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 章 传武
“小二！再来盘白切鸡，来盘三丝，要快！”
“小二！上壶茶！”
“哎，好嘞！马上来！”李清河刚刚擦完桌子听到食客的呼声就立马回应。
李清河来到这羡烟楼已经有两月有余了，整个人都融入了这个地方，这种生活。虽然衣可暖身，饭可填肚，但李清河依旧觉得心中有遗憾，他没有见到所谓的江湖，所谓的武林。羡烟楼来来往往的人群当中也不是没有带着刀剑兵器的人物，但那些人物很少，而且往往是前脚刚刚进来没多久，后脚就走了，这让李清河很是遗憾。
什么是江湖呢？
李清河曾这样问那个佝偻着身子，即使是萧掌柜也要尊称一声“张老”的老人。
老人只是笑着说了句，“狗娘养的江湖。”
李清河将菜上完后回到柜台，此时的他可以略微休息一下，听着说书先生的故事，看着酒楼的人进进出出。
“你觉得那唐老头说的故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一道清亮却又略带沙哑声音响起，是张老。
李清河回过头看见老人从里间走出，老人一身麻衣，略微佝偻的身子却不让人觉得他弱不禁风，反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朦胧感。
李清河开口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但应该是真的吧？难道是假的吗？”
张老道：“虽然这说书先生说的故事很好，但有一点不得不说，他说的那都是高手的江湖，江湖的底层可没有那么多风流事迹，只是江湖百万众中毫不起眼的一员而已。”
“老夫年少时也曾在江湖摸爬滚打，当时我初出茅庐，自认武力高强，不把天下英杰放在眼中，准备去咱们端阳的武圣地剑州闯上一闯。”
李清河好奇问道：“然后您怎么样了？”
老人一手拂须，开口道：“当时差点死在剑州啊，先是因为一件小事挑衅了一位刀客，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后面还和一个立志扫荡群魔的道人打了一架，唉。”
李清河道：“那张老你赢了吗？”
老人沉默片刻开口道：“自然是赢多输少。”
“那张老可真厉害。”李清河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说谎不打草稿的老人，脸不红心不跳，继续开口道：“后来啊，我遇见了一个人，连输那人三次。”
李清河有些惊讶，“那人很厉害吗？”
张老点了点头，“很厉害，非常厉害。”
厉害的简直不像个人。
李清河道：“既然张老都这样说，那这人一定是厉害的紧。”
“哈哈哈。”张老笑了几声没有继续作答。
“张老。”李清河有些扭捏的开口，“您觉得，我有练武的资质吗？”
“你？”张老斜眼瞥了下有些期待的李清河，说道：“你嘛，马马虎虎吧。”
李清河闻言先是略微失落，但又很快振作起来说道：“那张老你要不教我两手呗，你以前在剑州那么厉害，现在肯定更强了，就随便教我两手，也许我就能学会呢。”
张老呵呵一笑，只是摆了摆手，就回身往里面走去，看上去没有回应李清河练武想法的意思。
李清河看着老人离开，有些失望叹了口气，然而就在老人的身影消失在帘子后时，那道声音却传了出来。
“明早来找我，先把下盘练稳，四肢练得可随心所欲时，就可以学招数心法了。”
李清河闻言不禁一愣，随后喜笑颜开。
张老晃晃悠悠，径直走向最里间的一处院子。
“张老。”一名身着华贵黄衣的女子站在院门口，看见老者后略微弯腰行礼。
张老点了点头，开口问道：“秋水，小姐在吗？”
女子点了点头，“小姐和长霜在下棋。”
“好。”张老慢慢悠悠的走了进去。
小院中，几名女子围坐于棋盘旁边，叽叽喳喳。对弈的两名女子一眉头紧蹙似在思索，一眼中带笑似在玩弄。
围观的几个女子看见老者，开口笑道：“张老。”
老者点了点头，嘴中带笑，看向棋盘，说道：“长霜看来要输了啊。”
