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又见古妖文
“此物为一名客人寄卖，不能还价。”女修士解释。
“这是名女子！”苏寒说不出此时的感受，这道身影，曾经无数次出现在苏寒的梦境里。他费了无数精力，都无法看清楚这道身影的真容，而此刻，身影逐渐清晰起来。
“又见古妖文！”苏寒很吃惊，从血碑上得到了百余古妖文，非常罕见，若非他过去接触过这种将要失传的妖族古文，说不准连这是什么都分不清楚。
女修士嗓音很甜美，向众人介绍，听了半天，一些男修士显得很扫兴，一些女修士去两眼大放光芒，围着这颗蚌神珠不肯离去。
“还有十几天，就是我的生日了。傻小子，你打算送我什么礼物？”陆萱揪着苏寒的耳朵笑道。
“这条路可以行得通！随着神识的强大，越来越多的记忆碎片会被发掘出来！”
“在修复法宝！”老瘸子神色很神秘，他面前的那把将要崩裂的小刀上，有淡淡的金芒，如同一汪金色的源泉，流淌滋润着被损毁的五寸小刀。
“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话，难道是有人不想我保留过去的记忆吗？我的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苏寒费解的摇头：“若这人想对我不利，只需一指头就可将我击杀，但他却留下我的命，只将这段记忆抹去了。”
百余个闪动着淡淡光芒的小字，在苏寒脑海中来回转动着。幸好他有一部金虎王留下的古妖文通译典籍，否则很难看懂这些文字。
“小友，听见了没？”老瘸子趴在苏寒耳朵边道：“这颗蚌神珠没有别的用处，但每天随身佩戴，可减缓容颜衰老，让女子青春常驻。买回去送给长公主，她一定很喜欢。”
元忽的王都，万年历史，汇聚四方英豪，五洲强者。老瘸子在城里不知道来回游荡了多少天，轻车熟路，带着苏寒在大街小巷中穿行。
“此乃蚌神珠。”圆珠旁的女修士介绍道：“此珠从南海得来，是一只千年蚌王孕育出的神珠。”
此次搜索到的记忆残片，只修复了这么多记忆。苏寒遗憾的同时又感觉些许安慰，不管怎么说，折磨自己几年之久的谜题，总算了有解开的契机。
“女孩子，与男人不同。”苏寒道：“萱儿是陆斩的爱女，寻常的宝物她不稀罕。”
“雪儿说过，象我这样的情况，大概是有人有意抹去我的记忆。究竟是谁抹掉了我的记忆？他又为了什么抹掉我的记忆？”
苏寒立身而起，双目睁开，有一缕淡淡的光华在眼眶中流转，神池境最重要的灵宫阵图终于凝练出来。从此之后，只要他不断巩固修行，祖窍将慢慢开启，神识将不断壮大。
晋级之后的一瞬间，苏寒心中便萌生出强烈的愿望，他想尽快搜索脑海中残存的记忆碎皮，以秘术修复记忆。
老瘸子比猴子都精细，立即将圆瓶中剩下的一滴天工神水揣起来。
两人正在闲聊，老瘸子一脸喜色回到离宫，而后钻入自己的居所不肯出门，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不劳你费心了，你只需带我在城里好好逛逛就成。”
“我也不大清楚，这篇经文是无意中得到的。”
“蚌神珠很罕见，二十万块魔晶宝玉。”女修士面含微笑答道。
苏寒心里很兴奋，但兴奋之后，却又有一种莫名的恐慌。人体的记忆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流逝，记忆残缺了，仍有残片留下，这很可能是被人抹杀掉了那段记忆。
“不可与他争斗，此人我们惹不起。”
身影的面容虽然清晰了许多，但仍无法察觉的丝毫不爽。不过可看出，这是名清秀的女子，她不知道有多大岁数，正在浅笑。
此处人来人往，都是一方豪客。每个货架前，均有一名妙龄女修士站立，负责向客人介绍货品。这些女修士估计都受过奇珍馆的培养，笑容如花，嗓音甜糯，很会察言观色，时常对一些豪客发嗲抛媚眼，整间奇珍馆内，莺莺燕燕，满园春色。
“这老瘸子又有什么花样？我们过去看看。”陆萱嘻嘻一笑，蹑手蹑脚来到老瘸子居所外，猛然推门而出，将老瘸子吓的心肝噗通乱跳。
午后，陆萱离开离宫，苏寒一反常态，揪着老瘸子出去游览王都。陆萱的生日将要到了，苏寒不是富人，但也打算尽心给她挑选一份礼物。
片刻后，所有古妖文如漫天繁星，渐渐沉寂下来。苏寒拿出通译典籍，一个字一个字的对照查找，将血碑上的古妖文全数译成了现今妖族所用的文字。
