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瞩目
“你说你妈，不就是几千块钱么？还至于让她念叨这么久？”
更让人频频注目的是，这么一个“栉风沐雪”的神经病，还在那里神神叨叨的摆弄着什么。不戴手套、穿着单薄……
所以，对于张劲的讨要，张劲老爸毫不迟疑的答应了下来。
一张a4的打印纸从门缝里钻出，老妈伸手抄在手里一看，气乐了。
可惜，张劲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全无回音。
那位刘姓的老师是这样说的。
见到老妈笑模样出来，内战被自己拍死在萌芽状态。张劲重新为自己的处境考虑起来。
“行了，就别难为孩子了！”老爸过来拉住了想要继续不依不饶的老妈，劝慰道：“孩子都快三十了，自己做什么他们都懂。咱们当家长的就别干涉了。反正咱俩身体还成，就算他们要孩子晚几年，也没关系的……”
很快各栋楼、各个楼道里陆续有人走出晨练。虽然这些有老有少的晨练者，所进行的运动各有不同，但是今天却有一个动作是众皆一同的。
常说“严父慈母”，但是张劲家却不同。家里强权的代表是老妈，而性子慢、脾气好的老爸却着实是一个慈父。
……
老妈见老爸八千块钱花出去，连声响都没听到，就打了水漂，自然不高兴。从那时候起，直到现在几个月过去，老妈还是时常提起这件事情。这就难怪，就算是以老爸温吞的、总是弥勒佛似的脾气，也难免有点小火气了。
像张劲家这样的父母，从不会对自己子女吝啬，为了儿女甚至会不惜放血、榨髓，更何况只是一件不值钱的身外之物？
“切，爸妈又不是没有钱，还能要你的？”见到儿子孝顺，老妈一笑，气也就散了。
发现似乎有自己不知道的八卦，而且这似乎更是一个很好的转移话题的由头。
老妈的火气可是比老爸冲的多，声音比老爸激烈了几倍。
随手把玩了两下手里这块表面圆润石头，往复扫视了两眼石头中疏密不均的如棉白絮后，张劲突然眼睛一亮。
第二天早晨，张劲还是四点左右就起床了。冬季天短，窗外仍然是一片漆黑。
但是当这位热心的老大爷走近的时候，脚步却越来越慢，直至距离张劲还有一米远的时候，停了下来，开始屏息驻足观赏。
“就是一块石头，你要的话拿去就是了！不过这雕物件？你会吗？”
“其实张劲同学的作品需要一个善于发现美的眼睛去欣赏。对那些完全不懂艺术的人来说，他的画简直就和毕加索的抽象画是一个层次的珍品！”
关门落锁后，张劲之前很形象的气愤瞬间消散，只剩下满脸雀跃。
回头去找那位“贱卖羊脂白玉”的好心人，自然那人已经是鸿飞渺渺，不见了踪影。
综上，所以也就难怪张劲爸爸在听到儿子提出想要“雕物件”的要求时，会问出“你会吗？”这句带有强烈否定味道的反问了。
张劲不知道，自己这么坐在这里真的很惹眼。
虽然张劲想要转移火力，但是可不想由此引起内部纠纷，所以不得不跳出来，做和事老，“妈，您别这样。不就是几千块钱么？只要爸高兴，这钱花的就值。就别惦念着不忘了。这样好了，买石头的发票还在不在？给我，我给你们报销好了！”
当时至五点多钟，天色昏黄黄、蒙蒙亮时，张劲已经如上次回家时一样，在园凳上坐好，等着自己老妈出来，与她一众老姐妹一起表演太极球、老人体操了。
“你还有理了？八千块钱干啥不好……”
这家伙最终目的还是为了躲开老妈的“下一代”议题。至于留在外面面对老妈孤军奋战的叶红……
话说完，“砰”的一下，关上了房门。接着又“咔哒”一声，落了锁。
说完，手里攥着这块老爸八千块钱买来的石头，一路快步的蹿进了自己的卧室中。临关门前，还由不忘回头叮嘱一下，“我要整理一下思路，别来打扰我。”
“艺术创作中，请勿打扰！”
把海参粥放上锅灶，文火炖上后，蹑手蹑脚的打开房门钻了出去。
虽然石头的实际价值仅有十几块钱，但毕竟是老爸花了大价钱买下来的，自然不可能随手扔掉。所以，那块拳头大的白色玉石很快就出现在张劲的手中。
和自己海边小楼比起来，京市早晨的空气可真是不怎么样，深吸一口气早晨冷至零度以下的空气，虽然还没到呛人的程度，但是也全无提神功效。反而就像是戴了七八层口罩喘气似的，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原来在八月份的时候，老爸老妈和几个相熟的邻居老头老太一起，去新疆玩了一趟。
