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推演不出的天机
“定神钟……”苏寒认得这种小钟，专克元神的至宝，极为罕见，迦帝曾有一口，被苏寒徒手捏碎。
他体外乌光更盛了，两条大脉几乎要破体而出，无尽的神力象一片海。单手挚起征世神戈，如一柄破天的神器，化出一道青铜色的光，脱手而出，轰向半空的银霄塔。
水晶在苏寒手中微微的颤动，有超越圣境的气息从水晶中弥漫出来，所有修士皆感到骨头都快碎了，双腿发软，要被压的就地跪倒。光芒万丈的银霄塔，亦在此刻发出了畏惧的哀鸣，它畏缩不前，器中的兵魂来回抖动。
嗡……
神戈快的耀眼，穿破一缕缕银色的塔光，重重轰击在银霄塔上，万丈高的圣塔左右摇晃，倒飞千丈，圣威凌乱了，将银霄殿周围群山化成了平地。
“师傅，仍在中土……”阔别十八年，猛然听到这个消息，苏寒不知是该欣喜，或是悲哀。朱雀老道仍活着，苏寒必然有一天会再次面对他，做出艰难的抉择。
悬浮的银霄塔慢慢落下，沸腾的圣阵亦开始重新蛰伏，银霄殿掌教一身汗水，他始终在暗中窥视，直到水晶中那股超越了一切的恐怖气息散出，他才迫不得已现身，这股气息绝对是毁灭性的，连圣兵都不可能挡住。
他很明智，面前已不是十八年前的小妖皇了，那块水晶是巨大的威慑，若大战爆发，可将银霄殿毁灭。
苏寒音如金铁裂石，掷地有声。银霄掌教只沉吟了两个呼吸，立即回头道：“将天机子请来。”
斩金明子，败武晓楼，踩大寒太子盘邦，破道冲虚道心，压小蝠王自绝，灭蛮部圣人亲子，屠无天次皇后裔……
“犯我银霄殿者，绝不可轻饶！”仍有银霄宿老在山门内强撑着叫道：“否则本门圣兵将你击杀成灰！”
“交出天机子！”苏寒收敛了轰鸣的气血，他手托水晶，可横扫真极。
“圣阵沸腾，如圣人苏醒，小妖皇虽强，亦未到圣境，会被圣阵绞杀成肉泥！”
数百里外，苏寒跨出虚空，将神算子抛下，对方快要虚脱了，跪地磕头如捣蒜。
事关生死存亡，双子湖水晶一出，谁都不敢捋虎须，两个宿老不由分说，直接将神算子撵到山门外。
“蛮部有一尊大圣重出了！”
“这很难说，但天机被遮掩了，推演不出，就如那些古时证道的皇者一样，不能推演。”神算子脸又开始发绿，唯恐苏寒会出手将其击杀。
片刻后，两名银霄殿宿老将神算子“请”到此处，对方脸都绿了，浑身如筛糠。
“我只是受人钱财，与人推演，当年的事，实非本心啊……”
“你们都不要妄动。”很多老辈修士郑重提出告诫，昔日小妖皇的神威，仍历历在目，十八年未见，他不知成长到了何等地步，非这些后起之秀所能匹敌。
“你们不能如此对我！”神算子一脸苦相，哆嗦着对银霄掌教抗议。
消失的老圣魂，已经被人淡忘了，直到生死关头，才有无数人想起他。但老圣魂不知所踪，昔年那一战，他亦受到极为严重的创伤，连老瘸子都不知祖师的去向。
“将其震死！替乾元古洞万千死去的冤魂复仇！”
辉煌的战绩，已经成为神话，出世无一败，神威震五洲，是无数皇途争雄者心中不尽的噩梦。
苏寒沧桑的目光中，顿时有一丝寒光闪过，他此来真极，只为了却心中最后一个心结，替父母报仇。茫茫真极，寻一个人难如登天，无神算子的推演，苏寒不知朱雀老道与黑衣人究竟在何处。
“交出他！或是战！你选！”
“去吧，将天机先生请出山门。”银霄殿掌教如送瘟神，摆手示意将他押到山门外。
银霄修士皆在下方怒吼，银霄塔又从远空飞来，更多的修士全力催动圣兵，想将苏寒震成血雾，击杀在圣兵下。
“定神钟控人元神，完全催动了，连自爆都不可能，可搜他们识海，得知其山门所在。”
“快！快！他没有圣兵了！快以银霄塔镇压他！”
此刻，银霄殿内，几道身影风驰电掣，银霄殿掌教协同几位太上长老亲自赶来，他们连声大呼，责令门徒收起圣兵。
一戈碎裂了天地，苏寒的身影停滞在时空中，仿佛一个不朽不灭的传奇。
“销声匿迹十八年的小妖皇！再度复出了！”
“终于将这杀神给送走了。”银霄掌教一额头都是汗水。
