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牛羊道
在这场厮杀中，双方的目标只有一个，不需要俘虏，也不接受投降，杀光所有人才是目的。
吴迪在慌乱中镇定了下来，他仗着人多，迅速变化队形开始了反攻。
刘文芳也是软硬不吃，一旦动手就是拼命。
“给刘文芳发信号，让他撤回来。”玉思慕站在城楼上说，韩大林已经任命他为先锋官，今夜的偷袭战由玉思慕指挥。他今天派刘文芳去，一来探探后魏的虚实，二来为下一步计划做准备。
三支火箭射向夜空，刘文芳一挥手中的长剑，千名枭龙战士立即聚拢来，他们人手都有一把长戟，在月色中千把长戟闪着寒光，摄人心魄。后魏的士兵搞不清楚状况，紧张地盯着。
“停！”吴迪也一挥长剑，夜袭战对于后魏来讲十分不利，既然大梁收兵，吴迪也决定不打了，“洪康到底在玩什么呢？”他眯缝着眼睛望向洪康城，夜色中的洪康城有一种沉静而威严的气息。
玉思慕得到消息，吴迪作为后魏的前锋，因为狂妄，贪功心切居然脱离了后魏大部队，只带了三万人就来到了洪康。一旦吴迪被困，他是没有援军的。
“这人纯粹找死。”玉思慕心说：“外城一战再加上昨晚的夜袭，我估计吴迪的队伍至少伤亡三到五千人。哈哈哈，我要让他有来无回。”玉思慕喜欢打仗，也喜欢杀人，他的目的就是杀光与他打仗的所有人。
“小方，你来给我选个地方，我准备把他们全部赶到那里送进地府。”玉思慕看着桌上的一张地图对方恒泰说。
“公子，这里。”方恒泰用手指着地图说：“牛羊道。”
“哦？牛羊道，这名字好，位置也好，甚合我意，就这里了。”玉思慕看着地图上标注的“牛羊道”三个字露出阴冷的目光来。
“公子，这条小道崎岖，曾经只有牛羊能经过，有几十里长。后来因其地势险要也曾作为栈道使用，牛羊道的地势是易攻难守。”
“易攻难守！”
“因为此道被群山环绕，开口处极为宽敞，但越往里走通道就极其狭窄，很有迷惑性。只要进了牛羊道，据说站在两边的悬崖上扔石头，没有人能躲得了。”
“扔石头？哦，正好，我可以去找孙姑娘借那两个人用用。”玉思慕对方恒泰说：“顺便你再给我探探那石家兄弟，上次的事情我总觉得与他们有关。”
“不会吧？”方恒泰说：“那两个傻子能有这胆子，他们哪会有那么厉害的迷药。”他带着不可思议地眼神看着玉思慕。
“人不可貌相，小心些总是好的。先不说他们，你要暗中留点心。“玉思慕是一个怀疑一切的人，他继续说着：”牛羊道那，我们不只扔石头，配合射点箭会更好些。”
“再扔些火把也不错。”他们以最轻松的口气说着最残忍的话。
“孙姑娘。”玉思慕见到了孙若薇，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笑容。
“他这笑也太假了，皮笑肉不笑的。”孙若薇心说：“这种人无事献殷勤，有何目的？我得防着点儿。”
“玉公子，听说你现在已经是韩大人的先锋官了，今日怎么有空来找我？”孙若薇面带微笑地说，她的笑让她的面容更美丽起来，这是一种来自由内及外的甜美。
玉思慕感觉呼吸一紧，他带着欣赏的眼神看着她，心中莫名地涌起一种幸福的感觉来，就如同孙若薇讲过的吃冰糖葫芦的感觉。
“不，不是吃冰糖葫芦，是栗子糕。哦，栗子糕！”玉思慕脑海中刚弹出“栗子糕”三个字，他又想起被下药迷昏的事情来，脸色迅速地阴沉了下来。
“这人真奇怪，脸色阴晴不定的。”孙若薇心说：“喜怒无常，还是少打交道为好！”
“孙姑娘，我想向你借两个人。”玉思慕说。
“借人？两个。”孙若薇一听就明白了玉思慕要用石家兄弟，心说： “他要干嘛？”
“石家兄弟天生神力，我想借来用用。”
“他们不是我的人，我得去问问石家兄弟的意思。”
