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我是帝王就帝王重，我是百姓就帝王轻
这把剑寿命还挺长，沈碧站在它一片白茫茫的灵识之中，看着四周密密麻麻的回忆晶块，直接拉到最后。
“我来看看你是怎么个事儿。”
它的原身，是一把普通的铜剑，被分配给了军营最下等的士兵。
铜剑不锋利，可士兵将它打磨地很好，它也很争气，士兵劈砍的时候，它便绷直身体，士兵抵挡的时候它便放松卸力。
一人一剑，配合无双，其他士兵都夸它的主人厉害。
很快，士兵当上了兵长。
兵长再用铜剑就不体面了，它被换了下来，随意地丢在了战场上。
十年、二十年二百年。
这片土地再次爆发战争，飞马踏过，泥土扬起，它被翻了出来，此时已有灵识。
有方士预言：得宝剑者，得天下。
它又被人争相哄抢，最后被置于高台，享受供奉。
可供奉它的国家最后还是灭亡，那位君王用它自戕。
它再次辗转，终于上了战场，日日刀光剑影，血肉模糊，它送走的亡魂，成千上万。
灵剑吸收着战场的怨气，渐渐变了颜色，它封闭了自己，变得麻木。
在某一个夜晚，它杀了它的主人，宝剑，变成了诅咒。
诅咒被忌惮，有人请来修士，将它镇压。
修士带着它回到宗门，扬言要将它净化，可它封了灵识，不闻外事，熬死了修士，又熬死了修士的徒弟，最后被随意地丢进了这里。
看完一切的沈碧：“就这？”就这你还看不上我？咱俩绝配好吗！！！
它这经历，比起那些动不动弑神杀大妖，甚至还有些奇珍异材锻造的剑，太普通了。
可是越普通她越爱。
沈碧莫名觉得这把剑简直就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她卷，她的剑要比她还能卷才行，普普通通的天才，有什么意思？
“商量商量，你这工作经验，出去最多当个小组长。”
沈碧看着飘在她面前的小铜剑，是黑剑的灵识实体。
“你来我这儿，我让你做灵剑部门总监！怎么样？”
谈判，就要有谈判的筹码。沈碧开足条件：“阿棍儿，不是，有把上古神剑你认识吧？木头的那个，它都在我这儿，你来了我让它带你。”
黑剑：“”这人有病。
见她不为所动，沈碧扣了扣后脑勺：“那这样，条件你开。你好好想想，真不想再看看外面的世界了吗？你放心，我不搞心灵鸡汤那一套，我不净化你，你又没错，咱俩一起惩奸除恶仗剑天涯人剑合一，多好！”
灵识内传来冰冷低沉的声音：“行行行，让你试试。”
在场景转换前，沈碧脑子里的最后一个想法是：啊，真好听的声音啊。
一转眼，她回到了高中的教室里。外面的蝉鸣很吵，午休时间，风扇呼呼地转着，有人在刷题，有人在趴着睡觉，还有人在玩手机。
沈碧转头，同桌流在桌子上的一滩口水清晰可见。
“咦~”
她嫌弃地撇过头，看到了窗外的班主任。
灵剑的试炼：直面内心的恐惧。
但它看不明白沈碧这恐惧的是个什么玩意儿，这整个场景下来，没有 一个有威胁力的东西。
但是它明显感知到，沈碧此刻很紧张。
“沈碧，出来！”
她读书的时候，被冤枉过一次，是高一的时候。
那会儿成绩不好，家里又没什么背景，就连午休的时候不做正事（指睡觉或者学习）都会被说教一顿。
“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真不知道我怎么分到你这么个学生，学生没个学生样”
沈碧低着头，挨她数落。
浑浑噩噩的，她感觉哪里不对。
“我高一班主任，不是个男的吗？”
天旋地转之后，又换了个场景，是她考倒数第一的时候。
沈碧拿着卷子发呆，好久没考过倒数了，有点不真实。
她撑着脑袋歪着头，不管讲台上的老师说话，大声地自言自语：“你不是要我在你的试炼里再读个高中吧？那不用试了，我认输。”
灵剑又不是就这一把，剑窟灵剑千千万，它实在为难咱就换。
“你在害怕什么？”
沈碧刚想回答，被讲台上的英语老师叫了起来：“沈碧！不好好上课你说什么小话，人蠢还不上进，废物！”
沈碧拍案而起：“妈的我忍你很久了，遇事多反思反思自己少责怪他人好吗！你看看我们班的英语成绩，年级倒数第一，你不怀疑一下自己的教学质量你怀疑你的学生，有你这么当老师的吗？干不了就滚让别人来好吗？”
英语老师：“”哭了：“行行行（抽）我（抽）我教不了你们（擤鼻涕）哼！”
脚一跺，走了。
“哭哭哭，就知道哭，搞得谁欠她一样，上课就会讲她的恋爱史，考得不好光骂人，给她惯得。”
这一把实在给她骂爽了，其实上辈子，她没敢。现实世界还能怎么样呢，只能默默忍受，逼着自己当卷王。
沈碧扫视了教室里坐着的，其他没有脸的同学。
“我说，你这场景也太假了，能不能放出去？我看着反胃。”
又回到一片白茫茫，青铜短剑飘到沈碧左边，歪了歪，像是在思考，又飘到她右边，歪了歪。
“你的天赋很差！”这是它最后得出的结论。
沈碧捂着心口，表情痛苦，一手向前，想抓住它，手又不够长：“戳人不戳肺管子，你伤害到我了，罚你跟我结契。”
“但是你的道心很稳，难不成是哪位飞升的上神回来历劫了吗？”
沈碧：“”这辈子第一次被夸，该做什么反应，在线等，挺急。
在她犹豫之间，灵剑剑身一竖：“我来问你，你认为，天下间，人民和帝王，孰重孰轻？”
这个问题她毫不犹豫：“我是帝王就帝王重，我是百姓，就帝王轻。总之一句话，爱人先爱己。”
灵剑：“你走吧，我们不合适。”
沈碧：“我不！”
她死乞白赖就地坐下：“哪不合适你告诉我，我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