“哦耶，老妈魔爪大逃脱，暂时成功！”
最终，为了避免话题重新扯到自己头痛的“下一代”问题上，张劲连忙趁老妈还没有反过味来的时候，揪住了上一个话头的尾巴，“老爸，你那个价值八千块的石头给儿子看看呗！”
“会吗？老爸，你把这个‘吗’字去掉才对。你难道没有看到我之前雕的那个南瓜盅？知道不，那是我雕的？亲手雕的？你想说它很丑么？”
“这个神经病不觉着冷么？”这是飘荡在很多人心中的问号。
张劲轻轻解开这个丰润女人八爪鱼似的缠在自己身上的肢体，强自压抑住因为挨挨碰碰而又有些蠢蠢欲动的欲望，艰难的爬下了床。
“咚咚咚……听见没有，赶紧开门！”
大冬天的，早晨零下好几度，结果张劲却坐在外面吹风。这本来就已经很另类、很神经病了。
轻柔却有力的指间动作，灵动的似乎与飘渺天道暗合的刀锋走势，张劲脸上飘渺的气质，张劲专注的神情……这所有的一切完美的交融起来，构成了一种极为强大的渲染力。唯美、和谐的令人不忍打扰。
小时候，张劲姐弟闯祸的时候，总是喜欢走老爸的路线，曲线救国。就是这个原因。
张劲口气不满的反问了一句后，还不等宠儿子的老爸开口道歉，他就眼珠子咕噜噜的一转后，再次摆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架势，“不相信是吧？那我就做给你看看！”
对于儿子的艺术水平，张劲老爸抱有极大怀疑。在他印象里，艺术这种高雅的东西和自己儿子可是全不沾边的！
嗯……就当那是夸奖吧……
在小区楼间小广场的园灯光晕里，张劲先是一套五禽戏拉开周身筋骨后，前练十八法、后练十八法、八段锦……如行云流水般的在张劲手中次第流出。
小学美术课的时候，曾经把斑马画成黑白条纹的恐龙；
那就是时不时的偷瞄坐在园椅上的张劲。
……
中学……
“咚咚咚……臭小子给我出来，妈的话还没说完呢！”
结果后来让行家一看，才知道。这石头是白玉不假，但是离传说中白玉中的极品——羊脂白玉，在品质上至少还差十万八千里！这样的石头，在很多玉石店里，十几块钱一个，随便挑。
直到张劲老妈又再次敲了十几二十下，卧室里才总算有了一点反应——
张劲手里的小刀在拳头大的白色玉石上游走，随着刀锋划过的痕迹，白色的石粉簌簌落下。
客厅里，直到张劲钻进卧室，把门反锁后好一会儿，张劲老妈才反应过味儿来，很是气愤的说：“又让这小子逃了！不行，要孩子这事儿，今天我非得跟他掰扯清楚不可！”说着就起身去敲张劲的卧室门。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张劲的一只手里多了一块巴掌大圆润如鹅卵的白石，另一只手里则多了一支三寸长短单锋小刀。
“咚咚咚……”
张劲只能表示声援，爱莫能助了。反正这魔女哄自己老妈很有一套，估计、大概、也许，能摆平吧……
当然，张劲的中学美术老师也曾经夸奖过儿子的美术水平。
于是，张劲做出一副抓心挠肝，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的样子，连忙追问：“老爸，说说，咋回事？又让老妈抓到小辫子了？”
小学大合唱的时候，儿子就因为五音不全，被赶出合唱队伍。让这个觉着丢了脸的小家伙哭了几天的鼻子；
当一众人等在和田游玩的时候，老爸被一卖玉石的小贩一忽悠，花了八千块钱“占了个大便宜”，买了一块传说中价值万金的“羊脂白玉”。
此类事情不胜枚举。
“老爸，这石头送给我好了！我想用它雕个物件玩玩。”
亲昵的亲了一口昨天晚上又被自己折腾了半宿，如今还在甜睡着的叶红。
张劲老爸生日的当天，张劲最终还是在老爸的支援，叶红的堵抢眼下，逃出了生天。
见儿子问，老爸也不掩饰，用很是委屈的口气讲了起来。
终于，有一个热心的老大爷凑上前去，想要人文关怀，劝诫一下这个很容易着了凉的小伙子。
这块石头很不起眼，虽然表层的润泽蜡质表明了它玉石的身份。但是凭它里面如棉絮一般全不通透的浑浊，也显示出了它确实只是一块品级极低，勉强能与玉这个字稍微搭上一点边的石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