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王在，谁敢伤你？
思无涯朝洛知谦丢出一片树叶后，就放出玉腰奴前去通知。
很快就有了回应。
洛知谦现在已经可以短时内自己修炼，不需要他一寸不离。
思无涯转身去了絮尧房间。
进门时，絮尧正在看着祭百练剑。
赤凌剑的光芒很黯，祭百剑出如龙，剑收如虹，步伐坚稳，身姿轻盈。在一方房间之内都能感觉到他大气磅礴的剑法。
祭百在看见思无涯时一秒收剑入鞘，立定站住。
唯恐伤到他。
“陛下，灵主。”思无涯行礼道。
“嗯。”絮尧淡淡应道。
祭百问：“何事。”
絮尧道：“坐下说吧。”
从前那股拘谨感又重新回到了思无涯身上。
他扭捏着在两人旁边坐下。
絮尧手指一下一下点着桌子，敲出声响，率先开口道：“是想说镜茗的事吗。”
解决完镜妖已经过去十多天，这十多天里他们都没照面，众人都在吸收灵力，恢复身体。
思无涯一惊：“啊？”他不知道絮尧为什么提这个。
都过去好久了。
絮尧没什么表情，像是再说一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事：“把你关在镜子里，没有事先通知你，是怕你知道后演不出来那种效果，洛知谦不好糊弄。”
祭百后道：“我不是都进来陪你了吗。”
俩人说的思无涯一愣一愣的。
啊啊？这是在给他解释吗？
“那个……我。”
我其实也没有怨言的陛下。
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呀……
他还能怪他们啊？
“但你可以绝对放心，有本王在，没人敢伤你，就是有，本王不要你死，你也绝不会死。”絮尧没什么语气，话却很凌厉。
思无涯难以置信，表情茫然。
“若是日后再有这样的情况，你就照着本能做出该做的反应就行了，你的首要身份，还是他的灵魄。”絮尧从容补充道。
“您，您……”思无涯讶异地组织不清语言。
他真的没听错吧？
絮尧不是因为他没用才不管他的？反而是因为他有用才不管的！？
“要说什么？”祭百抱着臂，半躺在椅上问。
“没……没事。”
“这就吓坏你了？”
“……有点。”思无涯声音细细的，在祭百他们面前，就算不是心意相通也感觉自己像个透明人，什么都瞒不过。
“我来陪你，不仅是让洛知谦安心，也是为了你，懂？”祭百昂首看着他，抱臂在胸前时微垂的睫羽下眉眼冷冽，刀削斧凿的深刻容颜流畅又贵气。
思无涯惊了个大惊，壮着胆子看祭百和絮尧，他们都是理所当然的表情。
好像就是如此。
他无言，只能疯狂点头回应祭百。
祭百等他动作后才移开目光：“记住了。”
没对你不好。
思无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喏喏道：“记住了，记住了。”
这是还认可他的意思？他还有用？他还能继续做洛知谦的灵魄？
“嗯，这次吸收灵力后感觉怎么样，有神息了吗？”絮尧问。
思无涯道：“没有……”
已经吸收过两次双倍妖的灵力了，灵力也的的确确传到了自己体内，可真正想用力的时候却什么都使不出来。
“会是因为，我是魔，主人是神，所以不相融吗？”
他都怀疑是不是自己有问题了。
他体内的灵力是魔息，洛知谦体内的灵力目前还是普通人的灵力。
二者性质不相同。
絮尧道：“不会，这个我考虑过的，你们能有羁绊之力就说明没问题。”
祭百道：“他确实有进步，但正常来看他不该只有这点进步。”
絮尧让他过来：“我探探。”
思无涯把手伸了过去，白皙的手腕翻过来放在桌上。
絮尧探着探着就蹙起了眉。
祭百见状询问道：“怎么了？”
絮尧道：“很正常。”
那怎么还会这样？连灵器都变不出来。
思无涯没脸看两人，弱弱抽回了手。
“我回去拿点灵珠给你吧，他虽然不用飞升考验，但按照你现在的灵力，就算到了二月恐怕他的神息也不稳定，如果到时候能直接接受前来神君的灵力，应该会更有保证。”祭百道。
飞升考核的最终手段，即是神界真君下凡，点化胜者，提升其灵力变为神息，灵力净化后，实力进步，视为神。
洛知谦本身就是神，只要灵力足够便可觉醒神息，所有灵力自会替换成带有神息的灵力，无需点化。
可思无涯不能化出灵器，那就是灵力还很低，距离洛知谦自己觉醒还需要很久，行不通。
他们不可能一直等下去。
现在最早的时机就是飞升考核，如果洛知谦能胜出，就可直接接受神的灵力提升。