“他们不是你的人？那是过公子的吗？”
“不是！是一个……”孙若薇没有说下去。
玉思慕不解地看了她一眼，只见她的眼睛里有落寞的表情。
“你等着，我去问问。”孙若薇说完转身走进屋里。
“惊天动地，你们过来。”孙若薇对石家兄弟说：“玉思慕来向我借你们去办点事。你们愿意去吗？”
“玉公子？他来找我们！”石家兄弟对视了一眼，又转过头问孙若薇：“孙姑娘，他找我们干嘛？”
“我不知道，他只说借你们用用！”
石家兄弟天天琢磨去偷玉思慕的剑，如今玉思慕找上门儿来反倒让他们害怕起来。
“我们不想去，就想跟着孙姑娘。”石惊天小声地说。
“那个玉公子整天板着脸，怪吓人的。”石动地也嘟嘟囔囔地说。
“咦，你们两人有些奇怪哦！前不久你们兄弟整日给玉公子送吃的，怎么现在如老鼠见到猫了瑟瑟发抖？”
“发抖？我们没有发抖！”石家兄弟被孙若薇这么一说还真的抖起来了。
“干嘛呀？你们俩对玉公子干了什么事吗？”孙若薇看到石家兄弟的模样紧张，还莫名其妙地打抖。
“没有！”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没有就好。不过，”孙若薇拖长声，带着狡黠的目光盯着他们说：“即使你们曾经做过不利于玉思慕的事也不能承认，记住，不管谁问都不能说。”
“我们不说。”石家兄弟说，然后他们互相又看了一眼，斩钉截铁地说：“绝对不说，打死也不说。”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们有事瞒着我。”
“孙姑娘，我们没有！”石家兄弟不知道如何给她讲，因为他们先骗了她的“一步倒”，怕孙若薇以后不信任他们了，只好不承认。
孙若薇笑盈盈地看着他们，心说：“嘴硬，他们肯定有事儿，不说算了，只要不给我添麻烦就行了。”
“孙姑娘，如果，我说如果。”石惊天对孙若薇说：“万一、万一……”
“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
“万一玉公子发火打我们怎么办？”石惊天说。
“他打你们？为什么会打你们？你们惹怒他了吗？”
“没有！”
“切！你们的话我听不懂，快跟他去吧，玉公子在外面已经等了很久了，尽量别惹他生气！”
石家兄弟本来想再找孙若薇要点药来对付玉思慕，但又怕上次的事情暴露，只好不情愿跟着她走了出来。
孙若薇听过千山说玉思慕很有钱，他捐了大量的银子，这样的财神爷可不能得罪。
孙若薇笑眯眯地把他们送走，玉思慕在不经意间看了她好几眼。
刘文芳带领的两千人毫发无损地退回了洪康，玉思慕让他写了一封书信送到吴迪的营帐，内容就是：向吴迪将军问侯，你死了多少人，我们可是没有伤亡哦！吴将军的军营我可以自由来去，你们拿我们没有办法！
吴迪怒不可遏地大叫一声：“刘文芳，你竟然如此羞辱我，我要踏平洪康，将你碎尸万段！”他把手中那封信撕得粉碎摔到了地上，猛地一拍桌子，把桌子上的一些物品都给震飞了。
夜袭战后，吴迪清点人员，他发现死伤居然有三千人。他双手握拳，发出一声怒吼，把头上的发梢都扬起来，面容变得异常凶狠：“列队，给我攻城。”
“将军，我们的投石机还没有组装好！”旁边的一个士兵说。
“闭嘴，给我攻城。”
“哈哈哈，吴将军。”吴迪率军向洪康攻来，他却惊奇地发现刘文芳带着一队人马正在城外等着他。
“吴将军，我今天还是带了两千人来，准备杀掉你身后的士兵三到五千人。你知道吧，这是我们先锋官给我下的任务。唉，他的任务下得不够多，我准备超额完成。”刘文芳带着挑衅的意味说。
吴迪瞪着眼，咬着牙，气得哇哇叫：“刘文芳，你好猖狂，今天本将军定取你狗命，给我上。”
