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真相
【警告！大量物体快速逼近基地！已经有进入基地最低限度防御范围！警告！城墙防御能力不足！】
“对不起什么的，无济于事吧。”
“呵……”不知道是自嘲还是苦笑，方络也闭上眼。
｛那么，需要收集新型联系材料了吧，躲避精神力的东西，对我们都是威胁｝
“报告！他注射了pt194号药液！”
方络收回手，轻轻晃动了一下液体，然后再次举起试管：“那么，就一起喝吧！”说罢，他松手，试管立刻掉下。
她只有静静的侧躺着，一手撑着头看这方络背对着她拿着药倒来倒去。
“……随你。”
｛那就监视旁边人，如果真如他所说，那么那个精神力以外的联系肯定会再度出现｝
注意着外面的情况，一面用精神力扫描a1的身体，半晌星旅说：“他没事。”
星旅冷冷的看着方络的方向，方络的视线很快被医生挡住，他们不断进行着各种抢救手段，一边焦急的等待着化验结果。
思绪难得纷乱，直到小智突然尖锐的警报响起。
“……”
“我也确实想自杀。”
李若馨停了一下，忽然跳起来抓住星旅的领口摇晃，咬牙切齿：“没事？！这还叫没事？！你看看他身上还有多少完整的皮肤？！啊？！说啊！看就知道他是为了来救你，你怎么，怎么可以这么狠，嗯！？你说啊！你的心，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星旅沉默了一会，翻身背对方络，轻声道：“你休息吧。”
“我给你答案？”
平静下来后，医生有些迟疑的看了看急救室里两张床，星旅，和方络，这两人，摆明不该放一个房间吧，那么，就把星旅移走吧，她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星旅没答话。
【目前未知地球人有任何能逃过精神侦查的联系方式，不过不排除新生生命产生的新型联系】
旁边的方络一动，他有些痛苦的呻|吟一声，然后缓缓起身，看也不看星旅，径自走到病床后头放了很多药水的地方，拿起了瓶瓶罐罐。
｛小智，我觉得，我们是应该关注一下那属于感染者和丧尸之间的特殊联系了｝
方络心里充满不安，他挣扎着抬头，往星旅看去。
如此矛盾，却又平衡着的事实，在亚当把星旅的血液研究结果瞒而不报后有了倾斜。
人们一阵忙乱，注射，吊针，再全身检查，终于把方络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你可以走了。”
“……没错。”方络微笑，“星旅，你，相信我的吧。”
“你会配药？”
星旅看着他手中的液体逐渐泛蓝，然后又带了点诡异的红，他的手越来越颤抖，又倒进了一点黄色液体，于是整个试管中的液体带着说不清的颜色在消毒灯下诡异的流动着。
【判断，一，他确实不是幕后主使，二，他是幕后主使，但是……】
她伸出手搭在方络额头，方络微微一震，继续配制，就连表情都是平静的。
【确切说，已经……】
她能说什么呢？
“事实证明，你的意志力很差。”星旅淡淡的说，指指胸口，“这里怎么说，都很痛耶。”
巨大的爆炸声后，冲击波摧枯拉朽的往外辐射，毁灭一切拦路的物品，轰鸣声不断，墙体粉碎，机械碎片乱飞，还有无数的玻璃碎裂声，纸张化作飞灰，场面一片混乱，仿若世界末日。
“唉……”方络摸不清楚星旅的态度，他甚至不敢确定星旅到底是不是相信他，只好无奈的叹气，闭上眼，疲惫和虚弱驱使他很快进入梦乡。
她似乎一瞬间明白了很多，方络被控制，爆炸，a1的持续的沉默和突然出现，但是又觉得很多地方搞不懂，一团团迷雾笼罩着，就好像一个黑手凌驾在人和丧尸之上操纵着一切，而自己，是被拉进这个局的一颗棋子，从而想尽办法想冷静的旁观事态，可是最终却不得不在接二连三的事情中自保。
这里就在研究区里面，只是一个相对独立的地方，平时没有需要急救的，就有了仓库的作用，所以这里除了两张床和一些急救器械以外，就剩下一大堆不同的药剂。
“你说什么啊！”亚当有些怒，“星旅，你被方络刺|激的傻了吗？”
“然后你就把丧尸引来把我们一网打尽？”
“轰！”
但是，现在的他完全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他只是单纯的跑来提醒所有人，小心，丧尸打进来了。
远方传来震天的交战声，反而把人声和丧尸的声音压了下去，星旅一手捞起a1扛在肩上，一边让李若馨扶着还怔怔发呆的方络，在亚当的引领下向地下室走去。
但是他隐藏的那么深，让星旅，让很多有科幻大脑的人不由自主的去怀疑a1，而a1的沉默又恰巧似乎印证了那些猜测。
又是真话？！星旅几乎要对自己的精神力产生怀疑了，要不是那个特殊联系的出现，她说不定还真会相信方络的话，因为她觉得方络在地球人中还算有才的，但是地球人脑力一共就开发了那么一点，哪能什么本事都懂？