归根到底还是灵力的问题，不管是他自己觉醒还是被神提拔，灵力都需要到达一定境界。
“嗯，吃点东西补补吧，你是提前化形的，灵根本来就弱，去吧祭百，早去早回。”絮尧说完站了起来，她清冷的脸上有淡淡的笑意，祭百也随之起身。
都起来了思无涯也不敢再坐着。
祭百这是要回魔界给他拿东西。
絮尧替祭百理了理衣领，“我等你回来。”祭百顺势低下头来，让絮尧摸了摸他。
祭百在絮尧面前才像个普通灵魄，没任何架子……
饶是这样的身份和地位，实际相处起来其实也和普通主人灵魄一样。
思无涯咋舌。
他们只在对方面前才会表现出最柔软和真实的一面。
“嗯。”
思无涯知道，若不是为了自己，恐怕两人都不会想这个时候回魔界。
再见到满地疮痍。
他谢道：“谢陛下，灵主，无涯一定好好修炼。”
祭百一秒消失在无边黑边之中。
祭百走后，思无涯也该离开了，可他站着还迟迟未动。
“还有事？”絮尧看着他一直低着头在。
思无涯居然冲她跪了下来。
絮尧不明所以。
“无涯斗胆求问，陛下若是有责罚之意，无涯也心甘情愿，绝无半分怨言。”
絮尧微眯眼，眼中精光一轮：“何事？”
直觉告诉她思无涯不会问出什么好话来。
思无涯把头低的很低，几乎要贴在地板上，声音发抖却异常洪亮，比往日还多了分正气：“无涯……无涯想知道，陛下见过灵息之后，要……怎么跟主人解释离开。”
“主人……主人把您看得很重，没有合适的理由他不会放手的……无涯，无涯不忍看主人神伤……请陛下指条明路！”
絮尧启唇，贝齿隐约，要说的话却过了很久才发出声音。
“……”
“日后再说吧，我现在没想好。”
她回答的很坦然，很潦草，完全不是思无涯大着胆子问出来想听到的回答。
思无涯一下就忘了尊卑抬起头望向絮尧。
可絮尧已经背过身去，只留给他背影。
摆明了不想多说。
“陛下……”
“我会看着办的，你该回去了。”絮尧下逐客令。
思无涯在地上顿了很久才缓过神来，不再发言径直离开。
他走后，絮尧手中多出了一片竹叶。
来自洛知谦的。
……
在云翩身体痊愈后，众人终于踏上去往灵都的旅程。
一行人御剑前往，贺兰瑜带着洛知谦，絮尧带着白葭湄。
在飞至距离灵都五百里路时，贺兰瑜交代道：“我们人数有点多，而且都有灵魄，进去灵都会有点麻烦，我长话短说。”
“什么呀？”白葭湄从絮尧背后伸出头来瞧瞧。
贺兰瑜道：“灵都呢，因为是卖灵魄的地方，所以每天来往的人很多，但来的人，不一定都是些没有灵魄的人。”
“有些人来灵都，其实是为了抛弃原配的灵魄，物色新的灵魄。”
他正说着脚下的裂天剑忽然传出九螭的声音：“让你长话短说，没让你说来话长。”
贺兰瑜闻言啧了一声：“我不得说清楚啊，这是为大家的安全着想。”
“咯咯咯！”白葭湄听两人拌嘴笑出了声。
洛知谦听了也笑了一声。
只有絮尧神色不变，心底对去了灵都后要做的事更坚定。
云翩打断道：“快说快说，要到了。”
贺兰瑜于是道：“由于这种情况很多，引来了一些灵都内有神智的灵魄抵触和反抗，一些强大的灵魄以自身为封印，化成了幻境法术镇守在灵都的入口，凡是有灵魄者要去灵都，都必须通过它们留下来的法术。”
“我们人数多，且都有灵魄，这次那些法术避不开了，必须领教一番。”
絮尧道：“你们之前来，你没被拦下？”
听贺兰瑜这话的意思应该是，他之前都躲过了这些考验。
而他有灵魄。
贺兰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讪笑道：“哈哈，是啊，我们来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有，要躲过不难，况且我们也不是要去买灵魄呀，那些考验有点冗长，我们以前时间不多，不敢耽误，这次不一样了。”
他是靠云时和云翩躲过考验的。
“具体是什么样的师兄知道吗？”洛知谦问。
“有两道入口，我们和各自的灵魄要分开行动，我带着大家，石头带着灵魄们行动。”贺兰瑜安排道。
“到了之后大家把灵魄们唤出来就行，具体的考验我们两方可能不一样，所有的考验都是献身灵魄们的法术，建立在幻境之上。”
“这些法术其实是灵都灵魄们的反抗，有自我意识的灵魄想让人类知道，离开灵魄我们人类很弱小，我希望大家在考验中都能保持敬畏之心。”说完他顿了顿。
“他们对有灵魄的人设置障碍，就是想拦下我们，劝我们不要抛弃自己的灵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