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霍瑞还是不放心，拨通了几天没联系的号码。
霍瑞把语气放地刻意轻松了一些，不想再给她太多负面压力：“改名了？”
姜执没想到那人这么快就能发现，活像做坏事被抓了个正着，当初改名的时候一时脑热，也来不及思考霍瑞知道的时候是什么反应。
霍瑞的声音带笑，听起来很是惬意：“酱哥，这是给我名分的意思吗？”
姜执喜欢了霍瑞整整五年，从最初单纯的敬佩夸赞渐渐跑偏成对他的臆想。
天天关注着如此标致的大帅哥，说没其他的小心思是不可能的。
但是姜执自我认知还算清晰，大神于她只是一个遥远的、寄托性的存在。甚至直到现在，姜执依旧感觉虚飘飘的，不落实地。
姜执不给回应从来就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天上的星星没有什么做星星的自觉，天天可着她一个凡人折腾，还是吊着个胳膊的伤残凡人。
当初看到热搜的气愤心情消弭殆尽，冷静下来后才第一次正面回应霍瑞这几天的问题，她声音低低的，还刻意夹着些警告的意味：“你想好了吗？不会后悔吗？”
自己当初说过什么能得到老婆一两个月也是值得的，如今正是最好时机。她想开了，既然自己这么喜欢他，先谈上一两个月再说。
她才不会管他是为了报恩还是怎么样，搞到老婆就是赚到。
霍瑞听着对方的问题，轻笑了一声，竟然笑出了些少年气，听得人心痒痒：“后悔什么？听起来你要对我图谋不轨吗？”
姜执：“……”
她确实有这个意思。
霍瑞得到了想听的答案，整个人如沐春风。
霍瑞忽然在一瞬间很想见她，看看她现在是什么表情，不过那张脸做什么表情都能让人小小的心动一下。
以前在网上聊天的时候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学来的撩人话，一句一句把他说得心痒。
他无声无息地转了话题：“胳膊这几天还疼吗？”
姜执靠着松软了枕头，右手拿着手机，左手被吊着，没有什么知觉：“这几天好很多了，没再疼过了。”
霍瑞声音降了些温度，乍一听有点严肃感：“以后遇上这种事别再冲出来了，学会保护好自己。”
姜执这人不当面就犯浑的毛病像是入了骨子里，话不过两三句就又拾起犯浑的老本行：“没咋亏，讹到个有钱的大帅哥，还让人家以身相许了。”
霍瑞闻言眯了眯眼睛：“姜执，只讹到不算赚，想一想怎么才能更赚一点。”
一句话说得不满而足，可供遐想的余地太大，姜执在犯混这一项上遇见了强敌，尝到了被调戏还无力反驳的滋味。
姜执收敛了自己的不正经，开始着手谈正事：“关于东优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做？”
东优在背后下的黑手大家心知肚明，但是奈何没有铁证，再加上东优自身背后一层层的利益链保护，曝光他们做的事情看起来荒唐得像个笑话。
以前碍于不算熟悉的身份，姜执不太好开口问，现在被她捡到个正经身份，总忍不住多问一句。
霍瑞在电话那头冷笑了一声：“还在寻找收集证据。那天动手的两个人就是住在那附近的无业游民。他们是不会说出背后的利益关系，只是被判定为蓄意滋事。就连车子都是多手转接的，根本查不到任何和东优有关的信息。至于你看到的跟踪器，拿不到的东西更不能算作证据。”
姜执听到跟踪器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问他：“跟踪器当时一定在你身上，你有没有找过？”
霍瑞轻轻叹了一声：“找到了，就在我的外套口袋里，很小的一个。至今没想到他们是什么时候放进来的。”
姜执眼珠转了转，不可能，一点会有漏洞的，这么大一出戏，怎么可能做得滴水不漏？
她心中咯噔一声，试探着问他：“方便告诉我，你那天出去是干什么吗？”
对啊，比赛之前如果没有一定要处理的事情，电竞选手是不可能随意出门的，就算东优想动手，也要有一个能把霍瑞引出别墅的理由。
