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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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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喜的日子, 金老五红光满面,显得分外精神,原本粗狂的模样也变得亮堂起来,倒是衬得身边的新媳妇越发娇小可人。

    简单的仪式过后, 青年男女就结成了夫妻。

    顾明东坐在席间, 目光落到了新娘子的身上,她模样清秀, 皮肤也很白, 与这时候乡下大部分姑娘都不同。

    金老五的几个哥哥嫂子脸色平淡, 倒是金母一直挂着笑, 亲亲热热的招待客人们。

    顾明南不知道去哪儿转了一圈回来,坐下就说:“大哥,你听说没, 金老五的新媳妇是个知青。”

    “看出来了。”顾明东淡淡说了一句。

    顾明南惊讶道:“没想到他居然会娶一个知青,我还以为金老五这样的,会喜欢泼辣爽利的。”

    他说这话倒是没有看不起知青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奇怪。

    新媳妇乍一看, 明显跟泼辣爽利完全相反, 说话都温温柔柔和和气气的。

    旁边的客人插嘴道:“老金家以前穷, 这几年眼看着好起来了,这青砖大瓦房都能造出来, 谁知道金老五千挑万选了个知青当媳妇。”

    顾明南笑问道:“知青不好吗?”

    “这有啥好的, 中看不中用。”客人一句话,道出了农村人对知青的普遍看法。

    “你瞧瞧新娘子的模样,是能下地干活的吗?娶了这么个回家还不得哄着供着,以后家里家外都得老五自己操持,你看吧, 过不了多久他就得后悔了。”

    “这女人就得下地干活洗衣做饭,不然娶回家当祖宗啊?”

    顾明南却说:“出息的男人自己赚钱养家,媳妇要那么能干做什么?”

    客人听了,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是上河村顾家老二吧,哎,你现在是工人的,是不用在乎媳妇能不能下地干活。”

    说完酸溜溜扭过头不搭理他了。

    顾明南觉得他说话有些阴阳怪气,转身问道:“大哥,我哪句话说错了?”

    顾明东还没回答,就瞧见金老五拉着新媳妇过来了。

    “阿东,这就是我媳妇张媛媛,是个城里来的知青,媛媛,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顾家老大顾明东,他可是有个有本事的人。”

    张媛媛近看肤色偏白,眉清目秀,说话也带着一股子文化人的斯文气:“顾大哥你好,谢谢你来喝我们的喜酒。”

    她说话温柔,脸色瞧着也红润,嘴角一直带着微微的笑意,看着一点儿也不勉强。

    夫妻俩个靠的很近,带着新人特有的拘谨和甜蜜,倒是相得益彰。

    “恭喜,我们也想来沾沾喜气。”顾明东笑着说了一句。

    金老五扫了一眼,除了顾老二没瞧见其他人,只能为自家侄子叹息,不过他今天可没功夫搭理失望透顶的大侄子,拉着媳妇又去见其他人了。

    顾明南也跟着瞧了眼新娘子,压低声音说:“大哥,我觉得他们俩挺好的,他们为啥都觉得新媳妇不好?”

    不只是方才的客人,席间许多下河村生产队的社员,都对这桩婚事不看好,觉得金老五娶媳妇看脸不行。

    顾明东笑着说了一句:“日子是自己过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别人怎么看不重要。”

    顾明南听了,深以为然。

    吃过简单的喜宴,顾明东就拉着弟弟告辞离开了。

    还是金田耕送了他们出去,一路上犹犹豫豫的想开口。

    顾明东瞥了他一眼,淡淡说了句:“不用送了,我们俩个大男人还能不认识路?”

