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你不讲武德
夜里的时候,秦征用黑布罩着老鼠笼子,去了姜雨家里。
秦征轻车熟路地敲窗。
姜雨正在浅眠,听见声音很快便睁开了眼睛。
姜雨套好外衫后,小跑到窗口,连忙支开窗户。
秦征把笼子放到窗前的桌案,纵身钻进了卧房,连忙放下窗户。
“可是有什么新的情报?”姜雨抬头看向秦征。
揉了揉自己有些蓬乱的头发。
秦征带着半块面具,露出凛冽的双眸。
“老鼠发狂了。”
姜雨眉心一皱,“我们去那边说话。”
说罢要提起盖着黑布的笼子。
未等姜雨碰到笼子,手腕就被宽厚的手掌拽住。
姜雨一愣,疑惑地看向秦征。
秦征紧了紧手心的细嫩触感,不自然地说道,“咳,我来拿。”
这么危险的东西,怎么能让你来拿?
姜雨点了点头,“嗯,好。”
手腕轻轻动了动,觉着秦征攥得有些不舒服。
秦征感觉到姜雨的不适,讪讪地收回了手,咬了咬后槽牙。
二人往对面的屏风走去,那后边被姜雨隔开,彻底改成了实验室。
姜雨觉得,她不配拥有一个正经睡觉的屋子。
秦征把笼子放在那边的桌案上,掀开了黑布。
老鼠吸了大量的迷药,躺在笼子底部,处于昏睡的状态,可身体却在极速的抖动。
姜雨诧异地看向老鼠,“它这是?”
“我给它吹了高浓度的迷药。”秦征解释道,“在此之前,它突然发狂,弄出了很大的声响。”
“用药之后很快就能神志清醒,怎么会这样?”姜雨眉头紧缩。
秦征垂下眼眸,“想来是所获情报并不完整。”
嘭!
老鼠的迷药劲儿过了,身体抖动得更快,起身撞击笼子,发出刺耳的叫声。
姜雨瞳孔一缩,下意识往后一退。
秦征自然地挡在了姜雨的身前。
没了迷药的抑制,老鼠变得更加癫狂,竟带着笼子滚落到了地上。
秦征连忙拉开姜雨,让她离笼子更远一些。
老鼠生生地把变异加长的牙齿撞断,嘴里流出了好多的血。
姜雨努力平复内心,“再给它喂些黑血试试看。”
秦征点了点头,松开了拉着姜雨的手。
姜雨从柜子里取出黑血瓶子和瓷碗。
在瓷碗中滴入一滴黑血,加入适量的清水稀释。
“弄好了我去喂。”秦征走到了姜雨旁边说道。
姜雨的指尖微微一顿,“嗯。”
说罢用胶头滴管吸取适量的液体。
秦征接过姜雨递来的胶头滴管,走向了地上的铁笼。
铁笼子里的老鼠一早便闻到浓郁的血味,变得更加癫狂。
秦征隔着笼子滴下滴管中的液体。
老鼠兴奋地尖叫,竟嗅着味道张开嘴巴,接住掉下来的水珠。
姜雨看得真切,不由得心惊。
看来这药丸还能让人上瘾。
老鼠很快镇定了下来,不再发出奇怪的声音。
“看来,药物不仅能造成变异和短时间的发狂,还能让人上瘾。”姜雨淡淡地说道
秦征用黑布盖好铁笼,提了起来。
“所以,一定要等后续的情报再进行研究,好吗?”
秦征的双眸布满担忧。
炙热的眼神让姜雨心一软,抿了抿唇角,“好。”
—
几天后,铜锣山的三千精兵死得差不多了。
镇北候一气之下,直接派了手底下的心腹小将前去剿匪。
铜锣寨忠义堂
秦宇泯了一口茶,“兵器都运走了,咱们也该逃之夭夭了。”
“佯装粮草用尽,不敌来犯强敌。”秦寒转着手里的酒杯,“听说镇北候派了手底下的心腹小将来。”
对外说的依旧是补充的精兵,可内部消息都知道,这次直接把心腹岑子扬派来了。
秦姚拖着下巴,吐出瓜子皮,“岑子扬就是以前跟着胡尚书家儿子一块当街纵马的那个吧!”
“是啊,被梁卫朝的妹妹好顿教训。”秦滨说道,“可那岑子扬到底是习武的奇才,有幸得了镇北候赏识,短短两年就坐稳了正五品的定远将军。而那胡尚书家的儿子还是个纨绔。”
“可不能小瞧胡博远。”秦渲垂眸,没再多说什么。
这些暗卫几乎熟知京中秘辛,可有些事情也不能妄言。
“外边来叫阵了!岑子扬就在寨外!”秦严在堂外喊道。
秦姚腾地起身,“这么快,出去会会他!”
说罢就拿起顺来的苗刀往外边走。
堂内二三十号的暗卫面面相觑,显然是被秦姚的骚操作震惊到了。
秦宇险些捏碎了手中的茶盏,高声喊道,“老姚,记得投降!”
