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苏曜早就想在荒坪部落站稳脚跟，只是他一直没想好办法，现在看着眼前这两个人，他突然就有了计划。
苏曜故意转着手里的棉布漫不经心道：“这可是比兽皮都珍贵的东西，只有我有，你还是别看了。”
‘比兽皮珍贵的东西？’华连眼神闪烁几下，他在祭司那里见过比兽皮珍贵的东西，是一块麻片，轻薄又透气，夏天盖在身上可比兽皮舒服多了。就是麻片太小，祭司当宝贝收着，都不让人碰。
如果他把这个消息告诉祭司，是不是就能给部落立功了
想到这里，华连不禁意动起来，看着苏曜的眼里都放着光：“苏曜哥哥，你能把它给我一片吗，我看你有两片呢。”
苏曜看到了华连眼里的算计，他表面还是一副温柔但的吝啬样子：“不行，我就只有这么些了，实在不能给你。”
说完他转身就走，半点没给这两个人追上的机会。
他的计划很简单，就是借这两个人的口让部落里的人知道他有棉布，到时候祭司或者族长来找他，他就以棉花为交换，借次机会彻底在部落扎根。
对了，他要问问钟离，怎么别人说他俩已经结契了？
山洞偏僻，一路上也没遇见几个人，苏曜回到洞里钟离还没回来。
苏曜利落的升起火堆，到这时他就有点感谢天道给他的混沌灵根了，五行术法都能用，生火烧水不费事。
山洞里凉爽，木盆里用凉水冰着一块肉，有三四斤重，苏曜取出肉利落的用骨刀剁成大块放在石锅里煮上，紧接着他手腕翻转手中就出现一把种子，是生姜和一些根茎调料。
这些植物的种子空间里都有，刚好用来调味。
这是苏曜穿越以来第一次做饭，之前都是钟离在做。
水开后苏曜撇去浮沫，放入大料后把肉在火上炖着，他则转身在外面找了块平整的石头。
金属性灵力附着在骨刀上，骨刀立刻变得锋利坚硬，苏曜很快在石板上掏出一个浅浅的凹陷，清洗过后一个简单的能煎能烤的锅就出来了。
刚把煎锅固定在火堆上，洞外就响起脚步声，走了几步又很快停下。
苏曜转头看见打猎回来的钟离就那么直愣愣的站在洞口，微抬起的脸上有些呆愣。
见苏曜看过来，钟离很快就低下头，半阖着眼睛不知再想什么。
苏曜没注意他的异常，见他不进来就笑着招呼道：“你回来的正好，肉快煮熟了，你收拾好就能吃饭。”
说着他利落的把两个拳头大的蛮鸟蛋打在木碗里，搅拌几下后慢慢倒在滑过油的煎锅里，‘刺啦刺啦’的油炸声不绝于耳，煎蛋的香味扑鼻而来。
苏曜贪婪的吸了口煎蛋的香气，这么多天他一直吃的白水煮蛋，就算这蛋的味道再清香好吃他也觉得有点腻味了。
隔着煎蛋泛起的油烟，苏曜没看到钟离的双手握的死紧又慢慢松开，他的动作极缓慢，那双阴郁执拗的眼也落在苏曜身上，如同吞噬血肉的怪物、一点点扫视着他清隽温柔的眉眼、扫过那匀称有力的四肢，最终停留在苏曜的脖颈处。
钟离勾唇，露出一个颇为怪异的表情，像是在笑，又带着些许难过的意味。
他凝视了好一会儿，终于在苏曜发现不对前收回目光，重新低下头。
“快进来，你挡着洞口油烟出不去。”苏曜把蛮鸟蛋盛在木碗里，催促着钟离。
“嗯。”低沉的应了一声，钟离把腰间兜着的六颗鸟蛋放在一旁的竹篮里。
苏曜有点诧异钟离竟然回答他了，不过他的注意力又被鸟蛋吸引过去：“这鸟蛋看起来好大，够吃两顿了，也是蛮鸟的蛋吗？”
钟离没说话，苏曜已经习惯了他的沉默寡言也不在意，利落的给两人舀肉汤。谁知过了会儿钟离竟然接话了：“是大翅鸟和咕噜鸟的蛋。”
“原来是它们的蛋，怪不得这么大。”苏曜笑的明媚阳光。
他发现了钟离的反常，虽然不知道这反常从何而来，但他很高兴钟离的变化，这说明钟离这块执拗的石头也是能焐热的。
今天的饭味道格外不同，钟离一入口就发现区别，他顿了顿继续大口吃肉。苏曜对他的表现很满意，不多说、不多问、不管闲事还能干的合作伙伴太难得了，他忍不住又多给钟离投喂了几块肉。
一锅肉和煎蛋多半进了钟离的肚子，吃完饭太阳也缓慢的升了起来。