“有功？”神算子一脑袋汗，他昔日推演出苏寒等人的下落，令对方招来杀身之祸。
无数人心头顿时象是压了一座山，恐怖的血河水晶一直都是真极人最大的隐患，相安无事十多年，血河水晶中那尊次皇始终没有挣脱最后一道桎梏，但乃摩林大圣却横空出现，对真极人来说，这是一场灾难。
轰！
他一口气横渡了十万里，从域门中跨出，一瞬间，他仿佛又茫然了，连神算子都推演不出天机，广袤的真极，浩瀚的中土，他不知要寻找多久。
“当初与乃摩林大战的那尊老圣人呢？”
银霄殿修士都大惊失色，十多个宿老心神不稳，他们感受到了那种超越圣境的气息，仿佛随时都可将整片银霄殿内的一切都冲成粉末。
所有银霄殿修士均退回了山门内，惊恐莫名，昔日的小妖皇，如今象一块冷冷的石头，却更加强势无边，仿佛一尊独立九天的皇，可主掌无数人生死。
“三息已过！”苏寒挥动征世神戈，沉声道：“我无意再造杀戮，既你们妄图以圣兵杀我，那就再杀个天翻地覆！”
银霄修士皆在自己安慰自己，许多强者联手催动着银霄塔，缓缓压向山门外的苏寒，亿万缕银光蓬勃圣力，山川河岳都被圣兵的光辉淹没了。
苏寒收走定神钟，转身没入了虚空，神算子瘫软在地，如同死里逃生一般，衣衫被汗水浸透了。
“这个可能根本不行。”神算子小心翼翼道：“这是真极最隐秘的教派，从来无人知道他们的山门，过去曾有人央我推演，没有任何结果。”
不久之后，又有一条不知来自何处的消息，让整个真极再次巨震。据闻，蛮部的大圣乃摩林，愈合了昔日与老圣魂一战的创伤，已经破死关而出。
“这是什么东西！”
数日间，这条爆炸性的消息传遍了真极每一个角落，无数人心中顿时凛然，已经淡忘在脑海中的那条身影，立即清晰起来。
轰！
苏寒不愿多说，当年若非他进入魂界，事后搬出老圣魂力挽狂澜，真极说不定早已经被蛮部全部踏平了。
“先生，大局为重。”银霄殿掌教耐心道：“你去与他周旋一下，日后我教必有厚报。”
“好好好。”神算子连口答应，他接过清明古玉，抬指布八卦，盘坐在其中。
他独自想了片刻，轻轻叹了口气，道：“再替我推演山水田园与镇狱的山门所在。”
“他再强势，敢冲入复苏的圣阵中吗！”
“这两个教派门下皆死士，即便被擒，宁可自爆元神，亦不可能吐露山门所在。”神算子偷偷察言观色，道：“不过，我藏有一件至宝。”
五洲皆被震动，昔年那些与苏寒同辈的修士，此刻已经非同小可，蛮部，真极，都有修士在打探苏寒下落。
咚！
“我不追究旧事，你替我推演一些事情。”苏寒轻轻摸出那块清明古玉，这是朱雀老道当年所赐，一直珍藏了二十多年：“推演一个人的下落。”
“为何会如此？”
“住手！住手！”
“小妖皇在那里！”许多后起之秀争相询问，这是他们心中的偶像，亦是最大的敌人，不少人都坚信，击败小妖皇，皇途再无争锋者。
苏寒单手托出双子湖水晶，水晶中那失去了右臂的恐怖躯壳一如往昔，无数道理神纹蜿蜒在水晶外，死死压住一波又一波恐怖的波动。十八年了，这块水晶上的皇字渐渐淡化，时常都有压制不住这具躯壳的兆头，若非道理神纹的镇压，那恐怖的波动会将半个东海都蒸干。
金光一闪，神算子手中，托出一口只有一寸大小的小钟，苏寒祖窍中的小紫人立即开始躁动，以他元神只强大，亦感受到了这口一寸小钟的神识威压。
一个时辰过去，神算子睁开眼睛，脑袋上的汗又滴滴答答往下直落：“此人身上的天机仿佛被遮盖了一些，只能推演出，他在中土。”
“这亦推演不出吗……”苏寒沉默不语，昔日杀害沐雪儿的元凶尚未完全伏诛，他一心想要血洗山水田园与镇狱。
苏寒沉默片刻，抬眼看看神算子：“你有过，亦有功。”
苏寒大手遮天，一把将神算子摄拿，转身没入虚空。银霄殿众人直到他声息皆无，才长长舒了口气。
嗖！
“我拿什么去跟他周旋一下！”
轰！
“这个……”银霄掌教面露难色：“天机子乃我教的贵客，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