    金田耕脸一红,忽然将怀中的一个纸包拿出来:“顾大哥,这,这是酒席上多余的点心,都是完整的没吃过,你带回去给孩子们吃。”

    说完也不给顾明东拒绝的机会,转身撒丫子跑了。

    顾明南朝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你咋回事儿啊,让你喊叔你喊哥,占我们家便宜是不是?再这样我可找你叔告状去。”

    可怜金田耕吓得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在心目中未来大舅子的面前摔了个狗吃屎。

    “哎,你走路当心点啊。”顾明南瞧见了有喊,临了还对自家大哥说:“现在的孩子太毛毛躁躁了,好好的走路都能摔着。”

    顾明东笑了一声,将纸包扔给他:“拿着吧。”

    “客气倒是蛮客气的,就是说不听,他叫你哥,那你不得喊金老五叔,亏大了。”顾明南如此评价道,完全没意识到金田耕喊哥,那是想要占便宜吗,那是看上了他家四妹。

    顾明东冷眼看着,心底都为钱晓茹感到担心,就顾老二这直肠子,可不得等到猴年马月才能懂女孩子的心思。

    兄弟俩一回到家,顾三妹就好奇的问:“大哥,听说金老五的新媳妇是知青,真的假的?”

    “你怎么也知道了?”顾明南打开纸包,将里头的点心块分给三个孩子吃。

    “生产队有下河村嫁过来的人,今天去河边洗衣服听她们在议论,说那个女知青干啥啥不行,自从下乡就跟金老五处上了。”

    双胞胎跟顾芸捧着油果子吃,好奇的看着他们。

    顾明东招呼了一句:“小北,你也来尝一口。”

    顾明北擦了擦手,笑道:“我都大人了,哪儿能跟孩子抢吃的。”

    “你也还是孩子。”顾明东不由分说的给她塞了一块,顾明北尝了一口,评价道:“味道还不错,金家的手艺挺好。”

    这油果子一看就知道是自家做的,应该是金老五亲妈或者哪个大嫂的手艺。

    顾明南也跟着尝了一口,说:“不如饼干厂的好吃。”

    “那肯定啊,饼干厂放了好多油和糖,自家做哪里舍得。”顾明西也尝了一口,转而又问,“他媳妇真的是知青吗?”

    顾明东点头道:“确实是个知青。”

    顾三妹惊讶道:“这还是附近第一个嫁给当地人的知青吧?”

    知青上山下乡已经持续了快四年,但上河村这边开始的晚,实际上第一批落到他们生产队的知青,满打满算也就两年时间。

    金老五所在的下河村比他们还要晚一些,他们生产队最早的一批知青下乡至今,也就一年多。

    这时候的知青知道下乡的苦和难,但心底都指望着还能回去,自然不会随随便便的与当地的农民结合。

    而且此时的政策也还没开始鼓励知青和农民结婚,只提倡让知青下乡,晚婚,努力搞建设。

    所以像是张媛媛这样自愿嫁给当地农民的婚姻,在这时候才是特例。

    顾明东却知道,随着时间延长,知青会继续一批批的下乡,这种特例就会越来越多。

    对于金老五娶了个知青当媳妇这件事,顾明东参加过婚礼就抛到了脑后。

    附近生产队的人听说了知青跟农民结合的消息,倒是纷纷看了个稀奇,有些打光棍的大龄男青年,忍不住也把目光放到了女知青的身上。

    就连上河村也是如此,生产队的大小伙子纷纷上门献殷勤。

    因为之前出了刘大柱的事儿,原本要分配给上河村生产队的知青,最后临时调整去了别的地方,倒是让顾建国省事儿了。

    周围几个生产队的知青,都知道上河村这边发生的“惨事”,如今都不太敢来他们生产队串门。

    不过知青之间相互联系多,尤其是老乡时常会有走动,该知道的消息还是能知道。

    上河村的知青们自然也听说了这桩婚事,但与生产队社员们的反应不同,他们反倒是看不上嫁给金老五的张媛媛。

    用他们的话说就是:“一听就知道这个女知青的思想觉悟不够,上头都说了,下乡的知青要提倡晚婚,先搞生产再想个人,争取当农村的劳模,她倒好,用结婚来逃避劳动。”

