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两人合奏
皇上略显疑惑的问道,这个节骨眼礼尚往来?
“小女曾闻驰公子善音律,不知小女可有幸邀驰公子合奏一曲?”
“迁,自当奉陪。”
驰牧丰立即应允。
“来人,上九霄!”
听他二人如此爽利,皇上也来了兴致。
“皇上!”
宇文拓安赶紧起身,就要离席,可被皇上制止了。
“忠义侯且慢,就冲你家丫头的那首诗,九霄就配的。”
“我南云热血儿郎,更配得九霄之音!”
皇上最后一句竟是起身热血沸腾的说道。
“谢皇上!”
父女俩和在座的所有人都齐齐拜谢。
驰牧丰来到宇文彤珠身边。
“驰公子,这首我先单独送给我南云的将士,咱们下首再合奏。”
“好!”
驰牧丰立于一侧。
宇文彤珠坐于九霄前气势全开,蝉翼纱衣无风自动。
“铮铮”之声响起,接着如大珠小珠落玉盘的铿锵铮铮不断传出。十面埋伏就是为战场热血沸腾准备的曲目。
古琴不像琵琶有着情节性和内在的张力,可他却将抽象的情绪铺张和延续。
因为十面埋伏主角是刘邦,楚汉相争垓下之战获胜的一方,所以乐曲高亢激昂,气势磅礴。
慷慨激昂的声音铮铮在大殿之中盘旋,点燃所有人胸腔内的热血,沸腾,燃烧。
特别是那些经历过生死之战的将士,更是深有其中的体会和感触。
南宫俊熠自己都没意识到,此刻他那永远斜逸的腰,在听到此旋律时拔的笔挺。
驰牧丰心中也是大惊,这是他的学生?前些日子还要他手把手教每个音节的人?此刻却能给他带来如此震撼?
宇文彤珠的家人何尝不被震撼?
就连平日和宇文彤珠开过战局的各府小姐,一个个都抿紧了双唇,在心里叹服。
“铮铮,铮铮,铮铮”
在众人震撼中,最后旋律落幕!大厅内只剩余音缭绕盘旋不去。
“好!”
不知谁第一个喊了一嗓子,接着众人的掌声和叫好声雷鸣般响起。宇文彤珠向驰牧丰点头示意。
只是妖僧嘴角鼓起的小水泡?
宇文彤珠葱白的玉指,状似无意地点在驰牧丰起水泡的地方,眼神示意:
“咋弄滴?”
驰牧丰亦状似无意地比划一个吃瓜子的动作。
宇文彤珠无奈地在琴下比出五根手指,驰牧丰微微摇头。
玉手轻挑,先是一根然后五根,然后两眼汪着蒙蒙雾气。驰牧丰颔首,嘴角扯起笑意。
他俩的一切小动作,别人看没看见不知道。总之,一下不漏地,全都被南宫俊熠捕获进眼睛里。
这狐狸精毛全都炸撒开了,锦服不停地抖动,胸口起起伏伏。可场上的人专注力全在宇文彤珠身上。
掌声喝彩声渐歇,玉指又起,归来曲风又起。
前一首若是铁骨铮铮的战场述事,那么后一首就是婉转的殷殷期盼,是铁骨柔肠后面,家人爱人友人的缠绵情思。
宇文彤珠先是自己走了一遍,第二遍起,短笛空灵清脆的和音无缝衔接。第二遍终,两人似是意犹未尽第三遍起。
两道仙乐仿若久别的恋人缠绵缱绻到一起,三遍浓稠黏腻融合,在人心里荡起阵阵涟漪,久久久久不能散开。
曲终半晌才有人从中回神。
“好!”
这回不管文臣武将,齐齐叫好,声音盖过前面那场。
皇上也被这仙乐感动,情不自禁的就抬手示意,压下众人的雀跃。然后就放雷:
“宇文丫头,你连弹三遍,可是喜欢这九霄?”
这话是什么意思?宇文拓安刚想起身,这是皇上的爱琴,世上怕无人得碰,今日他家丫头已经得天恩弹了几曲,可不能……
“皇上!”
宇文彤珠抢先傲然起身,樱桃小嘴还嘟嘟了起来,似有不满,就听她接着说道:
“皇上,君子不夺人所爱。”
“平时我攒的小玩意要是有人觊觎,我心里都气得直抽抽。”
“再说这样好的古琴,是我这小手能多碰的吗?”
“小女怕到时又弹到手皮破裂。这样的绝世好琴只能是皇上的。”
“世上最好的东西都该是皇上的!所以您就别试探小女的心思了!”
“好!”
宇文彤珠声音刚落,一声叫好起。这时临近皇上的位置,又有一位站了起来。
这个人宇文彤珠认识,父亲的“宿敌”。老护国公姬震霄的嫡长子姬傲琛。这是又来活了?
坐席上的宇文拓安双手握拳几欲起身,都被宇文鹏拉住。看着自己儿子默然摇头,宇文拓安强压下起伏的胸口。
“姬爱卿这是?”
皇上听这一声“好”可不觉得好,两人朝堂上掐朝堂下掐,战场上掐战场下掐,估计彼此都是浑身紫豆子。
“皇上,臣是听到忠义侯爱女说出的这话大气。”
“心中觉得说的好!赞赏之心起,便情不自禁的就叫好了。”
他这话是故意引诱皇上,皇上得接呀。
“哦?姬爱卿觉得宇文丫头哪句说得好?”
“正是那句,天下最好的东西都应该是皇上的!臣也深以为然!”
接着姬傲琛离席来到宇文彤珠身侧,躬身给皇上施礼。
“皇上,忠义侯凯旋还朝的那日,臣也有前往。”
“有幸在那日一睹宇文家丫头的风采。”
“嗯!”
皇上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让臣更惊喜的是,竟还见到了这世上绝世无双的宝马良驹。”
“那马通身雪白,长鬃飘若仙丝,马不似马竟似神驹下凡。”
“当时臣就觉得,这样的良驹,这天下,这世上只能配皇上所有!”
“所以刚刚听到宇文丫头如此知趣,便禁不住叫好了。”
“宇文家的丫头,你觉得呢?”
姬傲琛邪笑着看向身下的小丫头。青筋暴起的宇文拓安,又被自家儿子死死拉住。
“皇上,您看姬叔父,竟仗着是长辈就欺负我这小丫头。”
宇文彤珠一撅哒委屈的上前一步。
“姬叔父?欺负?”
皇上重复着她这句话里的两个词,姬傲琛可是长宇文拓安几岁的?
“就是姬叔父欺负人,那良驹本是小女的一位朋友借小女出风头的。”
“却要被姬叔父拿来借花献佛。”
“那良驹要是小女的,别说献给皇上,就此刻杀了吃肉有何不可?”
“只要皇上开心,山川皆笑。”
说完宇文彤珠转向姬傲琛:
“姬叔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爱马。”
“你看那良驹要是在忠义侯府,你是不好意思到我们府里去看的。”
“所以你故意献到皇上手里,才好借机看看。”
姬傲琛刚想开口,就被宇文彤珠的小嘴接着抢话:
“姬叔父,枉费我耳朵听出茧子,听父亲夸你。”
“你父亲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