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大祸
噗！
“这是中土，人族的发祥地，教化十方的大圣先贤不知诞生过多少，难道没有人管吗！”
风烛残年的老人流着泪讲述，愈发伤心。
但就在这时候，情况发生了转机，司空家将要枯竭的玉脉开采到了尽头，意外的打通了另一条从未被人发现的新脉。且这条新的玉脉乃纯净的血玉矿，非常罕见，所产的血玉俱为上品。
苏寒驾驭风火双轮，将风火八极遁运转到极致，他跨入了八龙小境，这是个很不寻常的小境界，感悟到了天人一体的奥秘与神妙，躯体的潜力暴涨，实力飙升。他穿梭在天际，身影快的无从分辨，只留一条滚滚气浪。
幻空山，极乐天，均是中土大教，他们先后数次登门，想要以一条偏远的普通玉脉来交换司空家的血玉矿，这肯定不可能，被司空家断然拒绝。
“都死了，都死了……”老人颤抖的双手中捧着几块焦黑的骨头，两日前的大战很惨烈，司空世家奋力抵抗，所有人都战死了，尸骨无存，化为焦炭。
七八件法宝隔着江面悬浮起来，神能垂落，滚滚江水都被烤干了。汪洋一般的法力波动淹没前方，司空家的老修士与老仆奋不顾身，拼死挡在孩子前面。雷霆一击过去，两人都被重创，老修士肢体残缺，鲜血几乎流尽，老仆双目圆睁，他很不甘，但生机已经慢慢消失。
“自尽还可留下全尸，比灰飞烟灭的强。”
“幻空山与极乐天做事做的太绝了，若司空大圣真的还在世间，日后出世，必定要灭他们山门。”
“叔祖，海爷爷……”孩子的哭声几乎响彻了天地，他忘记了眼前无数凶神恶煞的修士，扑在老仆的尸体上大哭。
“司空大圣的第七代孙，司空家仅存的血脉，可惜……”有修士眼望远方，忍不住叹息。
骤然间，一道孤独的身影出现在家族的废墟间，这是个老人，风烛残年，他老眼含泪，在废墟中寻找什么。
在登上最后一座山头的瞬间，苏寒的目光一顿，司空世家就在远处，但情况很异样，整片的建筑仿佛都坍塌焚毁了，大火的余烟仍在。
苏寒不忍再看，司空家的废墟中，死者已经没有遗体，只剩几块勉强保存下来的骨骼和一些血肉的灰烟。一个传承久远的世家就这样覆灭了，朗朗乾坤下仿佛没有天理与正道。
“说不清楚，或许全都死了，也有人说，司空大圣的第七代孙被人护住逃出。”
围观的许多修士都不忍，但没有人敢上前，幻空山与极乐天都有强者在冲击圣境，今日结仇，日后必会遭到严酷的报复。
“快点动手，将这三个漏网之鱼杀了。”
风烛残年的老人乃是外族，昔年曾受过司空家的恩惠，强敌覆灭家族，老人无力阻拦，只能在事后到司空家族的废墟间，收敛死者的遗骨埋葬。
“小……小少爷……”老仆已经垂死，他万分不甘，鲜血夹杂着眼泪滚滚落下：“老天！你睁睁眼吧！司空大圣的后人，就这样被人欺辱杀戮……”
司空大圣消失了许久许久，他的威名在真极流传，但震慑力已经无存。两日前，幻空山与极乐天围攻司空世家，将家族完全覆灭。
这不知道是不是司空家的人，苏寒快步上前，找老人询问。
高大的围墙全部塌陷，只剩残垣断壁，山门外的牌匾断成了数截，蒙满了尘烟。司空家族的祖殿亦倒塌下来，祖殿乃家族的重地，供奉有历代先祖，祖殿倒塌，家族亦不复存在。
“老伯，莫怕。”苏寒温和道：“我是司空家的朋友。”
“我司空家将要灭门！难道中土万教都无动于衷吗！”司空家的老修士连声怒吼。在大盘湾附近围观的修士们均有愧色，不敢正视那名血气冲天的老修士。
“他们朝那里去了！”
“上天……你无眼……”司空家的老修士嘴里不断流出鲜血，浑身的刚阳在随着精气与生机一起流逝。
风烛残年的老人忍不住再次流泪，泪眼朦胧中，苏寒的身影如电闪一般向西奔去。
一步千万丈，一日千万里，苏寒全力狂奔，驾驭极速，他急赶了一天一夜，于第三日日出时，在中土的大盘湾，看到了零零散散的修士。
幻空山与极乐天的修士追击了许久，终于在大盘湾追上了逃脱的司空家族唯一的血脉。那个孩子很弱小，小脸苍白，带着血迹，他身边的两个老修士，一个是他的叔祖，另一个则是司空家的老仆。
一个幻空山修士跨江而来，伸出手指，想将正在大哭的孩子一指点死。
