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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节 抵御诱惑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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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飞钦佩林恩泽坚守传统道德的勇气和决心。在他的记忆里没有林恩泽任何一点的道德的瑕疵,正因如此,林恩泽显得有些不合群。

    “可能吧。据我观察,我们俩有些地方是一样的,有些不一样。你的克制力比我强,你可以控制,我怕不行,你能做到的,我不一定做到。认识到自己的弱点,所以提醒自己不要冒险。”林恩泽一脸郑重。

    不知为什么加班没有叫茅渊,上班后茅渊一直撅着嘴。不理荣飞,也不理办公室其他人。于是办公室气氛很是沉闷。11点半的时候,马主任召集大家开会,会上宣布了秘书们新的分工,原先跟着张昌君的“首秘”杨开勇担任朱磊的秘书,茅渊改换了门庭,由跟着党委汪副书记改为跟着新总会胡敢。荣飞跟总经济师卢续。散会后荣飞到卢续办公室报到,卢续很客气地跟荣飞聊了一会,因为事情多,不停的接电话,和荣飞的聊天显得心不在焉的,荣飞赶紧告辞出来。

    “信。我知道我不会成功。按照社会的标准,我就是做个工薪阶层的命。我这人胆小,凡事总往后面想,想来想去什么也做不成了。我从来没问你和陶氏的关系,那次我见你开着我们老总的车,我就知道你和崔总关系不一般。陶氏几次邀请我过去,辞掉这边的工作过去,我就是不敢舍弃。我看出陶氏会有很大的发展,我过去的工资一定比在这儿高,可我就是不敢辞职。很可笑吧?”

    林恩泽没有反驳,“没错,你说的很对。我这人抵御外界诱惑的能力很差,小时候犯过不少不能说的错误。我父亲跟我说,面对一些明知道不对但很想做的事情,唯一正确的选择就是不去做。兆军他们刚玩牌时我就劝过,他说玩点烟不算什么,我说我敢保证你们很快就玩上钱了。果不其然。现在可以说玩点小钱也不算什么,但很可能会越玩越大。最后的结果不外是有人输不起退出导致没人玩,或者被警察抓了不敢玩。不会有其他的结果了。赌博如此,其他的也如此,因此不如不做。”

    邢芳学做饭上了瘾,星期天总要用电炉做饭,吃饭的人也不光是荣飞,杨兆军,平波是常客,连带着孙兰馨也加入做饭的队伍,单珍在的时候也加入,她的手艺是最差的。最好的是孙兰馨,此女干活利索,风风火火的,一顿在单身们看起来很丰盛的午饭很快就弄好了。荣飞对杨兆军说,你小子有福气,找了个下得厨房上的厅堂的好媳妇,杨兆军于是一副得意扬扬的样子。

    国庆后北重的干部工人们都在等着新厂长的三把火,因为按照惯例,新官上任,一定会在某些方面大刀阔斧地改革一番。但朱磊却一头扎进了基层,每天骑个自行车领着相关处室的人去各个分厂,去科研所的次数是最多的,好像对军品的科研格外关注。卢续分管全厂的经营,开始研究明年的内部分配政策和各项指标。荣飞则比较悠闲,卢续很少开会,也不像余厂长一样热衷于发通报纪要,荣飞的大部分时间可以自由分配。他抽空总往制氧厂工地跑,酒店已经开始打地基了,建筑工地临时围建的围墙上画满了卡通画,是西游记的人物造型,路过的人们不由得停下脚步欣赏起连环画。这种风格还是第一次在北阳出现,北阳日报的社会版为此还发了篇报道,表扬陶氏的做法,认为是落实精神文明的表现。

    平时相处的几个朋友中,只有林恩泽是坚决不玩的,他坚决地反对任何形式的赌博。他对吴志毅和杨兆军规劝无效对荣飞说了一句令他记忆深刻的话,林恩泽说,凡是社会道德不提倡的东西总是传播的更快。

    荣飞苦笑。好一个怕字。林恩泽婉转地指出了陶氏已经暴露的弱点。荣飞记起自己在女色上栽的跟头,当然是在梦中了。起初也是觉得无所谓,女部下故意接近自己,其实自己是感觉的到的。心里甚至有沾沾自喜的念头。悄悄的约会,总以为没人知道,后来终于跨过了那一步。最可深思的是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最终留下的不是愉快的相思,而是苦涩的回忆了。

