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救援

    “开始吧……”

    负责对外联络的政府办主任楚明生汇报道。

    陆政东清楚，这个决心必须要由他来下。

    西河省会高塘。

    “有多少人活着？”

    “我同意……”

    “老肖，市里有事情……”孙伟阳沉着脸，低声说道：

    排水的速度加快之后，但是难题也随之而来，随着水位的下降，水泵以及水管都要往下延伸，而运送水泵、管道等排水设施的巷道很长，且倾角很大，工作最大断面只有约不到十平方米，给正常施工造成影响。

    “陆书记，你出去吧，这里面这么窄也容纳不下这么多人。”

    陆政东听完汇报之后问道。

    “我马上就回去。”

    “市里怎么讲？有没有可靠的科学依据作为支撑？”

    下矿的人看到县委书记能够跟着进来，已经觉得不错了，陆政东看呆在里面确实有点碍手碍脚的，陆政东在大家的劝说之下还是退出了矿井，陆政东在矿洞的时间虽然很短，但由于里面黑黑的，陆政东摸着石壁沿着拉煤的小轨道前进的时候，手上全是黑灰，出来的时候身上已经黑黑的了。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道：

    早有准备的其他救援人员也开始准备下井了解情况，陆政东也不由分说，进了黑咕隆咚的矿井，公安局长陈国庆暗中拉了拉他的袖子，低声道：“陆书记，你是总指挥，你不能在这里，赶紧出去……”

    看到孙伟阳出来之后，连忙就跑了过去，低声道：

    石油勘探队的人钻探很专业，煤矿也不缺少雷管炸药，爆破的准备工作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就准备就绪。

    于长海见陆政东下了矿井，犹豫了片刻，还是跟着进去，进去也劝道：“陆书记，你快出去，这里危险……”

    “多少人，你再说一遍……”

    云岭煤矿，陆政东也在紧张的等着下井人员的消息……

    卢志国是六十年代毕业于国内名牌大学动力系的老牌大学生，原来在大型矿上企业工作过，和县交通局的局长一样，由于老婆孩子都在农村，为了解决两地分居才回到县里工作，在县里就是这方面的专家和权威，对于这个年代的大学生来讲，多少还是有些知识分子的责任感，所以还是提出了一个新方案，但是市安监局没有完全赞同，显然也担心到时候这方案出了问题，责任会落在他头上。

    孙伟阳的声音太大，以至于随着他一起出来的其他地市的领导都侧目看着他，在不远处和其他地方打着招呼的肖清扬也听到了，抬头望这边一看，看到自己的秘书小杜急着给他打眼色，忙走了过来。

    就在这样的环境中，要与时间争生命，电缆、变压器、水泵都要进入，其中最重的泵重达几吨吨，全靠人扛肩抬，而且要把这台泵分拆后运到井下再进行安装，抬一节重数上百公斤左右的泵管，从人站在上面都有下坠感觉的斜坡抬下去，困难可想而知。更为复杂的是，交叉作业，又使狭小的空间显得更为拥挤，这样按部就班根本就无法解决这个问题。

    这全部在井下死掉，而且都是附近的村民，想打埋伏都打不了。宜蓝小煤矿众多，申国中在如何处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来处理矿难上其实也有不少经验，灾难等级是按照死亡人数来划分，比如把人先送到医院抢救，就可以往上报成受伤，不算当场死亡，而且尽全力抢救，是人道主义的体现，无论从哪方面都说得过去，或者上报失踪，在计算死亡人数方面有着细小却很重要地差别，但是这一回这些小伎俩都派不上用场，这个时候也只有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临山一辆大煤车坏在了路上，贺副市长带领的市里的增员队伍被堵在了临山，正在想尽一切办法疏通车辆，另外贺副市长已经步行通过堵车的地方，然后想办法转车先到县里再到矿上。起码还要四五个小时……”

    ※※※

    申国中把手里的烟头狠狠的抽了几口，然后用力的在树上摁熄，也说道：

    陆政东忍不住擂了一下旁边的树：这条烂路真是要命，市里是指望不上了，陆政东和申国中、陈国庆、于长海简单碰了一下头，分析了一下利弊，如果不能尽快为井下打开了一道通风的通道，连理论上存活的希望都没有，至少采取爆破还能有那么一丝希望，但是究竟采不采取爆破措施，大家都看着他。

    陆政东讲完，死死的盯着爆破口，其他人也都死死的盯着，一声闷响之后，蜂腰部被炸开了一道很深的豁口，技术人员仔细的检查了一番，没有发现有其他次生问题。

    “此事须尽快向省委省政府报告，我去找杨书记，市里已经组织了救援队伍前去增援，但还堵在路上，你是专家，赶快回去宜蓝组织抢救，尽量减少负面影响。我随后就回来……”