苏寒注视翻译过的经文，一眼就看到了化神诀三个字。
“这是篇残经吗？”陆萱将所有妖文转译，而后询问苏寒。
“何必对我一直这么戒备？你要替长公主挑选什么样的礼物？”
“那就去看看。”苏寒知道给陆宣送礼物，一般的法宝兵器，她肯定不喜欢，需要别出心裁，挑一些稀罕玩意儿。
“我一定要知道，过去发生了些什么！”
“小友，想不到你还是有一点见识的。”老瘸子相当得意，拈须道：“我走遍了整个王都，终于寻到了天工神水。但价钱真他妈的贵！我将裤衩子都脱了卖掉，才换来两滴天工神水，而今口袋比脸都干净。”
苏寒迫不及待，以秘术将所有记忆残片修复重组。他闭目，凝神感应着刚刚修复的记忆。
“流逝的记忆关乎我过去的一切，如果我不自己努力，或许世间再没有任何人能帮我找回那段记忆了。”
他再次以壮大后的神识刺探血碑的字迹。一片浓雾中的血碑，如亿万年矗立在此。前次，苏寒得到了风火八极遁的法诀后，就没有能力获得更多的字迹，而此刻，他又隐隐约约察觉到了血碑上彰显出的小字。
一瞬间，苏寒觉得人生中的不解之谜太多了。他的记忆是在被朱雀老道捡回山门时就丢失的，那时的苏寒只有九岁，尚未接触修行。
苏寒浏览了不少货物，都不称心。他继续漫步向前，奇珍馆越往深处，货物就越是昂贵罕见，当走到第一层的尽头时，一群人正围拢在一个货架前，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
“化神诀？此经文与凝练神识有关吗？”
苏寒独自沉思了片刻，又将注意力集中到了神池中的通天血碑上。血碑被浓雾缭绕，上面的许多字迹不可察觉，但苏寒以神识冲刷血碑，往往都有所获。
“你身上有什么值钱东西，也可托奇珍馆寄卖，他们会帮你争取一个好价钱。”老瘸子一边走一边介绍道：“此处一共三层，有无数奇珍，小友你可慢慢看。”
“这是天工神水！”苏寒脱口而出，他曾亲眼看到沐雪儿以珍贵之极的天工神水修复破布。
年轻修士将所有人视若无物，长驱直入，一群修士都被他挤的东倒西歪，许多人非常不满，想要出头，却立即被身旁的同伴死死拉住。
这个问题让人无法理解，不知道谁会对一个只有九岁的孩童下手。
“这名女子不如萱儿和荒月那样美冠一方，但她有一种超脱天地的秀丽，仿佛仙界的仙人勾勒出的一副画中人。她与我，究竟有什么关系？”
苏寒以净心诀将心神净化，而后凝神搜索脑海中的记忆碎片。步入神池境最后一个小境界，对于修士来说是个分水岭，可以开始凝练神识。只是一个小境界的晋升，苏寒的神识却因为灵宫阵图的出现而变的壮大。之前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再搜索到一块记忆碎片，但这一次，不出片刻，就有几十块碎片被捕捉到。
且苏寒知道，这名残留在记忆中的女子一定和自己有很紧密的关系，否则不会深深楔刻在脑海中。
“真是我大意了。”苏寒连忙道歉，这些天他不分昼夜都在修炼，将陆萱的生日都给忘记。
奇珍馆内，宽阔的如同一条街道，两旁有精雕细琢的货架，摆放货物。此处出售的都不是凡品，俱有不俗之处。走在奇珍馆内，琳琅满目，时常有异香飘散，沁人心扉。
“这颗珠子，怎么卖？”苏寒问道。
“奇珍馆的门槛越来越低了，什么人都到这里厮混。”一名年轻修士手摇折扇，悠然从人群外而来，他遍体金黄，闲庭信步一般，却有淡然的光芒在身躯四周流动，如同笼罩在一片圣光中。
老瘸子的五寸杀气小刀不知道是什么来历，看不出品阶。但绝对不是圣兵，一滴天工神水，隐含造化气息，将五寸杀气小刀修复如初。
奇珍馆，元忽王都久负盛名的老店，历史很悠久，出售的货物五花八门，但俱为罕见的奇珍。苏寒和老瘸子来到奇珍馆时，正是一天人流最密集的时候，门外车水马龙，无数修士在此驻足。一些世家的阔少和豪富的修士，鲜衣怒马，身旁有俏丽的年轻女修士相陪，很吸引人的注目。
此刻，苏寒能感应到，模糊身影的嘴唇微微开合，似乎在轻语，但他将神念全部集中在一起，也无法听到身影说的是什么。
众人纷纷转头注视苏寒，眼神都很怪异。蚌神珠对男修士没有任何用处，只有女子才会关注。苏寒出口问价，让人感觉有些吃惊。
“肯定还有后篇，但我目前神识不强，不能得到全篇的经文。”
苏寒一扶墙壁，差点晕过去。老瘸子也帮腔道：“二十万块魔晶宝玉，这也太贵了吧，便宜一点，我们诚心要。”
