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3章 关山飞渡
“仲达，随我进来！”高飞冲身后的司马懿叫道。
听完这个解释后，高飞这才释怀，当即对祝公道说道：“可惜我们没有驮队，否则我也要从正门进入秦境。”
高飞也觉得有所不妥，见祝公道心细，当即点了点头，说道：“嗯，你说的在理。”
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正好是潼关北边的峭壁上，从高处俯瞰，整个潼关尽收眼底，里面兵马虽然不多，可是借助地利之势，却也依然巍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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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三人便来到了华阴县城。
高飞道：“念在你昔日的功劳上，暂时扣除一个月俸禄，并州知州你即刻卸任，上书参议院，请参议院委派合适人选出任。”
不多时，祝公道便回来了，他找到了山洞，来叫高飞。他在前面带路，高飞和司马懿在后面跟着，很快便进了一个天然的小山洞。
韩猛见高飞走了，这才松了一口气，抬起袖子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渗出来的冷汗，自言自语地说道：“真是好险，陛下格外开恩，真是我之万幸……”
那人道：“大侠亲自临门，庄主知道后必然欣喜若狂。唐公既然是大侠之主，也是鄙庄客上客，庄主又岂会怠慢？”
“嗯，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对吧？”高飞点了点头，说道。
高飞自觉肚子有点饿，便叫店小二送来酒肉，胡乱吃了几口，填饱了肚子。
“仲达知道了。”司马懿见高飞动怒了，便不再说话了。
“哦！”司马懿应了一声，朦胧的眼睛根本没睁开，就继续躺下睡了。
“不了，不该看的，我不会看的。”司马懿抬起头，目视远方，一本正经地说道。
“陛下在此稍等，我去去便回。”祝公道话音一落，纵身向远处跳去，身轻如燕的他，脚尖在岩石上轻轻一点，便立刻跳出很远，很快便消失在了暮色当中。
高飞呵斥道：“仲达！不该问的就别问！”
司马懿斜看了祝公道一眼，问道：“师公，为什么你的左手那么奇怪，总是戴着手套？”
高飞点了点头，松开了司马懿的手，对韩猛道：“你跟我来。”
祝公道不再问了，转身走了，对高飞说道：“请跟我来。”
“如今我们已经踏入秦国地界，说话行事都要事事小心，从现在起，我姓唐，名亮，字一明。”高飞十分谨慎地说道。
将高飞等人引入庄内的那个人，几步路的功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再次出现时，已经站在了一名中年劲装男子的身后。
“还早，你再睡会儿吧。”
一下了船，高飞便能隐隐约约地看到潼关城楼上的秦军巡逻的士兵，但是站在关城上的士兵却未必能够看见他们，因为这附近被树林遮挡的十分严密，给人一种阴暗的感觉。
祝公道看了高飞一眼，见高飞已经累的不行了，而且这天色也即将黯淡下来，便对高飞道：“陛下，从昨晚到现在，您一直没有休息过，今天又体力透支，不若就暂且留在这里过夜，我去找个山洞，寻些野果，或打些野味来，好好的休息一晚，明日再赶路不迟。”
高飞见司马懿太小，走这么多路已经累的不行了，现在体力严重透支，便将司马懿背负于背上，准备攀爬而上。
潼关的东门城楼北临黄河，面依麒麟山角，东有远望沟天堑，是从东面进关的唯一大门，峻险异常，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哪知，祝公道将司马懿抢了过去，放在了他的背上，带着司马懿便腾越而上。
“那就这样吧，朕先走了。”高飞话音一落，便大步流星地朝人群中走了过去，冲祝公道和司马懿招呼了一声，祝公道、司马懿便跟着他一起离开了。
祝公道回答道：“其实潼关守将并非把守森严，只要是驮队，一般都会放其通行，但是首先要向守关之人交点钱财，而且能够出关经常的驮队，也大多都是秦国境内允许的，也就是说，秦国鼓励一些客商出关进行贸易，但是获得的钱财，商人们和秦国朝廷平分。所以真的能够从此关进出的，都相当于是秦国知根知底的商队。”
祝公道笑了笑，指着高飞说道：“此乃我之主人唐公，今夜路过此地，叨扰贵庄了。”
进得城来，一路上行人比肩，好不热闹。