    这时候上头的政策确实如此,把个人问题放到集体之后,下乡不想着伟大目标,反倒是沉湎于个人的卿卿我我,是该被批判的落后分子。

    张媛媛嫁人,没有人觉得她自由恋爱,都觉得她想靠着嫁人逃避劳动。

    再者她嫁入金家之后,金老五分外的疼媳妇,从来不让她下地干活,家里头婆婆年纪大了,也不大管媳妇的事情,生活过得十分轻松。

    其余的女知青瞧了,心底羡慕的不行,嘴上却更是认定了她落后分子的身份,跟她划清了界限。

    张媛媛自己倒是也不在意,每天就关起门来过日子,没过一年就给金老五生了个大胖小子,更是被金老五捧在了手心里。

    而当几年之后,上头的口风从提倡晚婚先贡献,到扎根落户到农村,知青与农民的婚姻越来越多,张媛媛被知青们排挤的情况才好了起来。

    知青们之间的那点小矛盾,本地的社员们并不放在心上,像是顾建国之类的大队长,压根懒得去管这点小事儿,一门心思盯生产。

    随着天气越来越热,上河村的双抢终于正式拉开序幕。

    双抢时期,但凡能动的都要下地抢收,就连学校也直接给学生们放假,让他们能够回家帮忙。

    天还蒙蒙亮的时候,生产队家家户户就热闹起来,就连孩子们也被大大小小的呼喊声唤醒,一个个睡眼惺忪也躲不开双抢的日子。

    老顾家,顾明南与顾明西是工人,原本是可以不参加双抢的,但他们这两天还是请了假回来帮忙。

    一大清早,顾明东就翻身起床,跟别家不同的是,不用他催促,双胞胎就一个咕噜爬起来,自己乖乖的上茅房解决问题,然后帮忙摆满早饭。

    双抢是重体力活,顾明东早早的让弟弟妹妹在城里头买了肉,力求每天至少一顿肉,免得能量赶不上消耗,就连这两天家里头的早饭都特别的瓷实。

    厚实的白粥加上鸡蛋,吃饱喝足之后,让全家人的体力能跟上。

    水稻成熟的时间有早有晚,稻田里,顾建国凭着经验和一次次的检查,已经将水稻田划分成一块块,哪里先割稻,哪里晚割,前一天开动员大会的时候就说得一清二楚。

    瞧见大侄子一家过来,顾建国摆了摆手:“开始吧,好好干。”