那眉头紧蹙的女子更是苦着脸，嘟囔道：“小姐真是的，也不让让我。”
旁观的一名白衣婢女笑道：“长霜，你可以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要是小姐不让你，你早就输了，哪里还能坚持到现在。”
长霜嘟着嘴开始撒娇，“春语你真是的，哼！”
另外一名女子也笑了起来，“长霜，咱们小姐是谁啊！输给小姐又不丢脸，没事的。”
长霜还是一脸苦瓜，望向对面那风情万种的女子。女子却没有看长霜而是转头看向老者问道：“张老，怎么了嘛？”
张老在离几位姑娘的附近找了个座位坐下，开口道：“那小子想拜我为师啊。”
那小子？
女子思索了一下，开口道：“李清河？”
张老点了点头，“他是个好苗子，如果他肯勤奋练武，未来成就可不会低，也许我百年之后，他能保护小姐也不一定。”
“不低？”女子笑了起来，“大概有多强？”
“不会比我低。”张老开口。
这下女子有点惊讶了，这个评价非但不低，可以说已经是很高了。徐州，甚至说整个端阳，眼前的老者都可以算是最能打，最难杀，的那一批武夫。
而张老认为李清河未来成就绝不可能比自己低甚至更强，说明眼前老者的眼里，那楼外的少年未来武道成就可以排进端阳前十人。
女子眯了眯眼，开口道：“看来又是个天赋异禀的武道天才啊。”
天未亮之时，李清河就急匆匆的从被窝中爬起，练武的兴奋充斥着全身，穿上衣服后打开房门，快步跑了出去。
张老已经在院中等候，看着不远处跑来的少年，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待少年跑近后，问道：“虽说还在九月天，但穿的着实还是有些单薄啊。不冷吗？”
李清河双臂卷起，环绕于胸前抱臂，使劲的搓了好几下，说道：“有那么一点点，但是一想到接下来，我就不冷了。”
张老见此也不多废话，说道：“不管是何等武学，都由三样东西来打底，首当其冲的就是体魄。体魄分为体内和体外，内练筋骨窍穴，外练铜皮血肉，两者兼顾则可体魄坚韧。其次便是真气，真气流转和长盛能提高你招式的威力，有内力真气打底，你所催动的招式才能威力强大，没有强劲真气，所用出的招式不过是空有其气势，如同纸糊之虎，不堪一击。最后则是神意，神意也被称为心力，由心而发，锤炼之后才能愈发强大。剑意也好，刀意也好，都是人借物养意，以刀养便是刀意，以剑养便是剑意。”
说罢，张老伸出手掌，“你天生根骨上佳所以你的体魄相较于那些绝大部分的同龄人也颇为不俗，哪怕是那些练武的子弟，在根骨一途上比起你也照样要逊色不少，这是人天生的机缘，他人羡慕不来。”
李清河挠了挠脑袋，没想到自己有这种水准，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张老，我的根骨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吗的？”
张老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根骨不俗，但切记不可骄傲自满，体魄打磨是日积月累，循环渐进，你今日便先以小跑锤炼，小跑之时，步伐需紧，气息需稳，这样才能练气练身。”
李清河点了点头，“是，张老。”说着就以小跑姿态立起而发，抬步起跑不过三步却发现自己未进一步只是原地踏步罢了，李清河略微思索，马上转头看向老者，试探性问道：“张老？”
张老向前拍了拍少年的双臂，说道：“抬起来。”
李清河有些不解，但也抬高了手臂，老人抵住少年抬起来的手臂，用力向上推进，直至两臂平行，不见斜扭。见陈子佩整个人就像一个“大”字。
张老才开口道：“跑吧，记得脚步不求快求长，气息不求急求平，双臂嘛，则是求稳，除非我叫你停下来，不然不要停。”
李清河也不多问，听从张老的话，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