高飞看了一眼坐在他身边的司马懿，小司马懿已经累的不行了，有气无力的喘着气，估计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走过的最远、最难、最长的路。他伸手抚摸了一下司马懿的额头，问道：“累吗？”
高飞坐在一块岩石上喘着气，将所见到的潼关内的兵力分布情况牢牢地记在了心里，以求以后有所用途。
庄内甚大，到处种植的都是奇花异草，芳香扑鼻，直入心脾。除此之外，庄内还有一处假山湖，湖水在桥下流淌，假山矗立在桥边，泉水叮咚，十分的幽静。
左首那人见了祝公道，便躬身说道：“原来是祝大侠光临，真是有失远迎，我家庄主要是知道大侠去而复返，必然会欢喜异常。”
到得一处大市镇，高飞从怀中取出一些钱财，要祝公道去投店借宿。
“嗯，你确实有罪，有欺君之罪。如果不是朕恰巧来到此处，只怕还被你蒙在鼓里。你想当然的将雷首山部众当成了一般山匪，却不想这伙山匪如此顽疾，竟然托了你半年之久。你欺上瞒下，致使这里生灵涂炭，百姓人人自危，更是对我华夏国抵触异常，你罪责难逃。”
高飞点了点头，说道：“就这样定了。只是，潼关城门紧闭，如何能从这里进入秦境？”
穿过一大片梅林，走上一条青石板大路，来到一座朱门白墙的大庄院外，行到近处，见大门外写着“祝家庄”三个大字，但见这几个字儒雅之中透着勃勃英气，想必也是出自大家之手。
“罪臣知罪，请陛下将旨责罚！”韩猛一脸的愧疚，俯首说道。
过了半晌，大门才缓缓打开，并肩走出两个家人装束的老者。
韩猛左顾右盼了一番，粗大的树干遮挡住了他们的身体，远处的士兵根本无法看见他们在树林里的情况，他当即跪倒在了地上，低声说道：“罪臣韩猛叩见陛下！”
祝公道在山洞内升起了一堆篝火，又去打来了野味以及弄回来了水源，一切都弄好之后，便伺候着高飞吃喝。
祝公道这一去，竟然是一个多时辰。高飞正自担忧，生怕他特征明显，游侠性子犯了，遇到什么不平事，就站出来和别人打斗一番。刚欲起身出去寻他，却见他双手大包小包，挟了许多东西回来。
“长安。”
于是，高飞换上了一身新衣服，全身上下都彰显着贵气。祝公道连同司马懿的东西的也卖了，叫醒司马懿，让他也换上衣服，就连他也里里外外换得焕然一新。
说着，两个人便将庄门洞然打开，右首那人道：“大侠请，唐公请。”
此时正值初春，万物复苏，春暖花开，黄河上游的万山丛中，积雪消融，封冰解冻，黄河流量剧增。
“嗯，我知道，你是大小孩。”祝公道一脸笑意地说道。
祝公道哈哈笑了起来，问道：“陛下，你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么一个小孩？”
“嗯！”自从祝公道跟着高飞之后，这里里外外的事情，祝公道都弄得井井有条，当真像是一个富家的家奴，将主人伺候的服服帖帖的。
祝公道笑了笑，说道：“童言无忌，无妨。你要是想看，我可以把手套摘下来让你看。”
一行人来到了县城北边，一处大的庄院便映入众人的眼帘，遍地都是梅树，老干横斜，枝叶茂密，此时正值初春梅花盛开之日，香雪如海。
“师父，什么时候了？”司马懿这时从床上醒了过来，正在揉着眼睛，一脸迷茫地问道。
高飞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高飞点了点头，说道：“如此甚好。”
“特使大人知道下官要说什么？”韩猛惊诧地道。
高飞站在这峭壁上北眺东望，只风银光四闪的冰凌伴随着河水，汹涌而下，水于一色，眼前一叶叶冰船傲居浪头，忽高忽低，时隐时显，有的排着长队，中流争渡；有的单枪匹马，岸边徘徊。风声、水声、隆隆的冰块相撞声，威武雄壮，激荡情怀。
高飞对祝公道自然不会怀疑，而且看这祝家庄似乎和祝公道又有些渊源。高飞知道祝公道的就是王越，王越是他的曾用名，现在他叫祝公道，而此时他们所光临的地方又叫祝家庄，难免不会让人多想。
中午过后，三人一起来到了风陵渡，风陵渡已经被华夏国的军队接管了，韩猛在这里留了兵驻守，士兵们看见高飞等人到了，便急忙上前问候。
“我……我还叫马一。”司马懿道。
说实话，这爬山爬了那么多，最不累就是司马懿，由于体力不行，一路上都是祝公道背负着他，没想到他现在还没睡醒。
“师公？是师父的师父？”司马懿问道。
高飞见到祝公道风风火火的样子，笑道：“游侠真是游侠，一身豪放不羁……”
高飞叫了一桌酒席，命店小二送来一大坛酒，和祝公道一起痛饮了半坛，饭也不吃了，一个伏案睡去，一个烂醉于床，直到次日红日满窗，这才先后醒转。
司马懿紧跟在高飞的身后，一改往日的调皮，显得极为淡定，或许到了陌生的环境之下，他整个人都会发生一些改变。