    麻将这种国粹终于在单身楼登堂入室。最先的发起人是吴志毅,不知从哪里找来副小麻将,纠集了杨兆军几个开始小赌怡情。他们玩的很小,只是赌几支香烟,但乐此不疲。麻将登场后,桥牌的队伍迅速瓦解,实践证明高智商的东西在赌博面前不堪一击。人类的弱点就是好逸恶劳,不劳而获是人人期盼的,赌博从骨子里便迎合了人的天性。论到技术含量,麻将岂能和桥牌相比?但硬是将桥牌赶出了单身楼。

    荣飞吃了一惊,所谓见微知著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可是老林,人的生活是多姿多彩的,像你这样是不是过于苛刻自己?玩玩麻将,小赌怡情嘛,不算什么毛病。”

    荣飞国庆只休息了一天,10月2号即被马主任叫去加班了。任务是倒腾领导们的办公室。原定的去枣林看邢彪的计划自然落了空。

    怕一切不守正道的东西。林恩泽固守着这个怕字。这是不是一种大智慧呢?

    “前面说的我很钦佩。后面的就不敢恭维了。人挪活,树挪死,何必一棵树上吊死呢?”

    荣飞说,“老林你不看闲书,知道毛主席最喜欢《后汉书·黄琼传》吗?上面有黄琼给李固的信‘皎皎者易污,娆娆者宜折。阳春白雪,和者盖寡。’什么意思呢,过于洁白的东西容易被污染,过于刚强的物件就容易被折断。过于高雅的艺术,懂得的人就太少了。老林你就有点这方面的毛病。”

    林恩泽在老家的妻子快要临产了,这段时间有些心神不宁。话题便由此谈起,林恩泽希望荣飞给他即将降临人世的儿子起个名。荣飞说,怎么断定是儿子呢?林恩泽哈哈大笑,你这就不懂了,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女人是最清楚的,我老婆坚信是男孩。荣飞说那是你自己的希望,农村来的重男轻女的思想比较严重。林恩泽不否认,因为农村没有男丁是不行的,这点和城市是有区别的。荣飞承认。在单身楼里,城市来的学生们一般不和农村来的过多交往,只有荣飞和林恩泽们打成一片。大概他有在农村生活十几年的缘故吧。

    “老林,我觉得这个世界上的游戏规则都是少数人制定的,历史和现实的无数成功人士都有这样那样的毛病,追求自身道德完美的人往往结局令人唏嘘。你这种做法将把你排斥在主流之外,你信不信?”

    新上任的三名厂级领导,除了卢续的办公室没有动,仍占着他计划处长的屋子,只不过房门上换了块牌子。胡敢搬到了何云办公室的对面,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新厂长朱磊占了第二会议室,这是间小会议室,位于三楼,而不是在领导们云集的二楼。荣飞及办公室的年轻人们将柜子桌子搬来搬去,然后是清洁卫生。好在每天回去有邢芳与他温存,俩人的关系得到极大的突破,只有最后一关被邢芳死死的守住不肯放弃。荣飞也不为己甚。邢芳买了点简单的厨具,用电炉尝试着做饭,第一次用小铝锅蒙了大米就给搞糊了,荣飞不敢笑她,因为记忆里邢芳也是结婚很久才成为一个称职的太太。荣飞很香甜地嚼着糊了的大米,邢芳则一脸歉意。林恩泽过来凑趣道,爱情的热度过高了吧?满楼道都能闻到你们的糊味。邢芳就愈发不好意思。林恩泽走后,荣飞对邢芳说,谁也不是天生就会厨艺的,你在家里是老幺,肯定下厨房少。其实将来也不必会,我们可以雇个保姆专门做饭。邢芳摇头,外面的饭既贵也不好吃。言外之意是准备攻克厨艺的难关了。

    “我害怕。”

    荣飞有时也被杨兆军拖来玩几把。推倒和实在是没兴趣,荣飞便教了他们几种比较有技术含量的玩法,最受喜欢的是四川打法,去掉风头后容易做出大牌。不久赌注便从香烟换成了人民币,此时的输赢还很小,玩四个钟头最大的输赢也就几元钱,上十元的很少。

    荣飞认为他有必要和林恩泽长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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