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九章空绝
第一千零八十九章空绝
那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面容清瘦，五官工整，眼眸素净，面含慈悲，却复有冷酷，像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为外界一切所动容。
看清这张脸孔，秦鸿都是傻眼了，呆愣了，只觉一切都像是至若幻梦。
他不是韦陀！
唯有青妍叹息，有着浓浓的失落。但一双美眸却目不转睛，紧盯着那道身影，看着那张脸，却依稀有种悸动，心有一种希冀。
“好久不见！”
却在秦鸿与青妍二人齐齐失神时，云雾中的身影徐徐开口。声音中正，嗓音平和，如有清风拂面，满含柔和。
秦鸿恍然，目光重聚神光，看着云深处的身影，几有叹息，几有唏嘘的道：“空绝师兄，好久不见！”
对方正是空绝！
中元大陆顶级势力‘问心寺’的嫡系传人，那位小沙弥，曾在秦鸿始于微末时给予过诸多护佑与襄助。
后来，在皇朝狩猎中，空绝为了掩护雪月等人逃走，被大夏皇朝的裘家世子镇压，生死不知。
秦鸿，雪月等人皆都误以为空绝已殒。却不想，时至今日，竟在此地重逢。
这是怎么回事？
天意？
还是作弄？
秦鸿恍惚，看向空绝，却见后者冲他微微额首，随即目光柔和，隐有素净与起伏，看向了青妍。
二人对视，一个动容，一个沉默，似是熟悉又陌生。
秦鸿看在眼里，起初疑惑，但须臾，却是猛地脸色一变。
他……
空绝师兄该不会是韦陀转世？
秦鸿倒吸冷气，被自己的揣测狠狠的震惊了一把。
而在秦鸿心绪未落之际，却听青妍饱含希冀的声音响起：“你……是祂吗？”
“祂是祂，我是我，祂非祂，我非我。”空绝声音柔和，回应着青妍，却让秦鸿在旁颅海一震，只觉心神动荡。
这看似否认的话，却饱含佛门禅理，犹如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道理。
从此，变相的证明，空绝乃是韦陀转世。
秦鸿呆若木鸡，自己被吓傻了眼。他做梦都没想到，与自己曾把臂相交的空绝师兄，那个看起来不染尘埃，富有灵性的小沙弥，居然会是一代上古传说的转世身。
显然，空绝忆起前世今生，回顾了过往经历，觉醒了曾经的部分思想。
否则，空绝不会如此超脱，不会道出如此富有禅理的话来。
青妍掩面，难有情绪，却又情难自禁。她在挣扎，在惊喜，又似在感伤，又似不可思议。
韦陀未死，留有转世。
可，转世身不是韦陀，有着新生的思想，有着独立的心绪。二者是一人，却又不是一人。
所以，青妍很复杂。
韦陀转世，明显与青妍重生不同。
青妍重生，不论重生后变成什么样，但觉醒过往后，初心不变，依旧是那朵圣莲，心思与性情不变，依旧如旧年。
可韦陀却不是，空绝与韦陀的个性明显有差别，二者思想各异，互有不同的道理，属于独立的个体。
所以，空绝才道出那番话，祂是祂，我是我，祂非祂，我非我。
“我在等你！”
正值青妍心绪复杂，不知所措之际，却听空绝唇齿微张，道出一番不合常理的话来。
轰隆！
青妍心神一震，美眸闪烁，不可思议的看着空绝。
他……在等我？
青妍不敢置信，呆若木鸡。
空绝微微额首，自云雾深处踏空而来，双手合十，清瘦的背影愈发清晰，似从轮回中走出，从来世与过往走出。
走出迷雾，身影渐渐清晰，血与肉凝实，肉眼可见。
来到悬崖前，空绝诵了声佛号，则是看向青妍道：“过往是空，现在是空，未来是空，轮回是空，转世是空，人生一切，万物百态皆是空。”
“万法皆空！”
空绝双手合十，口诵南无阿弥陀佛。
柔和的声音透着几分恢弘缥缈之意，袅袅出尘，似云雾飞音，一掠而过，却又留下深深的云痕，动人心弦。
空绝师兄这是悟了？还是执迷不悟？
秦鸿疑惑，却听不懂其中禅意。
青妍美眸闪烁，听着空绝的声音，沉默许久，却终道：“我只要祂！”
“我即是祂，祂即是我。”空绝回答。
“那我就跟着你！”青妍突兀上前，手捧圣莲，贴近空绝身前。圣莲绽放毫光，莹莹发亮，包裹着她与空绝，似有异样。
空绝似有所感，闭上眼，呼吸消失，双手合十，宝相庄严的诵了声佛号。再睁眼时，眼眸素净，面含慈悲，无有情绪，无有垢净。
秦鸿在旁沉默观望，摸不准因果，故而无言以对。
此时，空绝收敛心神，对青妍的情愫无动于衷，面向秦鸿，道：“秦师弟，别来无恙？”
“凑合。”秦鸿额首点头，面容肌肉蠕动，恢复了本来面貌，道：“师兄知我会来？”
