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衣锦还乡

    何桂枝一脸兴奋的通过车窗往外张望，这里是她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都说近乡情怯，不过现在警车开道，保镖随行，即使她搞不清沈长征的职务是cso（首席保安官）是干什么的，并不妨碍她知道自己现在真的是人上人了。她恨不得让车队绕着城跑上三圈，让所有的亲戚朋友都知道，自己是真的衣锦还乡了。

    山城位于巴岭盆地的东部，辖区内众山密布，市区里很难找到一块平坦的地方，故名山城。因为它处在两江交汇，依山傍水之处，气候潮湿冬季经常有雾气缭绕，也有别名为雾城。这里是三峡的咽喉，历来沿水路攻打巴岭等西南一带，这里都是进兵的桥头堡，固有西南第一重镇之名。抗日时这里作为陪都度过了相当长的一段岁月，解放时刘邓进军大西南，这里也是西南军政总署的所在地，伟人的家乡广安就隶属于这里。

    鉴于杨星身边红颜众多，他还带了不少女性保镖前来，与星空人力旗下命名为星盾安保公司的保安们一同组成了中星国际的高管要人保护组，不知情的高管们还以为是公司福利，对杨星感激得很。杨星心里暗笑到时万一有不知情的高管想打这些看起来娇弱漂亮的女保镖主意，肯定是要吃个大，那时才会明白厉害。

    不过它跟九都一样，所辖大多数国营企业也都半死不活，加上划归它下辖的众多人口中大部分是三峡移民，其中有好几个人均日消费不到2元钱的国家级贫困县，身上担子很重，可以说是背着大山前进。所以对于像中星国际这样的港资企业的提出的可观意向性投资，虽然没有跟山城直接通气，但山城还是表现出极大的热情。

    坐在其中一辆中巴车上的杨荣光紧张的手心都冒出汗来，只是对身边的杨星埋怨：“我们只是回家探亲，搞这么大的阵仗出来做什么？”一旁先头紧张，现在满意的眉开眼笑的何桂枝连忙打断他道：“这有什么？这是我们儿子面子大，市长都专门派人护送，他们公司安保做的到位，我们正好享受一下当领导的感觉了！”杨星摊手笑道现在大家身份是水涨船高，以后要适应被人关注和保护的滋味了。

    这座城市解放后是三线建设时的重点工业布局城市，其中的军方大厂和九相比也毫不逊色，估计也是冷战时核打击清单上重点照顾的对象。它比九都优越的地方是人口众多，直辖后，辖区内的人口接近3000万，是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一大人口城市。

    但今天一片喜庆，一早上就有一队队学生摆出夹道欢迎的队列，手捧鲜花守在老屋巷子口外，社区的老年鼓乐队锣鼓喧天奏着乐。不知就里的一明老婆婆拉着相熟的居委会干部问道：“今天是哪位领导来参观啊？”那干部神秘的低声道：“不是领导，是巷子梯坎下面何幺爸家的三女儿回来了。”老婆婆疑惑道：“他们家我可认识，何家二妹还和我姑娘是小学同学，她们家不是工人吗，怎么发达了？”

    只有一点不太好，他们的职业习惯太明显。杨星私下祈祷他们最好象沈长征那样内敛些，否则外界发现自己和高层联系是迟早的事。这次被分配到父母身边的符成和元阴韵，一男一女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气势一看就是经过多年训练军人，自己可不敢动他们的心思，只有老妈稀里糊涂还想给自己做媒呢！

    沈长征先杨星他们一步赶往山城，用他的职业说法就是先进行风险评估。详细来说先前期勘测找到可能发生意外的地点或方式，也叫风险源调查；接着就是要针对发现的风险，制定预案，找到方法来把风险排除，把问题解决，使整个行程更安全。

    对于叫沈长征本人，杨星始终有查国强第一次见他时的感觉——看不透！杨星从没仔细问过这个家伙的来历，但见他在这些职业保镖中备受推崇也知道他的本事。他还有项特殊的能耐，能在一间狭小办公室里十几人中似乎完全消失，这种完全没有存在感的人杨星知道不是职业特工就是职业杀手。

    他眼光扫过一旁闭着眼睛假寐，但眯缝的眼皮下眼光四射仔细观察这周围的沈长征。心里也是暗暗点头。有人说过，在警卫现场，业内人士一看就知道谁是警卫，谁是老练的，谁是新手，老练的警卫眼睛看到的地方肯定是一般人都不会注意的。看他环顾四周，眼神敏锐的像雷达和探照灯，即使是坐在车上，他的防御本能都一点没放松，连带着吴刚强在内的其他三名保镖都正襟危坐，注意车子内外的一举一动。

