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下课的燕辰回到办公室就趴在桌上不说话,千沫颍烦躁的走来走去,不时的去看两眼,可是无论她怎么找缝都看不见他的脸。
听着上课的铃声,受不了的千沫颍双手拍在桌上,弯腰凑近燕辰的耳朵:“你确定不要回去休息吗?”
“嗯。”燕辰头也不抬,埋在手臂里的声音听起来很闷。
“要不你还是回去吧。”千沫颍蹲下身,双手扒着桌面将下巴抵在手面。
“说了不用”燕辰再次拒绝,一扭头就看见近在眼前的脸庞,嘴里的话瞬间咽了回去。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忽然脸红起来,燕辰扭头面向另一边枕着手臂,千沫颍慌乱的站起身。
“我去烧点水!”千沫颍手忙脚乱的拿起烧水壶,直接夺门而去。
“叽叽喳喳的”燕辰把一半的脸埋进手臂里,转头望向门口嘀咕,“像小麻雀一样。”
倒水的千沫颍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回去,刚走到门口就一个身影挡住,她抬起头惊恐地看着面前的人。
“怎么了?怎么这样看我?”方羽菱弯起眉眼,轻笑着问道。
“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里?”千沫颍吃惊到没有克制住音量。
办公室里的燕辰惊得站起,一阵眩晕袭来,他努力摇头甩去眩晕感,不敢置信地看着门口的方羽菱:[她还活着?不对,那她房间里的是谁?]
“我在这里很奇怪?”方羽菱不明所以地歪了歪头,眯起的眼睛却看向别处,这里可以看见下面的情景,而楼下莫天和莫千站在一起,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你的房间”千沫颍转眼看向不远处宿舍楼。
话还没有说完,方羽菱的眼神就变得阴冷起来,身侧的手指弯起动了动。
[不对劲!]感到气氛不对的燕辰暗叫不好,立马冲过去将千沫颍到身边,倒退了几步护在身后。
烧水壶摔落在地,洒出的水溅在了方羽菱的脚上,她头也不低的垂下眼看了一下,随后抬眼斜看向两人。
[这眼神好可怕!]千沫颍被方羽菱的眼神吓到了,脸色煞白的揪住燕辰的衣服。
方羽菱浑身散发出阴冷的气息,嘴角的笑意也越发的渗人。
燕辰咽了咽喉咙,双手往后护住千沫颍,干笑着转移话题:“方老师,你今天怎么没有去上课?”
“这个嘛有个不听话的晚辈,顺手教育了一下。”方羽菱脚下一转,手扶上门框。
落地的高跟鞋发出声响,那一声仿佛踩在了他们的心上,两人的心没由来的慌了。
[为什么会觉得她很可怕?]燕辰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他想到了宿舍里的画面,那惨无人道的手法绝对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我想,现在得和你们聊聊了。”方羽菱抬手用指甲划过下巴,冰冷的眼神露出一抹杀意。
“方老师?”
疑惑的声音传来,方羽菱猛然看去,于恬和叶莫惊愕的看着她,他们都以为屋里的死者是方羽菱。
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
“啧-真麻烦,要不现在就掏出来吧。”方羽菱冷下脸啧了一下,接二连三的事情让她心里很不爽,现在她只想撕开他们的胸膛,扯下那跳动的心脏。
不过在两人走近时她脸色一变,往前的脚步有些不甘心的退了回去。
[好烫!]叶莫吃痛地揪住胸口,连忙掏出挂在脖子上的符,他震惊的发现符在发烫,表面还隐隐的发出白光。
方羽菱咬了咬牙,将视线转回了办公室里,至少屋里的人她可以靠近。
燕辰一惊,强忍着害怕举起椅子挡在身前。
方羽菱眯了眯眼,皱眉打量着燕辰,隐约间看到他身上也有白光。
[死得那么蹊跷,符还会发热,难道]叶莫看了看手里的符握紧,抱着搏一把的心态直冲向方羽菱,猛然将符扔了过去。
符在触及方羽菱时发出一道白光将她打飞撞在墙上,符瞬间化为灰烬,而被符打中的皮肤变得焦黑,露出大片青绿色的皮肉。
看到这一幕的于恬震惊地瞪大眼睛,喉咙里发不出一丝的声音,脚下想跑却动不了。
倒在地上的方羽菱痛苦地叫了一声,她眼神怨毒地瞪了叶莫一眼,随后又看了一眼燕辰,害怕他们再拿出什么起身就跑。
危险暂时解除了,可四人依旧保持着动作,久久未从惊恐中回神。
下课的铃声响起,摔在地上的叶莫最先回过神,连忙起身拉着于恬回到办公室,关上门后腿软得瘫坐在地上,其他人也忍不住地瘫了下来。
于恬努力克制内心的恐惧,颤颤巍巍的掏出手机:“那是什么?不行,得报警,不对,那不是人啊!”