星旅怔怔的看了一会，然后垂下眼，刚才那声大吼，是他发出的吧，那个急速靠近的人，也是他吧，他为什么靠近呢？又为什么跑那么快，是知道了什么……
“嗯，这点还是会的。”
“你在干什么？”
星旅眯起眼睛，看着依然一脸茫然的亚当，想象着这家伙在多少个无人的夜晚暗自联系着远方的丧尸军团，安排了两只丧尸的偷袭又安排了对方络的控制，说不定那些丧尸的世界范围的攻击也是他唆使的。
星旅缓缓起身，下床，走到方络身后，看着他眼神专注的配置着药剂，动作缓慢的令人发指，还有轻微的颤抖。
星旅立刻明白了，就好像方络被控制一样，他所做的一切都无意识，等到清醒时他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做，或者说只要他不去回忆他完全不记得他做过什么，于是无论精神力怎么敏锐的去探查，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说的是实话，别人又怎么会看得出来？
“我不会伤害他。”
星旅皱眉：“你也没说谎。”
医生商量了一阵，决定离开，亚当似笑非笑的坐在那，星旅瞪着他：“你也可以走了。”
｛他还是没说谎，一切都是真心的｝
【目前已造成威胁，但我们没有相应研究资料，至少我们需要特殊联系的波段】
他就这么躺着，一动不动，就连呼吸，都好像是停滞的。
并不是她心软或者被震撼，只是单纯的觉得，a1在这件事中，得到了什么好处呢？
“我想，配点提神的东西。”
“说。”
“星旅！！！！！”远处传来嘶吼声，喊的人正在快速靠近，却无法阻止一切。
他还没说完，只听到一声尖叫：“a1！”
星旅拉起方络，走到a1身边，李若馨正在痛哭，双手不停的扒拉着a1身上的尘土。
而她现在排除了方络的嫌疑，能够和丧尸联络的，似乎只剩下a1，可是很多人不知道，或者不约而同的选择忘记，亚当虽然不是被感染过，但是他经过的是初代t病毒成功改造，按理也该有那联络的能力。
｛……｝星旅一动不动，她眼睛扫过挤在废墟周围的人，鼓鼓囊囊的，一大堆军人，上百个，就这么挤在这里，在基地最深处的研究区。
如果不是观察细微，那样子还真是自然，这就是他被控制时的样子吗？
星旅伸一把拉住了他，皱眉：“这回是真心想死了？”
方络跪倒在地：“又被控制，我完全……完全不明白……无法抵抗，我会害死你们，害死你们的……”
方络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他没有看向星旅，只是盯着天花板若有若无的叹口气：“我还以为我真的要死了。”
“问你个问题好吗？”方络微微有些气喘，毕竟刚刚被这样折腾过，“你，相信我吗？”
这是天蝎星系对于不明事件最常用的判断法，谁得了好处，谁就脱不了干系，自己的受伤，一定程度上削减了战力，于是丧尸获利，方络和a1不被信任，z国人无法倚仗这两人，于是m国基地获利，星旅的血液被研究，又有了一个解药新来源，于是人类获利。
“我很想不通，真的，星旅，为什么我会这么傻的跑出去，还那么凑巧在那两只丧尸在的地方，我明明能够跑开，而我却躲在了没有后路的墙隙，明明我有意识的去施展异能保护自己，丧尸却还能发现我……而且……”他苦笑一下，“它们的舌头，随便射过来就能把我射穿，可是我有时候都躲不开，它们却能射偏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没有后路，我就往上爬……它们明明一跳就能跳上来，却等到我跑到房檐的时候才扑上来，逼得我跳下去……然后你出现了……然后……”
“然后……”星旅忽然开口，方络猛地睁眼，“然后，你忽然很想自杀，可是事实上是你不想，你更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亚当被看的莫名其妙：“怎么，星旅，你不是一向最明智吗？”
“我，确实想杀你。”
有一个战士发狂似的冲进来大吼：“进化体！很多进化体！它们正在攻击！第一防线完全无法抵挡，已经有很多进入了平民区！”
星旅看看方络，他眼神和表情平静，嘴角甚至还有点温柔的笑，他举起试管，递给星旅：“要喝吗？”
【有人快速靠近，另，该试管中的液体有隐藏能量剧变反应，确定为炸弹】
“但是……这些，都不是我自己想的。”
【已知的精神力无法感知类型的联系有，人马星球的卡奇特波通讯，凡森体系新开发的洛克波段，阿尔玛星系特有的星云链条通讯……】
方络微微皱眉，颇为苦恼的看着天花板，喃喃道：“我说不清楚这是什么感觉，就好像是我的意识清醒着，可我的身体却做着意识没有控制的事情，但是，我无法察觉是谁控制了我……然后，如果不是刻意去回想，我完全想不起来我做了什么。”
当钟佑涛带人跑到爆炸中心，那个急救室时，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他缓缓的叙述着，口气平淡，还带着一贯的柔和和清朗，只是略带虚弱和沙哑……但很笃定。