    一望无际的水稻田,此刻都变成了璀璨的金色。

    稻田里的水早些日子就放干了,顾明东踩在半干的田里头,手持着一把铮亮的镰刀,一弯腰,咔嚓一声,几茬水稻齐齐隔断,他顺手放在旁边。

    随着镰刀的咔嚓咔嚓声音,金色的稻穗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截截整齐的稻桩。

    早两年的时候,顾明东干这活儿还很生疏,但经过两年的历练,如今他力气大,手快,是生产队里出了名的割稻好手,每次都能拿满工分。

    在他身后,一条只剩下稻桩的道路显露出来。

    双胞胎和顾芸年纪小,顾明东没让他们去割稻,只让跟在兄妹四个人的身后,将他们割好的稻子整理好,捆起来。

    社员们闷头干活,大家伙儿都想趁着日头还没升起来多干点,连说话的空档都没有。

    顾明东像是不知疲倦似的,干得久了,他甚至觉得咔嚓咔嚓的收获声音十分治愈。

    偶尔直起腰来歇歇气,抬头一看周围的稻田,那金灿灿的颜色也总能让他觉得高兴。

    这一次,从催化粮种,到想办法弄来化肥,以及之后每一步的耕种,都有顾明东参与的痕迹在内,连带着丰收时节,他心底也充满了收获的喜悦。

    临近中午的时候,头顶的太阳就分外的毒辣,就算顾建国急着秋收,这时候也不敢让社员们继续干下去了,要是中暑了就得不偿失。

    忙了一早上的社员们,得以在田间地头上歇一歇。

    留守在家里头的人掐着点,这边顾建国刚喊歇息,下一刻他们便一个个提着篮子出现在田间。

    老顾家来送饭的是顾三妹和顾四妹,日头高起来之后,顾明东就让两个妹妹回去做饭了。

    双胞胎跟顾芸却不肯回去,依旧带着小帽子在田里头忙活,别看他们小,踏踏实实的双抢干下来,也能赚到不少的工分。

    就连生产队再小一点的小孩,这几天也拎着个竹篮子,跟在大人的屁股后头捡掉落的稻穗,勤快些的,一天能捡到满满当当的一篮子。

    这会儿顾三妹跟顾四妹一人拎着一个大竹篓,一打开,里头放着一个大水壶,旁边就是为顾明东几人准备的饭菜。

    有些人家为了省事儿,通常吃早上剩下的稀饭,但老顾家不一样,都是新鲜做的。

    顾明东扯下草帽歇了口气,先喝了一碗水才开始吃饭。

    白花花的米饭上压着几片肉和满满的菜,顾四妹特意做得咸了些,让人的胃口也一下子被钓起来。

    顾二弟一口气吃了大半碗,才笑着说:“干累了吃饭最好吃。”

    李铁柱正吃着稀饭咸菜,瞧见他们家的伙食也眼热,听见这话就说:“不是干累了好吃,是你家的伙食好。”

    旁边的人一看,都纷纷羡慕:“可不是,你家还有肉呢。”

    顾明东笑道:“这时节谁家不吃点肉,不吃饱哪有力气干活。”

    话是这么说,但大部分人家都只少少的买一些,跟菜一起炒了尝尝味儿,而且都是晚上才能吃上一口,哪儿像老顾家中午晚上都能吃,还这么大口。

    再一想,谁让人家家里头两个工人,他们自然是吃得起的。

    迎着周围人羡慕的视线,老顾家迅速的将午饭吃了个精光。

    顾芸一边吃,一边朝着四周张望,很快就瞧见坐在不远处田埂上吃饭的郑通。

    郑老头年纪太大,顾建国怕他太累有个好歹,只让他干孩子们才干的活儿。

    即使如此,郑通也累得够呛,再者他们不比社员们还能吃到肉,这会儿四个人坐在一起,碗里头只有红薯和咸菜。

    双抢几天下来,原本就痩的四个人,看着更黑更瘦了。

    社员们还能带上草帽,但他们四个人需要改造,连帽子都不能带,连一直被爸妈照顾着的吴萱萱,这会儿也晒得跟小黑人似的。

    郑通长着一把白头发白胡子,衬托得肤色更黑。

    顾芸低头看了看自己碗里头的红烧肉和白米饭,一时有些食不下咽,但田间有这么多的社员,她不敢违背外公的嘱咐。

    如果她过去,只会给外公带去更大的麻烦,顾芸已经认清楚这一点。

    顾明东吃完最后一口,也注意到顾芸的心思,低声说了句:“先吃吧,我晚上去看看。”

    顾芸一听,立刻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来,低着头努力咽饭,不敢让周围的社员看见自己脸上的眼泪,便连着米饭一起咽了下去。

    当天晚上,顾明东果然往那边走了一趟,没送肉,只送了一些扎实的粮食过去,免得他们连秋收都撑不过。

    等到第二天,顾明东又去找了一趟顾建国,建议让四个人带上草帽,免得他们直接晒死在稻田里,到时候影响生产进度。

    一提到生产的进度,顾建国果然没反对。

    虽说还得下地,但戴上了草帽,郑通立刻觉得日子好过了很多,吴巍一家三口知道这样的转变是因为什么,心底也十分感激。

    一块块稻田里金色的稻穗被割下来,一捆捆稻穗又被运送到打谷机旁边。

    社员们脚踩打谷机,随着嗡嗡嗡的声响,金色的稻穗脱离了稻杆,落到了打谷机的谷仓里。

    知了叫得声嘶力竭,夏日的炎热带走社员们的汗水,持续大半个月的抢收临近尾声,就连一贯不怎么干活的吴梦婷也黑了不止一个色号。

    看着自己晒出断层的手臂,吴梦婷心底说不出的懊恼。

    美貌是她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本钱,但继续这么下去的话,她的美貌还能维持多久?