于恬的手极为抖,手机在手里摁了半天也没有拨出去。千沫颍的脸色还没有缓过来,泪水已经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燕辰见状把人抱在怀里,即使自己抖得不停也不忘安慰她:“没事了,没事了”
发呆的叶莫低头看着颤抖的手掌,他似乎还能感觉到符箓残留的温热,要不是尹灵梦给了他那东西,恐怕现在他们已经凶多吉少了。
“可恶,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于恬放弃的抱住膝盖,将头埋进手臂里,手里紧紧攥着手机。
“刚刚的事”叶莫握紧手掌,张了张嘴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你们先当做没看见,我去找莫天。”
“你们在说什么啊,真的只是朋友间的玩笑。”美丽的女人抬手遮掩唇部发出浅笑,精细的眉眼睨了一眼面前的两人。
“可以说说是哪位朋友吗?我们需要去确认一下。”路和月无视女人的媚眼,脸上满是公事公办的严肃。
在一旁记录的景源缩着身体,抬眼看了女人一眼后赶紧收回视线,屋里浓重又甜腻的香水味让他有些头昏眼花。
明明家里都是些古典的装饰,桌上还摆着熏香炉,可女人偏偏用着味道及其大的香水。
[太刺鼻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埋下头的景源简直想哭,他感觉自己的鼻子都要废了,[队长你们什么时候来啊?]
“这个嘛请问要找他们做什么?”女人换了一个姿势翘起二郎腿,不过膝的短裙又往上凑了凑。
“有点事需要询问。”路和月目不转睛地看向前方,无论女人怎么勾引都没有用。
“这个嘛”女人歪头想了想,可能是觉得无趣了,随手翻出一个号码放在茶几上,“就是这个。”
路和月低头看去,只是扫一眼他就发现不对劲:[这是昨天的报案电话?]
头顶忽然投下一片阴影,路和月下意识的推着景源闪开,砸在沙发上的花瓶弹跳落到了地上发出清脆。
路和月挡开飞来的碎片,起身看向邪笑着的女人,浑身进入备战的状态。
因为是来询问的,两人穿的都是便装,身上只有证件、记录本、催泪喷射器、和手铐,其他的东西都在车上。
路和月迅速从口袋里拿出催泪喷射器,直直向女人喷去,女人眼神一凛,手上掀起茶几砸向两人。
见状,路和月推开刚站起的景源,自己往另一边躲开不慎撞到了柜子上,手中的喷射器掉落在地,茶几咣当一声砸在地上发出巨响。
“怎怎么了?”趴在地上的景源揉揉鼻子,颤颤巍巍的扭头看去。
“从一进门就喋喋不休的,无论怎么引诱都不看我一眼,难道这皮囊不美吗?”女人歪头摸上脸颊,那双淬了毒的目光直勾勾地看向两人,喉咙里也发出渗人的声音,“真是低贱的人类。”
沙哑的声音分不清男女,两人为之一震,这根本就不是人类的声音!
[果然有问题,得拖到队长他们来。]路和月揉了揉肩站起身,喷射器掉得有点远,手边也没有可用的东西,只能见机行事先护着景源先走,“快走!”
景源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起,还没有走到门口,女人纵身一跃就挡住了门。
路和月快速拉回景源,抄起桌上的杯子砸过去,女人也快速的闪开。
“找东西保护。”路和月时刻注意女人的动向,脚下慢慢挪动,确保景源在自己身边。
女人扭动了几下手腕,手指弯起露出长而尖的指甲:“虽然会有麻烦,不过送上门的食物怎么能放回去呢。”
听到这话景源吓得浑身一抖,连忙拿起手边的东西递给路和月:“路哥!”
路和月不管拿到的是什么,直接往女人面前扔去。
女人躲过扔来的东西,挥动利爪冲向路和月,路和月搬起椅子挡住,用力往前推去将女人压制在地上,想办法用手铐铐住女人的双手。
然而女人阴恻恻的笑起,双手往两边一扯便将手铐扯断,一个用力就将路和月甩到一边,随手把椅子扔向景源,指甲猛然伸向路和月的胸口。
[居然有那么大的力气!]路和月紧紧抓住女人的手,可对方的力气出奇的大,没一会儿他的手就开始颤抖,见状赶紧看向景源,“阿源,快走!”
“路哥!”景源吃痛的站起惊叫出声,连忙四处找东西,看见玻璃门后就是厨房直接冲了进去。
路和月的力气已经消耗殆尽,那长长的指甲慢慢没入他的胸膛,鲜红的血液缓缓流下,他咬紧牙关忍着疼痛。
女人的嘴角笑得越来越大,忽然她惊叫一声弹开,她手臂上的皮被削了一片,奇怪的是伤口并没有流血,而是露出青翠色的皮肤。
握着刀的景源神经紧绷,咬紧牙关压住颤抖的嘴唇,颤颤巍巍地将刀尖对着女人,脚下僵硬的朝路和月挪过去。
得到喘息的路和月捂住伤口,手撑在墙上慢慢站起,趁着女人担心自己的皮,他带着景源往旁边的房间躲。
无论女人怎么将皮抚平回去,皮都会掉落下来,她愤怒的尖叫起来:“你们居然敢毁了我皮!居然敢毁了我精心挑选的皮!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毁坏的皮再也遮掩不住原本的皮肤,对方索性撕毁外皮,露出青翠色的面容和锯齿般的獠牙,杂乱的头发像一堆乱草盖在头上,黄色的布随意地裹在上下身。
还未完全看清样貌,画皮鬼就不由分说地张着血盆大口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