所有灵宫阵图的纹络全数汇聚在苏寒的头颅上，在灵气本源冲刷下，不断凝实强大，渐渐形成完整的阵图。
此时的苏寒，对凝练神识的法诀的渴求，甚或比境界提升还要热切。脑海中折磨了自己几年的迷云，始终没有答案，而今终于得到一点解开谜底的契机，他几乎按捺不住了。
“此人来自西域，大云光明教！”
苏寒和老瘸子也挤上前，此处的货架很小，如同一张小几，小几上有一个流光溢彩的小盒，小盒中，放置着一颗足足有五寸大小的圆珠。
字迹很少，寥寥百余字，苏寒全部烙印下来。这似乎是一篇经文的一部分，且苏寒发现，这些字迹全部都是将要失传的古妖文。
朦胧中，那道不知出现在苏寒梦境中多少次的模糊身影，再次显现。此次，苏寒捕捉到的记忆残片虽然数量不多，但都很关键。这道模糊身影明显清晰了许多。苏寒可以感应到，这仿佛是名女子，她轻纱罗衣，一头黑发如瀑布披散下来，身姿卓然如仙。
“长公主身份尊贵，她的生日，会有无数宾客前来贺礼。小友，你有多少余财，可交给我打理，保证替你操办一份拿得出手的礼物。”
苏寒全力以赴，但他的神识毕竟有限，不可能在进入神池境最后一个小境界后就将所有记忆残片全部捕捉到。大约半个时辰后，苏寒得到了几十片残缺的记忆碎片，就再无所获。
苏寒匆忙继续浏览下去，翻来覆去看了数次，之后，他几乎可确认，这绝对是一篇凝练神识的法诀，与当初在荒族时荒无涯传授的法诀有一点相似之处。但这篇名为化神诀的经文显然更加深奥，苏寒得到的是残篇，仅有寥寥百字，只涉及到了修士自身凝练神识的法诀，并未涉及借助外力锤炼神识。
“王都的五洲修士太多了，出门还是少惹点麻烦。”
“这是珍珠吗？怎么可能这么大！”苏寒很吃惊，眼前的圆珠圆润光华，与珍珠很相像，但个头却太大了。
“圣王一根头发都可当法宝用，更何况圣王的手迹？这幅字画在奇珍馆陈列了两三万年了，无人能够买得起。”
苏寒弄来几贴膏药，不管三七二十一，全数贴在脸上，将真容掩饰起来，又戴了一顶大斗笠，和老瘸子悄悄离开离宫。
身影慢慢转身，在一片恍惚的云烟中仿佛越来越近。她的面容也渐渐清晰，苏寒几乎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全神贯注的继续感应下去。
“不错。”苏寒点头，对一些女修士，特别是颇有姿色的女修士来说，容貌简直比修炼还要重要。前次苏寒曾在五龙城给陆宣买下一朵所谓的玉容花，但那朵花一看就是赝品，根本没有永葆青春的神效。
“老瘸子，你在干什么？”陆萱好奇问道，老瘸子面前的小桌上，摆着那把已经被仙祖浮影破碎的五寸小刀，另有一只小圆瓶。
“神识有限，暂时只能找到这么多了。”
“浩宇圣王手书的字画？”苏寒也很吃惊，浩宇圣王，人族最后一代圣王，昔年为镇压妖族，曾出手颠覆了整片妖墟。这也是极为神秘的一代圣王，无人知道他的出身，且在盛年时，浩宇圣王就消失在了世间。
“真是好东西！”老瘸子非常满意：“若身上常备一些天工神水，无惧法宝破碎，但这东西太稀少了，可遇不可求。”
不过以苏寒目前的能力，无法将整篇的经文全部刺探到。得到百余个闪闪发光的古妖文后，血碑上的浓雾更加浓重了，神识无法刺穿。
对于苏寒来说，这个谜题原本可能永生都无法解开，但有沐雪儿传授给他的破镜重圆秘术，只要神识不断壮大，就可获得更多流逝的记忆。
“他们在看什么？”
“这家店很不一般啊。”老瘸子小声介绍道：“门道很广，能搞来不少好东西，传闻他们店中的镇店之宝，乃末代浩宇圣王手书的一副字画，价值无可估量。”
“那就到奇珍馆去。”老瘸子立即答道：“这是元忽境内几大世家合开的老店，专营天下间珍惜罕见的灵宝。”
“人吓人，吓死人！”老瘸子捂着心口，脸都白了：“拜托你们下次进门前打个招呼好不好！”
“修复法宝，只要不是圣兵，一滴天工神水足矣。”苏寒看着老瘸子用剩的一滴神水，蠢蠢欲动。
老瘸子什么都不买，在每个货架前都要驻足，与女修士搭腔，估计他来此的次数多了，无人愿意搭理他。
“他是什么背景，连我都惹不起嘛，你是否太小看我了！”
这是很繁琐的事情，费眼且费心，用了很久，苏寒才将这篇残经译完。但翻译出的妖文，他也不认得。只好等当天陆萱来到离宫时，托她翻译。
“终于晋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