这一路上关山飞度，确实让三个人吃了不少苦，对于司马懿更是一种历练，出山之后，司马懿的表现，倒显得成熟了一些，不再是之前那样叽叽喳喳的小屁孩了。大概是因为进入到了秦境的缘故，又或是听到的到处都是秦腔，让他觉得像是聋子听炸雷。
一进门，司马懿就去睡觉了。
祝公道点了点头，转身走到了高飞的身边，说道：“主人，我和这里的庄主交情颇深，主人尽管放心在此住宿，请主人跟我来。”
“有师父在，我就不累……”司马懿强打着笑容说道。
祝家庄左边的那个人将高飞、祝公道、司马懿迎入庄子，右边的那个人则负责将马匹、马车引入庄内，并打赏给了车夫一些钱财，便将祝家庄的大门给关上了。
“八百里秦川，潼关才是第一步，不知道我们的目的地是何处？”祝公道问道。
出得店时，店小二牵过一匹鞍辔鲜明的高头大马以及一辆马车走了过来，这也是祝公道买来的。
那中年男子身材修长，一露面便是笑意绵绵，双目炯炯有神的望着祝公道，大声喊道：“公道大哥，你可真是想死老弟我了！”
一进入华阴县城，祝公道便对坐在马车里的高飞说道：“主人，我有一位好友住在此地，今夜可在他家住宿一晚，明日赶路不迟。”
进关时，沿着东门外陡坡道拾给而上，举目仰望关楼和巍峨的麒麟山，恰如一只眈眈雄视的猛虎，守卫着陕西的东大门，它以威严雄险著称。
他在现代曾经听说过潼关八景，只是如今他看到的，也不知道是那几景，但可以肯定的是，潼关这里的除了地势险要之外，风景确实很美。
高飞则牵着司马懿的手，跟着祝公道走。三人开始攀爬山岭，很快便进入了一处山谷，三个人便在山谷穿来穿去，到得午间，在山坳里见到一株毛桃，桃子尚青，入口酸涩，三人却也顾不得这许多，采来饱餐了一顿。休息了一个多时辰后，又再前行。
祝公道打开包裹，一包包都是华贵衣饰，说道：“主人还是扮成大富商的模样，越阔绰越好，主人老人的模样有了，可是却透着一股子贵气，若不打扮成大富商的模样，就太惹人生疑了。”
“罪臣遵旨，罪臣毫无怨言。”
走了好远一段路后，司马懿见祝公道头戴斗笠，戴着黑色手套的左手一直垂在身前，未曾动过，便觉得很是好奇，小声问道：“师父，这个人究竟是谁啊，也要跟我们一起上路吗？”
吃饱喝足之后，高飞和司马懿倒头就睡，睡在了早已经铺就好的干草垛上，而祝公道则盘膝而坐，守在山洞的门口，就这样渡过了一夜。
一行人来到黄河西岸后，高飞抬头便看见了潼关，巍峨的潼关矗立在那里，当真是雄关虎踞。
祝公道下马，走上前去，抓住门上擦得精光雪亮的大铜环，将铜环敲了四下，停一停，再敲两下，停一停，敲了五下，又停一停，再敲三下，然后放下铜环，退在一旁。
“这也算是对你的一种磨练吧，以后你会感激我的。”高飞将司马懿轻轻地揽在了怀里。
高飞此时已经下了马车，看到那两个人时，微微一惊，这二人目光炯炯，步履稳重，显是武功不低，却如何在这里干这仆从厮养的贱役？
高飞点了点头，说道：“他是你的师公。”
夕阳西下，暮色四合，道道晚霞映在天空中，景色宜人，也使得人陶醉其中。
“我不是小孩！”司马懿反驳道。
“奇怪，潼关不开门，禁止通行，即使风陵渡的客商渡过黄河，驮队也无法进入秦境，为什么他们还要从风陵渡渡河？”高飞奇怪地说道。
“嗯。”高飞轻描淡写地说道。
祝公道乘马而行，高飞和司马懿坐在马车里，还专门聘请了一个赶车的车夫，缓缓向西前行，离开了这个镇子。
“此间有一条小道，一般人都不知道，只要翻越过去，就可以越过潼关。”祝公道回答道。
话音一落，不等高飞回答，祝公道拿了把长剑便走出了客栈。
醒来之后，祝公道便对高飞说道：“且在此休息片刻，我去去便回。”
韩猛跟随着高飞走了好远，在密林中停下来之后，便道：“特使大人，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高飞也不去阻拦，毕竟比起这飞檐走壁的功夫，他不如祝公道。好不容易登上峭壁，放眼一条小道蜿蜒于长草之间，虽然景物荒凉，总是出了那连鸟兽之迹也丝毫不见的山谷，三个人都长长吁了口气。
祝公道、司马懿一起骑着马，跟在高飞的身后走着。
“我是哑巴，是唐老丈的家奴。”祝公道很爽快地说道。
到黄昏时，祝公道终于寻到了出谷的方位，但须翻越一个数百尺的峭壁。
次日清晨，三个人沿着那条小道继续向前走，翻越了一座又一座的山峰，历经三天时间，才算正式走出了群山之中，进入到了华阴县地界。
于是，高飞吩咐备船，送他们渡河，士兵也照做。
高飞并不说话，只是笑了起来，知道这是祝公道在逗司马懿。忽然觉得，一路上多了一个同伴，或许会热闹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