“一切自有天意。”空绝微微额首。
我最不喜欢佛门的人了，都喜欢装神秘，做大尾巴狼……
秦鸿无语，空绝师兄也变坏了，说话说半截，也不点明白。
“你随我来。”
正值秦鸿腹诽时，却见空绝转身，朝着悬崖下走去。
秦鸿与青妍相继跟随，追着空绝走下悬崖，却在半山腰时，来到了一处山间。此地云雾稀薄，袅袅朦胧，飞云溢彩。
空绝面向悬崖，看向远方，抬手指着，道：“天意有明，远在他方，有你机缘。”
“机缘？”秦鸿错愕。
“破境称尊，死而复生。”空绝回答。
破境称尊？
秦鸿眼眸一震，这是提醒他，那处机缘关乎着他破境称尊的关键？乃是他绝境路上的一线生机？
“去吧！”
空绝额首，示意秦鸿。
“你们呢？”秦鸿反问。
空绝回头，看向另一方向，道：“前有危机，后有虎狼，我助你。”
秦鸿闻言一愣，望向远方，赫然明悟。那一方向，乃是郧阳境的所在，空绝所指虎狼显然乃是指郧阳境各方古族等。
“那我就谢过空绝师兄了。”秦鸿拱手。
“不必，同门师兄弟，理当互助。”空绝回答。
“同门师兄弟？”秦鸿狐疑不解。
却见空绝五官工整，定定的看了秦鸿一眼，道：“你与佛有缘！”
“……”秦鸿嘴角狠狠抽搐，心头瞬间有种想要痛骂的感觉。
这是第三次说他与佛有缘……
“师兄，下次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了……”秦鸿哭笑。
空绝却无有笑容，无有情绪，道：“我是认真的。”
“……”秦鸿无语。
青妍屹立在旁，看着空绝，眼眸清澈，五官素净，似有情愫一闪而逝。须臾，转头看向秦鸿，手托圣莲，抬手一指点向秦鸿眉心。
一点信息灌入秦鸿颅海，被秦鸿接纳，赫然发现乃是早前承诺过的‘他心通’修炼秘诀。
以己心问他心……
秦鸿恍然，向着青妍拱手一拜，谢过后者赐法。
微微闭眼，他心通便已是了然于心，轻松掌握。而秦鸿略微外放，则是感受到一股有些怨念的情绪扑面而来。
怨念？
秦鸿微微诧异，循着那股念想看去，则见青妍目光清淡的看着他，眼神中似有异样起伏。
我去，这是对我的怨念呢？
秦鸿狐疑不解。
“阿弥陀佛！”却在此时，空绝诵了声佛号，惊醒秦鸿，后者才恍然大悟。
我去，自己这是做了太阳了？
妨碍了人家两人叙旧……
秦鸿知趣，一言不发，拱了拱手即是转身离去。
顺着空绝所指方向，横踏虚空，穿梭云雾，横空而去。
山间悬崖畔，空绝与青妍并肩站立，无有情绪，无有垢净。
……
郧阳境内，风云四起，各方古族调动境内世人，追寻秦鸿踪迹，寻找秦鸿去向，要夺他造化，要他性命。
终在这一日，有人冒头，言道看见了秦鸿驾驭虚空战舰离开了郧阳境，去往了梵岚境中。
于是，所有人都是齐齐奔梵岚境而来。
严氏古族，各方高手，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纷纷出击。
“那孽障是我的，必交由我杀，谁敢抢夺，就别怪我不客气。”严氏一位男子冷哼，乃是该族的直系子弟，富有天资，实力强大。年纪在严译之上，修为略高一筹。
严氏宗祖，那位底蕴人物开口，谁若取了秦鸿的性命，即可成为严氏世子。故而这些天骄子弟都发了疯，争着抢着要杀了秦鸿。
听闻那男子的话，当即有人驳斥道：“就凭你？也想与我抢夺？那獠贼的性命，早被我所预定，你们谁也抢不走！”
“他是我的！”
“哼，能者得之，谁想要谋夺，全凭本事。此时做口舌之争，懒得理你们。”有人冷笑，不以为意。
不只是严氏，如杨氏，明氏等族也都是有人争论。
杨氏稍显低调，自从杨氏某位少爷杨英被废掉之后，该族就十分低调。但在此时，却表现出了膨胀的热情。
“那可恶的贼子，废我胞弟，我饶不了他！”杨氏一位俊朗的青年咬牙，大约二十八岁，修为已达至尊路第三阶段的炼脏层次，修为不凡，煞气沉沉。
“杨伟兄尽管放心，此次我等必然助你，杀那獠贼，夺其造化。”周围不少人附和，对那青年笑道。
青年杨伟冷冷的翘起了嘴角，自得之色显而易见。
另一方向，相如却也召集了一批帮手，他面目温和，五官俊朗，嘴角含笑，眼神炯炯有神，似有神焰燃烧。一派从容，看着周围几位年纪相仿的青年道：“几位师兄，那獠贼身怀重宝，得有无上传承，若师兄能够将其斩之，造化皆在诸位师兄的囊中。”
几人相视一眼，皆都含笑额首，道：“相如师弟放心，那獠贼纵使凶恶，也难逃我等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