    偏偏顾建国为人铁面无私,双抢期间只要能动的都得下地,上至八十岁老人,下至三岁孩童,都得干力所能及的活儿,无一例外。

    要是平时,吴梦婷玩玩小花招,撒撒娇,自然有小伙子上赶着帮忙。

    可双抢时间谁有功夫,但凡有冒头的都被家里头老娘揪着耳朵拉回去,哪有时间顾得了她。

    钱知一就更不能指望了,这几日干活儿太重,他那条断腿又开始疼起来。

    一开始知青们还以为他故意装病想偷懒,等晚上一看,钱知一的断腿都红肿起来了,这才连忙送医院。

    可惜医生只说当初没养好,如今只能好好养着不能干重体力活,其他就得自己恢复。

    钱知一得了这个便利,倒是不用下地割稻,只用跟孩子似的去捆稻子,相比起来轻松很多,但是同样的,到时候拿到的工分也会少。

    吴梦婷看着自己布满小伤口的双手,心底忽然恐惧起来,一瞬间她想到嫁给了金老五的张媛媛,被人孤立和唾弃又如何,至少她不用下地干活!

    与懊恼恐惧的吴梦婷不同,同样黑了很多的生产队社员们,累归累,但看到晒谷场哗啦啦的脱谷声音,看到的是丰收的喜悦。

    第一天割下的水稻已经脱完晒干,装进了麻袋塞进了仓库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原本空空荡荡的仓库变得丰满起来。

    挥洒着汗水,生产队的社员却一个个兴高采烈。

    如今上河村生产队的社员们一见面,不是问你吃了吗,反倒是说:你看过仓库没?

    一搭话,另一个立刻就会回答:“当然看过了,早知道今年收成肯定好,没想到能好到这样的程度。”

    “也不知道咱们生产队的仓库够不够大,你说要是放不下可怎么办?”

    “还是大队长领导的好,他上位才一年,咱们生产队就大丰收了。”

    曾几何时,上河村生产队的社员哪里会想到,自己居然会担心收获太大,仓库放不下的苦恼。

    如今不只是晒谷场派上了用场,生产队但凡是平整一些,能摊晒粮食的地方,都已经被金灿灿的稻谷占领。

    瘪老刘瞧在眼里,心底很不是滋味。

    他自觉为了生产队也是踏踏实实的干活,结果他干了许多年都干不出成绩来,顾建国上来却立刻出成绩了。

    一时间瘪老刘唉声叹气,不得不开始服老,断了再竞争大队长的心思。

    顾建国却与他完全相反,乐得整日合不拢嘴,用力拍着顾明东的肩头说:“阿东,咱生产队今年的收成比去年提高了至少一倍,这都是多亏了你啊!”

    足足一倍啊,那是顾建国之前想都不敢想的数字。

    年初的时候,顾建国为了自己在王书记面前立下的军令状发愁,当时他拍着胸脯保证,只要有化肥,在保证去年收成的基础上提高至少三层。

    当时他说得掷地有声,其实心虚的很,毕竟提高粮食产量是个大难题。

    等到年中,看到水稻田长得好,顾建国就松了口气,暗道三成保住了,他还能想一想提高个五成。

    谁知道最后一收成,即使还未最后称重,但顾建国估摸着能超过一倍,兴奋的这几天晚上都没怎么睡,第二天一瞧见晒谷的场面就精神抖擞。

    “这是大伙儿一起努力的成果。”顾明东笑了笑,多管齐下,收成不提升才怪。

    丰收原本是大好事儿,谁知道没几天,顾建国却被叫去了镇上,被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作者有话要说:  顾三叔:为什么挨骂的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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