双方开始暴打起来，刀剑碰撞，喊杀声阵阵，一时间血肉横飞，让人惊心动魄。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刺激着参战的每个人的神经！
刘文芳被吴迪的四员猛将围住，他不断转动手腕舞动长戟，架开那又快又狠向自己劈来的刀。不一会儿，刘文芳的额头就浸出汗来。他用双腿猛夹马肚，座下的战马一声长嘶冲开四人的包围圈落荒而逃。
“追！”吴迪大喊一声。
刘文芳带来的两千人见他退走了，也跟在他身后退去。
“将军，小心有诈。”一名后魏将领对吴迪说。
“好！”吴迪心中也有些疑惑：“怎么没打多久刘文芳就退了，这小子肯定有什么阴谋诡计，不追也罢！”吴迪挥起长剑发出停止追击的命令。
刘文芳在前面跑着，发现吴迪并没有追来，他抬起手用衣袖抹抹额头的汗水，并抬头看看天上火红的太阳，阳光耀得他睁不开眼来。
他拨转马头，拈弓搭箭“嗖嗖”两声，吴迪身边的两名战将被他射落马下。
“给我打。”刘文芳又带着枭龙战队向后魏军直冲了过来。
一时间烟尘四起，鲜血乱溅，地上落下断臂残肢，许多的人被杀死，许多人在哀嚎……
吴迪心中那个气呀，“好你个刘文芳，今天我非杀了你不可。”
两军打斗了一会儿，刘文芳又带队退了下去，刘文芳仗着自己武艺高强，骑着马手舞长戟，冲入后魏军，在万军丛中穿来穿去，乱砍乱杀，大砍大杀，基本上是怎么喜欢怎么砍。他手下的枭龙战士也依葫芦画瓢，跟着他冲入后魏军中厮杀。
砍完了，后退！
后魏军若不追，他们又追着打！几次三番，把吴迪的后魏军整得疲惫不堪。
刘文芳的箭法也极其精妙，百发百中，左右手都能射箭，又快又准。
“吴将军，我们不要追了，大梁一定在前面设下埋伏，刘文芳一直在把我们往这里引。”刚才那位将领又劝说着吴迪。
“好，有道理。”吴迪看着前面的群山，心想：“这地方如有埋伏还真不好办！”他正准备撤退时，刘文芳又追了上来，并哈哈一笑说：“吴将军，我今天已完成了任务，想超一下额。再杀几人。”他的话音一落“嗖嗖嗖”又是几箭，后魏兵又被他射杀了几个。
“走了，吴将军请留步，明日再会！”刘文芳一拨马头带着队伍向前面的山谷退去。
“欺人太甚，给我追。”吴迪这次是真怒了，下令向刘文芳退去的方向追击。
“将军，不可，万万不可啊！”
吴迪此刻已经听不进任何的建议，刘文芳猖狂的举动，肆意地羞辱已经让他丧失了心智：“我要捉住他，他才两千人，我有二万多人，十人还打不过一个人，我就不信这个邪！”他率队向那山谷追了过去……
吴迪追着追着，他发现宽阔的山谷开始变窄。
“快回去吧！吴将军，我们明日再会！”刘文芳的声音在山谷里回荡，并伴随着刺耳的嘲笑声。
吴迪额角的青筋突起，怒视着刘文芳的背影，他不发一言，继续纵马直追……
“啊！快停下！”吴迪这时才发现他们已经进入了一段狭窄的山谷，两边是悬崖峭壁。他抬起头向上看了看，只觉一阵眼花。
“糟了，我上当了，刘文芳在崖上设伏兵我们不就全军覆没了吗？”他又凝神看了看，崖上静悄悄地，四周只有呼呼的风声。
“哈哈哈！这刘文芳还是不够聪明，不懂兵法，如果是我就会在山崖上设伏兵，用石头就能将我等……”吴迪刚想到这，只听到一声巨响，一块巨石从天而降。
“啊！”惨叫声响起。
石头像雨点般落下，一支支利箭穿透着后魏兵的身体……
“火，火！”燃烧着的木头也滚落了下来……
牛羊道一时间变成了人间地狱，后魏兵在无助地挣扎呻吟着！
吴迪抬起头来最后看了一眼天空，雾蒙蒙的，他的眼睛里全是灰色，一支利箭正中前胸穿透了他的铠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