电话另一头沉默了一会，姜执以为是自己问得过于越界，毕竟他们真正的关系还没有那么交心。
正准备给自己辩解缓和几句，就听见霍瑞略显无奈的声音：“没人告诉过你，查岗的时候可以底气足一点吗？你这样很容易吃亏的。”
姜执被噎得半天接不上话，就听见霍瑞老实地交代：“那天出去见金忆时，她遇到了一些困难，我借给了她一点钱。”
金忆时三个字一出口就让姜执有些猝不及防，可对面的人偏偏说得坦荡无波澜，好像两个人在谈论的并不是霍瑞的前女友。
姜执不知道应该怎么问这句话：“那……她……”姜执想问她有没有无意中流露什么信息。
就又听见霍瑞打趣的声音：“对哦，我刚想起来，金忆时在你认知里还是我的前女友。需要我解释一下我们的关系吗？”
解释就直接解释，这一句问话抛过来是让她怎么接？
姜执忽然觉得自己未来应该是不可能在嘴上占上风了，曾经肆无忌惮调戏霍瑞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姜执压不住自己好奇的心理，但嘴上说起来非常随意，颇有正人君子随便听听的无谓之意：“说来听听？”
电话那头的人低低笑了笑，像是抓住了自己期待已久的筹码：“给点报酬就告诉你。比如……”他刻意停顿了一下：“先叫声老公听听。”
他又给自己的要求加了几句解释：“酱哥这不过分吧，都被你叫了那么多声老婆了，如今就改一个字，要求不高的。”
姜执被对方毫不掩饰的野心和如此直接的挑逗给吓愣住了，她虽然没正式谈过什么恋爱，但是这种刚确定关系就威逼利诱让叫老公的事情一般人应该是做不出来。
她非常想问一句“是不是和你们电竞选手谈恋爱都是这么狂热”，但碍于现在自己的劣势地位，还是很聪明得没有多嘴。
霍瑞其实也没想真让她叫，只是想逗一逗她，对方的沉默表现了当事人的纠结，他没再执着下去。
霍瑞顺势接着解释：“首先，金忆时不是我的前女友，虽然网上传得很真，但是我很有必要给你解释一遍。她也没搞过我一两个月，所以不用羡慕。”
霍瑞刻意强调了后半句，半解释半打趣她。
姜执：“……”
姜执严重怀疑霍瑞是不是快把她和rich的聊天记录背下了，字字句句都不忘用她自己说过的话调侃她。
“我们从小就认识，她的父亲和我父亲是曾经的合作伙伴，我和她也算是亦亲亦友。不过后来因为很多事，两家就不太联系了。不过我们从来没有在一起过。她有时候遇到棘手事情，也会找我帮帮忙，她那天情绪不是很稳定，听起来很着急，我就去咖啡厅看看她，顺便借了她点钱。她应该没有嫌疑，毕竟那天她没有接近我的机会，也不可能在我眼底下放一个跟踪器进来。”霍瑞交代地非常仔细，生怕有任何模糊不清的环节出现。
姜执听后还是有些惊讶的，她没想到原来霍瑞和金忆时是这种关系。
自己当年跟着吃瓜的时候还多少有点真情实感，对霍瑞的关注热情还因为恋爱的曝光消弭了好长一段时间，现如今越想越觉得自己行为有些过于天真且自作多情。
霍瑞又平稳地开口：“你最近先好好养病，这些事情我会处理好的，幕后操纵的人不会这么容易抽身的。毕竟胆大放肆到这个地步，他也要有一点不能全身而退的自觉。”
姜执听到他的声音也放心许多，她一个没有任何权势的大学生也的确没资格管太多。
她目光无意扫到眼前电脑屏幕上自己的新id，又连忙隐晦地补充了一句：“比赛打得特别精彩，期待下一场。”
他顺着她意思回答：“好的，等我回去。”
最后一句缱绻意味过浓，让电话另一端的姜执心悸了一下。
对啊，从今天起两个人的关系就不一样了。
高处不胜寒的人好不容易体会到了人情冷暖的魅力，人群中的她看到了遥远星星上初霜的闪光。阴差阳错地凑在一起，倒也能勉强搭一搭。
最近网上的舆论一波接一波推向高潮，又是比赛时期，tw的关注度很高，恶意的言论对tw战队形象有很大影响。
但杜哲把队员管控得很好，除了霍瑞，其他人对网上的风向都不知情。
霍瑞这几天打了好几场比赛，虽然说是还年轻，但也因为疲惫，让眼神暗下去好几分。
以至于在走廊里被面对面走来的人撞到都没有闲心去关注，随口抛了一句韩语的对不起就继续走。