    等乘客都走光，才上来两名笑容可掬，明显是专门山城政府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他们热情和杨星他们握手道：“哎呀，实在是不好意思，你们那位安全主管通知我们时太晚了，唐市长专程要我们来接你们。”杨星的父母还有些莫名奇妙，他倒是猜出个大概来。沈长征曾经提到国内实行保护时比较简单，只要能和当地政府拉上关系，在他们的照拂下事情就会很简单。估计他本人去打前站，直接通知了山城市政府自己的行程。自己脑袋上顶着香港富商和国务院经济改革小组专家两顶帽子，哪一顶对于急需招商引资的山城市来说，都是急需的，这派人专程接机估计恐怕只是第一步。

    “嘘！小点声，听说他们家儿子现在厉害的很，听说人家现在是什么国务院的专家，家里还是香港的百万富豪，区长都要亲自迎接。你看你看，警车都开过来了，真不得了，一二三四五，多少辆摩托和汽车！这气派，市长都比不上，这才叫衣锦还乡啊！”

    他曾经给吴刚强他们上过课，据吴刚强讲此人身手十分了得。能让吴刚强伸大拇指夸奖调的人，想必他在“有关部门”里职位不会太低。他一接手整个集团安保任务后，立即把带来的人手陆续安排进星盾保安公司，不同于杨星喜欢招募的身家单纯的农家子弟，认为他们性格单纯可塑性强。这些新人一个个看上去年轻但经验丰富，上岗后就能立即参与工作，明显看出“相关部门”职业人手的长处来。

    前世里杨星每年暑假都会和母亲回山城来玩，每次都住在外婆外公的老式木板房里。这老房子是87年水灾后重建的二层楼，潮湿阴暗走在楼上还有吱吱呀呀木板不堪重负的声音。杨星毕业回山城工作头几年没房子就暂居在这里，对次有很深的感情的。

    “小元啊，你是不是山城人啊？看你长得那么清秀，一定是南方人吧。家里有什么人啊？……”杨星心里一阵恶寒，这个元阴韵和老爸身边的符成都是沈长征带来的“有关人士”，至于自己他还是坚持用吴刚强他们，这样被监视的感觉小一些。沈长征倒也没强烈反对，只是提出这些人必须重新培训。

    前面数辆摩托车开道，后面紧跟着三辆警车，警车上的喇叭里不时传来低沉但极有威严的声音“前面的车让一让！”弄得山城狭窄路面上各式汽车鸡飞狗跳，躲让不迭。警车后面跟随着几辆一模一样的中巴，都紧闭茶褐色车窗，让人无法从远处分辨里面的乘客。车后还有几辆摩托压阵，气派宛如国家领导下来视察工作。

    这老房子地段不好，虽地处市中区，周围也是一片类似的木板房。其中住户以下岗职工居多，还有不少是出租给外来民工的，号称是“都市里的村庄”。片区人员复杂，环境脏乱，治安很差，就像是一块癞痢头皮镶在市中区边缘，是历任山城市政府都头痛的地区。

    到山城时因为江北机场上有浓雾，杨星他们的飞机在天上多盘旋了两个小时。飞机上不能打电话的，杨星有些无聊的看着机舱外的云海，耳里传来何桂枝和她的保镖，—名叫元阴韵二十多岁长相清秀姑娘间的对话。

    飞机终于安稳的降落在江北机场，还没下飞机他们就被面容和煦的空姐拦住，说是有官员指定他们几人是vip，专门有人负责接待他们。杨星有些疑惑，这次回老家日期是匆忙定下的，九都分公司的职员好不容易才订到这春节前的经济舱机票。幸亏父母都是常年操劳的人，对于能不能坐商务舱也无所谓，所以他们一行都坐在经济舱里，估计空姐也没想到经济舱里会有几个大人物。

    杨星对此是一知半解，不过听了之后也很佩服，什么叫专业，这才叫专业！他私下里听过中保实业和星盾安保公司请聘香港著名保安公司老师讲的课，里面都重点提到真正保镖行业里大量的工作是预防，不让风险和危机出现，最好在出现之前就把它们控制住，一旦真出现问题，等于安保工作已经失败一半。凭这一点就看得出这沈长征的专业素质，看来高层还是很重视和自己的约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