周围的修士在议论，他们一同望向远方。大盘湾乃怒江的一个转角，滚滚江水汹涌向前。此时，江边的一个浅滩上，两个老修士浑身浴血，他们紧紧护住一个只有七八岁的孩子，与外围很多修士对峙。
天冲城西北三万里处，就是诞生过司空大圣的司空世家，司空大圣消失之后，家族亦渐渐低调，很少与外界来往。
司空家并未张扬，默默开采玉矿，与过去一样。但血玉矿的消息很快就流传出去了，魔晶血玉矿很难寻到，一万条玉脉中也不知会否发现一处。司空家的血玉矿让许多人垂涎，有人曾上门交涉，商议换矿，但被司空家拒绝，这是他们的祖脉，有非凡的意义。
第二日，苏寒独自动身了，他受过司空老圣人的恩惠，且对对方的修士及品行都钦佩无比，因而，对于没落的司空家族，苏寒亦怀着敬仰的心。
“是司空家的朋友吗……”老人的惊恐消退了一些，但他眼中的泪水更多了，忍不住滚滚滴落：“没有司空世家了，没有了……”
“自尽吧，你们没有活路了。”一名幻空山的修士高声叫道。
“没有多少可能，圣劫一过，天下圣人皆成灰，司空大圣说不定早已经陨落了。”
司空家的老仆怒吼，他先前已经被重创，不断吐血，此时猛冲上前吗，两名幻空山的修士哈哈大笑，如同戏谑，以神光将老仆定在半空，悬浮在奔流的江水上。
苏寒心中很震惊，据闻，司空世家一直很低调，他们几乎隐世，守着祖上传下的一点基业，默默无闻，与世无争。但此时，整片家族都被毁了。
“究竟为何！”
“海爷爷，我背你走……”七八岁的孩子娇弱无力，但他使出浑身的力气，要老仆伏在他背上。
司空大圣早已经消失，这是家族的支柱，亦是万古罕见的奇才，他消失后，司空家族隐没起来，不与世人争斗。一个世家想要繁衍发展，没有玉脉是不行的，司空家亦有一条玉脉，但已经开采了很多年，将要枯竭。但家族的势力很微薄，无力与他人争抢新近发掘的玉脉，只能守着这条快要枯竭的玉脉勉强度日。
“司空家没有一个幸存者吗？”苏寒追问道，这些全部都是司空老圣人的后代。
“毙掉那个小崽子！”
“可能向西去了。”老人手指西方：“幻空山与极乐天的修士已经前去追击，这是老圣人的血脉，苍天无眼……”
“苍天无眼，无眼……”风烛残年的老人颤巍巍起身，继续在废墟中寻找遗留的尸骨。
“你族老祖难道能从坟里爬出来吗？司空大圣，威名赫赫，又能如何？连子孙都庇护不了，修道何用。”
“一群猪狗！”司空家的老修士刚烈无比，他恨声骂道：“若我族老祖仍在，杀尽你们这些猪狗不如的畜生！”
轰隆……
被困在江面上的老仆拼尽全力逃脱，他挣扎着飞回江滩，还未落地，一大口鲜血就喷了出来，那个七八岁的孩子苍白的面庞洒满了老仆的鲜血，他大哭起来，以小手抚摸老仆的胸口。
“海爷爷，海爷爷……”孩子泣不成声，想要将受重伤的老仆背走。
“两日前，幻空山与极乐天，围攻了司空家。”风烛残年的老人抹去眼中的泪迹，继续讲述。
在司空世家的外围，为显示尊敬，苏寒徒步而行，他接连翻越了几座山头，将要看到山外的司空家族族地。
“天道融合，诸教的强者都在闭关全力冲击圣境，有人不满，却无人出面阻挡幻空山与极乐天。”风烛残年的老人将焦黑的骨骼小心放入一个小袋子。
“放肆！”
老人很惊恐，他战战兢兢，畏惧的望着苏寒，一双老眼中都是泪水。
“司空家，没落的草芥而已，杀！杀了就可回去交差！”一名极乐天修士厉声喝道。
苏寒他们一路西去，来到了天冲城，但几人都未进入主城，在一个不起眼的附城中安身。
他快步下山，风驰电掣一般赶向前方，不多时，苏寒就站立在司空世家的山门外。此刻，他无比震惊，司空世家仿佛遭遇了大难，被毁掉了，看不见人迹，只有残存的火苗在跳跃，家族化为废墟，狼藉一片。
“这是怎么回事！”苏寒惊呆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他怀着一颗感恩的心来到司空世家，原本还打算暗中将司空老圣人的消息告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