秦姚扛着苗刀,上了寨门的塔楼。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竟敢单枪匹马来攻我铜锣山!”秦姚带着面巾嚎叫着。
紧跟着跑出来的几个暗卫站在塔楼下边,满脸震惊地望向秦姚。
这人就是土匪吧。
岑子扬嘴角抿成一条线,“你们粮草已绝,不过是瓮中之鳖,还不给我速速投降!”
秦姚提起苗刀,从瞭望台上跳下,“你个大言不惭的竖子!吃你爷爷一刀!”
秦姚平稳落地,朝着岑子扬冲了过去。
二人很快交手。
岑子扬使得是上好的月牙戟,同秦姚的苗刀对上,很快便占了上风。
可他不知,秦姚起码收了四成的本事和他抗衡。
苗刀直直砍向岑子扬,尽显蛮力,没什么技巧可言。
岑子扬虽惊愕对方的神力,却感叹终究只是一介匪徒。
“你很不错,不如投诚到我部下,比你做这匪徒强上千百万倍!”岑子扬回敬一戟,“更不用遭受剿灭之苦!”
秦姚的苗刀突然变快,“放屁!你个不要脸的,老子大当家当得好好的!”
前些日子大当家还是秦宇来着。
“你为匪,我为官!若你执意如此,铜锣寨便只有被剿灭的下场!”岑子扬的动作变得更加迅猛,月牙戟使得那叫一个出神入化。
秦姚忍下心中不屑,用苗刀重重地劈向岑子扬,“玛德!”
嘭!嘭!嘭!
秦姚左胸被月牙戟挑破,鲜血直流。
二人退开,岑子扬掏出怀中的信号烟,朝天一发!
半晌,一团黑云涌至铜锣寨前。
秦姚觉着戏也演得差不多了,回身逃跑,“你个竖子!不讲武德!”
说罢扛着苗刀,跑得越来越快。
玛德,什么狗屁月牙戟这么锋利,老子血都快他妈流光了!
秦宇等人伏在瞭望台观望。
“老姚流了好多血,不会有什么事吧。”秦滨问道。
秦江抱着胳膊,“放心吧,他血多。”
这小子是真心血多,流得自然也就多。
两个暗卫开了寨门,秦姚赶忙冲了进去。
而岑子扬也是找准时机,紧跟着秦姚。
月牙戟生生戳向开门的一个暗卫。
秦严潜意识地想要躲开,但反应过来自己只是个普通的土匪,便堪堪躲过了一点儿,不让这一戟要了自己性命。
嗯!
秦严闷哼一声,一口血从嘴角涌了出去,人向后边倒去。
一时间无数连家军的士兵冲进铜锣寨。
土匪们落荒而逃。
很快,铜锣寨便被连家军占领。
—
岑子扬的月牙戟相当锋利,若非秦严内力护体,估计命休矣。
秦南的轻功是最好的,背着秦严飞身逃离。
“我靠,严严你也太实诚了吧!怎么就受了这么重的一戟!”秦南和秦姚汇合,看见秦严被贯穿的后背渗出大量的血,不由得吓了一跳。
“死不了,我演技不好,便受着了。”秦严闷哼说道。
秦南这家伙轻功真厉害啊。
没一会儿,秦宇等一众暗卫都小群体地汇集,最终抵达了汾阳山,暂时安顿下来。
汾阳山勇武堂
“秦严这伤耽误不得。”秦宇看向窝在椅子上的秦严,“等下我要回上京城复命,便带着秦严一起。”
秦严被点了穴位,血是止住了。
秦江起身抱着胳膊,“那我等就此别过?”
“我等要回渠州。”秦寒抱拳,“诸位兄弟,有缘再见。”
以秦寒为首的,从渠州过来的暗卫皆起身抱拳。
“哎?就没有关心一下我的伤吗?”秦姚弱弱地说道。
何时再见的确是说不准了,有缘再见还真不是夸张。
秦南起身,“以茶代酒,敬诸位。”
这是他这些日子说的第二句话。
“不论天南海北,大昌暗卫营永远同心一体!”秦滨端起茶杯。
所有的暗卫都豪饮这最后一杯茶水。
很多年后,他们有幸再聚,谈及起这段令人难忘的陈年旧事。
—
铜锣山忠义堂
岑子扬坐在主位上,垂眸抚着眉心,“怎么可能一件兵器都没有?”
“回将军,铜锣寨上上下下翻了个底儿朝天,就只有厨房的一把菜刀。”一个士兵说道。
饶是一向冷静自持的岑子扬,也是难以忍受这般羞辱。
当即一掌劈碎了忠义堂的长木桌。
他被耍了,被一群土匪耍了。
或者说,他们根本不是土匪。
侯爷费劲心力要攻的铜锣寨,不过是一处空壳子罢了!
可恨啊!这帮王八蛋到底是何人!
“你们驻守此地,再翻上几遍。”岑子扬沉重地说道,“等我回来。”
说罢抓起月牙戟出了忠义堂。
岑子扬先去了后山悬崖,只见岩地上留有不少被凿穿的痕迹,当下气得肝颤。
随后只身前往胡州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