苏曜算了算，蛮荒的一天大概有十八个小时，一天一夜就有三十六个小时，而且蛮荒的动植物包括人在内也比现代要高一些，就像苏曜，他一米八五的个子在蛮荒男人里只能算寻常，钟离的身高比他高十多厘米，就连蛮荒女人的身高普遍也在一米七以上。
这样的环境差异对苏曜来说不算难以接受，多出来的这三分之一的时间能让他做好多事。
“钟离，这块地太小了，我想种点菜，我能再翻一些地吗？”苏曜说的是洞口种着棉花的荒地。
荒坪部落坐落在大荒山脉边缘，背靠大荒山脉，面前是一望无际的平原，河流沿着平原中间穿过，是典型的依山傍水富庶之地。
钟离的山洞前面有很大一块荒地，里面长着野草杂树，看起来乱糟糟的，苏曜想把这里清理出来当成自家园子，种菜栽树，以后还能尝试驯服鸡鸭。
当然，苏曜说的鸡鸭是指蛮鸟和咕噜鸟一类懒惰又好吃的鸟类。
钟离摇了下头。
“不行吗？”苏曜有些失望，他以为这些地可以随便种的。
钟离沉默一会，见苏曜脸上的失望都快溢出来了才低声说道：“我割完肉就去翻，部落里没有菜。”
“”苏曜这才想起现在的蛮荒还处在奴隶制雏形阶段，大多数部落都以采集为生、没有系统的种植观念，所以也不知道蔬菜是什么。
‘种植这块可以先发展起来。’苏曜盘算着，要统一蛮荒首先要脱贫，再致富，部落的生活水平提高了，部落的力量自然也就强大了。
钟离见苏曜不说话，转身去拔荒地里的草，苏曜有些迷惑：“你不是说要先割肉吗，怎么拔起草来了，拔草不着急的。”
钟离回头定定的看着苏曜：“先割肉？”
“是啊，我听你的就行。”反正他不急着拔草，苏曜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耐着性子重复一遍。
钟离深深的看了看苏曜，觉得这句“听你的”异常好听，他上前一步猛地把人抱在怀里。
肌肤相贴，鬓角厮磨，两人的体温重合在一起慢慢升温。钟离像个孩童一样半靠在苏曜身上，看着竟然有些脆弱。
这些天苏曜早就习惯了钟离这样的突然袭击，他隐约察觉出钟离似乎心理上有些问题，所以也尽量包容着他，就像现在，苏曜熟练的拍打着钟离的背安抚着他。
所谓的割肉就是把打来的猎物处理好，皮毛肉块和骨头一一分开，能吃的洗干净不能吃的埋在土里免得发臭。
夏天温度高，肉多了容易放坏，钟离扛回来的荒猪崽估计有三百斤，去掉皮毛净肉也得有二百左右，苏曜一边感叹钟离怪力的同时一边想办法处理这些肉。
其实收在空间储藏室里是最好的，长期保鲜放不坏，但是现在不行。
那就只能问钟离了：“你以前吃不完的肉都是怎么处理的？”
“晒了。”
“晒肉干？”苏曜看着大块的肉犯了难，瘦肉晒肉干还行，肥肉没法晒啊。
“还有其他办法吗？比如用肉交换东西？”苏曜基本没离开过山洞，所以不太清楚部落里有没有交换日常生活的东西。
钟离沉默了片刻才说道：“大场里能交换别的东西。”
“太好了。”苏曜迫不及待的想去大场里看看，交换一些本土的蔬菜瓜果改善口味。
钟离眯起眼看着苏曜，语调冰冷：“你要去大场？”
想起钟离这些天对他的独占欲，苏曜直觉不好，表面还是一副真挚的模样笑道：“我不知道部落里的规矩，你不能和我一起去吗？”
“你要我和你一起去？”钟离语气低沉。
“是啊！”苏曜点头十分干脆。
钟离没再说什么，手下的动作却快了几分，三两下就把肉分割成数块。
两人留出了这两天食用的部分，剩下的全部用兽皮裹着抬到了大场里。
荒坪部落只有一千多人，除去老小病残，能打猎和采集的不到八百人。大场里稀稀落落的摆着一些奇怪的果子和野菜，还有一些植物的根茎。
苏曜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刚想过去准备问问交换方式这些人就躲躲闪闪的不搭话，甚至还像见了鬼一样远远走开了。
一连几次都是这样，旁边的钟离低着头攥紧拳头不说话。苏曜突然就明白钟离为什么会有心理问题了，在这样被孤立的环境下钟离能坚强的活着已经很不错了。
心疼的情绪在苏曜的心里蔓延着，他此时突然迫切的想改变这样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