下的零星玉石被斩碎，足足千丈，轮斩噗的一声斩空，五行光一闪，下方的石层骤然空了。
“这才是无名修士最后的一处足迹所在！”苏寒没有上前，却可感觉到，这是无名修士闯入仙临真正的目的，他想要寻找这具皇尸。
他从半空冲下，运转风火八极遁，沿着自己已经走过的那条路，风驰电掣一般又穿行一遍，数千里过去，他更加确定，这仿佛真的是一具横卧的人形。
他不缺外力，只缺感悟，无名修士昔日留下只言片语，却如同无上的仙经，让他茅塞顿开。此刻，他达到了一种真正的圆满，轮转圆满，心境的无缺，将一切都弥补了，他推开了沉重的大门，跨入到全新的境界中。
苏寒将所有的足迹全部踏遍了，此刻，他悬浮在白云朵朵的天际，整片大地尽收眼底，他可察觉，无名修士留下的所有足迹，全部串联起来，仿佛勾勒出了一具人形。
他继续向前，沿眼前的足迹一路走去，这具巨大的躯壳埋葬在此无数岁月，一切都被石化了，仿佛成为这片土地中的一部分。他看到了已经成为石头的骨骼，看到了烙印在石片上的神藏阵图。
自己的一切，都是有缺的吗？没有无缺，就没有圆满。
皇者的头颅，亦化为了石头，连不朽的慧骨都被侵染了，泛着石质的淡光。
心无缺，道无缺，这种无缺，来自自己，一切外力都不可弥补。
这条有人走过的路，无疑是安全的，苏寒亦顺着这一行清晰的足印，慢慢向前，他不知走了多远，足印依然可见。
“一颗本心，一颗本心，全要依赖一颗本心……”
前方的足迹延伸，走进了这具躯壳巨大的神池中，这是人体第一个境界，亦是最重要的地方，地底这具躯壳的神池足有千丈方圆，神池中的金光已经完全消失，只有一颗硕大的道心，化成石头，稳稳耸立在神池中央。
他心中，一切都消失了，仿佛又陷入了迷茫的黑暗中，没有前路，没有光明。只有无名修士所留寥寥数语，不停在脑海间来回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