“什，什么？”利特维结结巴巴，他还在问怎么急救室会出现烈性炸药。
“什么？”亚当一愣，转而笑了，“星旅，我犯得着说谎么，快点走！第一层防御系统挡不了很久，需要你们快点躲到安全的地方去！”
“你作出了意识控制不了的事，你不知道身上什么时候有了匕首，并且能够精准的捅进我的弱点。”
秉着诚实的态度星旅很可能就直接说是波波胶内核的凝固胶液强化而成，但是她无法开口，她感觉到走廊有人正跑过来，很快，亚当出现在走廊口。
星旅隐约有种，心里有一团迷雾，包裹住了真相，而在方络这一句话后，真相透过迷雾放出了一点光芒的感觉。
“你们……”星旅还没说完，外面忽然警报大作，一阵更大的骚乱响起。
“有相应药剂，快注射！”
他满脸焦急，朝着星旅等人大吼：“你们还傻站着干嘛？！快点！伤员抬到地下室，能战斗的就上场！a1我来处理！”
“……”
了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她转头就向呆滞的众人大吼：“都挤着干什么？出去！有攻击！”
“……”
竟然是真话？！星旅的精神探测到方络的精神波动，完全没有特殊起伏，就好像他真的在配提神的药。
“……你会相信吗？”
但是看到a1倒地的那刻，她忽然想，如果不是a1呢？
“……好吧。”他起身，“那么，再见！”
等所有人都走干净了，星旅用精神力把自己和方络罩起来，说：“不用装了。”
星旅随手挣开李若馨，往前一步，把所有人挡在身后，紧紧盯着亚当。
半圆形的巨大防护罩中，星旅和方络面对面站着，方络还保持着呆滞，一只手捂住另一只，手指有好几个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他表情保持着目瞪口呆，然后他忽然狂吼一声，砸断了一个试管就把尖锐处往腹部扎去。
｛出现了｝
“我？”他惊诧的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是客人耶。”
“刚开始我真的想死，但是无论如何，我不能就这样死了，星旅，捅你一刀的，毕竟是我，无论什么原因，我绝对不会欠你这一刀。”方络把手枕在头下，“我一直回想，我想到了那天瞭望塔上的事情，a1，我，你的问题……好吧，我承认我怀疑a1，但是我没有证据，我也无法向别人说明，这种奇妙的联系对与别人来说就好像是科幻片一样，他们会以为我在推脱，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就是团长跟我说的，呵呵，到了这世道，信任都不堪一击，我不敢奢望你相信我，但是我知道你是知情的，你知道那种奇怪联系的存在，所以只有你能和我一起分析，即使你不相信我，也请你在我的说明上，给我一个答案。”
星旅歪歪头，感到非常不解。
｛他自己不知道！｝
李若馨跪倒在一片废墟中，曾经是走廊的地方，a1保持着手伸向急救室的姿势，脸朝地躺在地上，身上满室碎屑粉尘，一条钢筋重重压在他的背上，他身下缓缓渗出了血水，身体几乎千疮百孔，体无完肤。
她正闭着眼，安静的躺着。
由于能量运转不是一个体系，所以小智对于地球的制药并没有研究，也因此他无法插手地球的解药研制，这需要他花费大量系统能源去研究地球药物，这对他们来说完全是浪费时间，所以对于方络在做的事情，星旅完全没有概念。
“你什么都不说，但是我相信，你知道很多。”方络定定的看着星旅，“你什么都不在乎，就好像蔑视全人类，你给我的感觉，就好像小女孩和蚂蚁，小女孩观察着蚂蚁，在蚂蚁搬运物资的时候随手撩开一片挡在它们面前的树叶，但是如果蚂蚁咬了你一口，或者有个谁一脚踩在蚂蚁窝里，你也不会做什么，你不在意，你是人类，而我们只是一群蚂蚁。”
“但是……”
“我要在这。”星旅轻声说，“把他也放这，我需要和他谈谈。”
他狂热于解药的研究，他的实力被自己压制，他有着强大的精神力能够不那么轻易的被控制甚至反控制丧尸，他的才智出众演技绝佳，他，冷血……
“嗯，还好。”
“差不多。”
再加上联想到亚当不仅是精神力者，还是一个感染者，那么结果似乎已经呼之欲出了。
此时那个联系若隐若现，却一直没有间断。
“……星旅，很疼吗？”
星旅再次感叹这个奇特联系的微妙，如果不是她为了截取波段特意留意，恐怕又会让这联系给溜了。
当然摇头。
对于星旅的快速愈合他们只是露出了一丝惊讶后又平静了，一旁的亚当笑吟吟的朝星旅打眼色，星旅瞥了他一眼，感到很无语，这个人类觉得自己很聪明吗？
“什么？！”好几个人大吼，他们再也顾不上地上的a1和痛哭的z国人，也管不上还在僵持的星旅和方络，一窝蜂的冲出去。
震动过后是一阵极度的静谧，大量的人向这边涌来，研究区有一个有一小半几乎完全变成废墟，很快人声嘈杂，人们大声叫喊着，寻找生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