    “云山矿井外的山体基本是坚硬的岩石，爆破的受力面……”

    等待，这个时候也只有等待奇迹的出现了……

    陆政东摆摆手：

    “市里……他们认为采取爆破手段风险有一定的风险，主要是怕引起次生灾害造成矿井壁坍塌，那样连其他救援的措施也没有了。他们认为通过井口排水是最好的途径，不过他们也不了解具体情况，具体如何还是要根据实际情况决定，我的想法也是仅供参考……”

    肖清扬一听也是吓了一大跳，他原来就是搞火电的，对于透水事故实在是太了解了，大型的煤矿还好一点，会有一些安全措施，像宜蓝那种小型煤矿透水事故基本上就意味着死亡。

    “市里来电话，宜蓝县出了矿难，透水，三十多人被困井下，现在全部生死不明……”

    “市里的领导和增援的队伍到哪里了？”

    省委、省政府召开年度全省目标责任考核总结表彰会议，长滩市在各方面都完成得不错，获得年度考核优秀奖励，这可是省里最重要的一项考核。

    而陆政东对这个根本是外行，在这个时候必须要听取这些专业技术人员的意见，而且这个时候更要给他们打气，让他们充分的表达出意见。

    “有声音，肯定不止一个人活着，具体情况还要等一会。”

    “那就好，那就好，有活着的就好……”

    技术组建议，由于矿井外面就是山崖，这是一件好事，在矿井的蜂腰部位通过石油勘探队的钻孔实施小规模爆破，再通过爆破面进行钻探排水，这样速度才会更快，但是这个措施的风险也是非常之大，若是爆破出现了坍塌，冒顶之类的，不要说救人，连尸体都找不着，那更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权力和责任往往是对等的，权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这一刻，陆政东是深刻的体会到了。陆政东也是沉思良久，才终于说道：

    陆政东也忍不住道：

    “孙书记，宜蓝煤矿出事了……”

    “我的意见是采取爆破措施，把方案报到市里……”

    陆政东下了最后的决心之后，心情反而平静了不少。

    县安办的副主任、县安监局负责安全的工程师卢志国道：

    在这种大事面前，肖清扬也不敢有丝毫怠慢，道：

    肖清扬也面色凝重的说道：

    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石油勘探队的工人很快就在豁口钻开了两个排水口，又想尽办法把排水口扩大，这一下排水的速度大大加快，水位很快就下降了不少。

    “万一……那就是今年全省乃至全国最大的矿难事故……”

    突然，矿洞里传来一阵狂呼，很快，一名矿工飞奔出来，口里狂叫：“还有活着的，还有活着的。”

    两个人碰了下头，就赶紧分头行动……

    卢志国也道：

    陆政东一跃而起，他抓住这名飞奔地矿工，道：

    “不管有什么想法，都提出来，既然按照常规的办法根本不行，那现在需要的是创造性的方案。你们提出的任何方案采纳之后不管出现什么结果，这个责任我来负！卢工你只管大胆的讲！”

    参与救援的人员也累得不行了，全部坐在地上，接过旁边递过来的水，也不管手是不是干净，咕咕隆隆就下了肚，大海碗转眼便空了。

    陆政东根本就不了解这些，但是他听得出来，这个办法虽然有一定的风险，但只要下面的人还活着，那还是有希望的，听完之后，沉吟了一下，问道：

    孙伟阳一听也不禁愣了一下，忍不住大声道：

    根据技术人员分析，如果井下有人活着，肯定会在井下地势高的地方，救援人员现在的抽水位置与被困人员所在的位置中间有一个低洼的地方，这个空间形成一个凹形，两面高中间低，而这个低的地方正是积水多的地方。挡住部分被困人员出不来的地方就是这段积水巷道，而现在挡住救援人员进去的还是这段巷道。只有先排这个地段的水，才能打开通道。

    卢志国听到他如此说，飞快的在纸上画了一张草图，介绍着：

    与会的长滩市委书记孙伟阳和市长肖清扬虽然脸色平静，内心都是满心欢喜，但在会场外，孙伟阳和肖清扬的秘书周义华和小杜却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转。

    电话线已经架设到井口附近的指挥部，以便随时调集救援器材物资和随时和市里和县里保持着联络。

    两个人的心里都不是滋味，这刚刚在全省拿了一个大奖，这马上就是出了这么个大事情，心里要多堵就有多堵，大喜大悲，不外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