霍瑞揉着自己胀痛的太阳穴往自己的房间走，想着等回去好好睡一觉，缓一缓最近消耗的精气神。
霍瑞推开了自己房间的门，房间内已经被保洁阿姨打扫得很干净，甚至今天还有一点若有若无的香气。
但是因为太过甜腻，让霍瑞皱了皱眉。
霍瑞刚关上门，就感到有人从后面轻轻抱住了他。
这一抱几乎是让霍瑞瞬间清醒过来，用力一甩挣脱出来，立刻转过身去看忽然袭击他的人。
面前的人是一个穿着他宽松外套的女人，因为他外套肥大，女人身上的牛仔短裤又精短，乍一看上去就像是没穿裤子。
女人的妆容精致，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霍瑞正在努力压制自己的厌烦和怒火：“谁让你进来的？”
女人娇俏地一笑，对他的生气并不是很在意：“不是你叫我来的吗？我还有你的聊天记录呢。”
说着晃了晃手上的微信聊天页面，的确是自己的微信头像。
霍瑞努力保持着最后一点体面和忍耐：“这不是我发的，也请你快些出去，不然我就要报警了。”
女人听到报警二字，脸上才出现了一些畏惧之意，扁了扁嘴，满脸的扫兴感：“好好好，我这就出去，真有意思，第一次听到临时反悔用这种理由的。”
女人没脱下霍瑞的衣服，霍瑞也没再要，反正被人穿过的衣服霍瑞也并不想要回来。
等女人出了门后霍瑞立刻拿起电话输入了杜哲的房间号：“我手机在你那里吗？”
杜哲的声音有些懵懵的：“是的，在我这里啊，你现在要吗？我给你送过去。”
杜哲办事干脆利落，两分钟后就出现在了霍瑞的门口，笑嘻嘻地举着手里的手机：“几天不和我们小陪练联系就忍不住了吗？”
霍瑞表情相对严肃一些：“与她无关，我的手机一直在你那里吗？”说着直接拿过了自己的手机。
杜哲被问得一头雾水：“是的，就像往常一样放在后台的休息室里。等你们打完比赛我再拿回宾馆给你们。”
他把聊天记录举到杜哲面前，声音没什么温度：“这是什么？”
霍瑞翻着自己的微信，果真出现了和陌生女人的聊天框，里面的内容非常露骨。
那个女人的微信名叫夏甜，是一位靠着甜欲的照片风格走红的新晋网红。
他记得这个夏甜，去年参加娱乐赛的时候，导播非要让霍瑞加一下同队的网红，提前对接工作。
手机里面的聊天记录肆无忌惮：
“想你了。”
“宝贝，好想你。”
“我今天刚打完比赛，你今天有空来我房间吗？就当奖励一下我。”
……
杜哲惊得合不拢嘴，支支吾吾半天蹦不出一个字。
霍瑞先撤回了自己的手机：“你看看能不能调一下休息室的录像，看看期间是谁碰过我的手机。”
杜哲紧巴巴地一点头，又轻声试探性地开口：“但我估计，我们应该申请不到这个权限，但我尽力去试试。”
杜哲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声音没有底气：“这是我的疏忽，我没想到放在我们队伍的休息室里都能出事。我以后一定不会让你们的手机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看着杜哲表现得有些焦头烂额，霍瑞稍微思考了一下，只说了一句“早点休息”就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霍瑞坐在床角，微沉的脸色半天回不了暖。
他思考了一小会，还是给姜执拨通了电话。
微信电话响了好几声也没有人接，丁零当啷的微信电话铃声在霍瑞耳边响了半天。
霍瑞看着窗外浓郁暗黑的天空，估计这个时间姜执已经睡了，她手机又常年静音，能接到电话全凭运气。
三天后就是tw和vg的总决赛，vg是韩国的老牌战队，也是tw的老对手。前些年不是第二就是第三，vg内部也因为这个不上不下的成绩进行了一次大的整改，实力提升了不少。
vg在今年韩国突围赛的时候表现很好，甚至零封了老对手。
这几天是不容许出事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