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3章 演员
“哎呀……别这么不近人情。”王文君苦着脸，嘟着嘴，抓着林强的胳膊摇啊摇，“就一点点，透露一点点就好了，社里催得很急啊。”
“那我就当你摇头了。”王文君丝毫不给人留余地，迅速问道，“这次的事件难莫非是银行内部人员与企业勾结，骗取公有财产么？”
报道一出，解释与真相几乎肯定会被淹没在舆论的骂声中。
“嗯……”王文君犹豫过后，回头望向林小枣，“小枣，你也要保密，我透露内幕报道调查的话，可是要丢饭碗的。”
林小枣捂着嘴，忍俊不禁：“你们好像很在意对方的印象么……”
“喂……喂……”王文君不断地在林强面前摆着手，“没事吧……”
“方向？”王文君兴奋地惊问道，“果然，还有隐情么！”
“快说吧！”
林强无奈喝下一口饮料，待喉头微润后，直言道：“真的什么都不能说，既然你认识小枣，我可以行个方便，让你接触我们的新闻发言人。”
“说得容易，你们都欺负我！”王文君又是脸色一转，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捂着脸故作伤心状，“审计署根本不让我进……你们银行的人也都不理我……信达地产的员工……你让我到哪找去？！而且张信达都被通缉了，警察都找不到他，我怎么可能找到！”
林强想了想，不忘提醒道：“另外，你报道中要指明，这些信息全部来自于信达地产前员工，而非联合银行。”
林强掏出手机和王文君的名片，照着上面的号码拨通后，又将名片撕碎：“你我不方面留名片，直接交换号码吧，记着通讯人别叫姓名，随便起个名字。”
“咳……”林小枣闻言竟是笑了起来，“文君她……真的是学表演的。虽然是没什么名气的学校……”
“等等！”王文君又是窜到了林强身旁，笑道，“一回生二回熟，这次真的很感谢你。”
“……”林强欲哭无泪地捶了下额头，而后直言道，“听清楚了，刚才你说的都不作数。我的立场，是不能透露任何信息给你的，但我可以给你一个寻找线索的方向，你试着自己去挖掘，明白么？”
“够了！”林强略显恼怒，向后闪了一步，正色道，“我陪你闹不是因为你长得漂亮，也不是因为你身材够好，只因为你是小枣的朋友，我给个面子，别再这样了，你这套不管用。”
“太可惜了……你怎么读的是新闻……”林强摇头叹道，“真应该学表演。”
“眼神还不好！十流！”
“哈？”
“呸呸，谁信啊，36吧？”
“呵呵……”王文君闻言终于缓了下来，放下了像小猫一样挣扎了半天的林小枣，又是一窜，凑到了林强的身侧，“强哥哥，新人想出头，肯定不能用常规方式，你比我清楚的吧？”
林强这次是真的惊了，一直轻松愉快的感觉被瞬间瓦解。
“靠，这年头记者都这样么？”林强狞目道。
“好！快说！”王文君瞬间蹦了起来，擦了把鼻涕，再无哽咽。
“清楚个屁。”
“嗯！”林小枣使劲点了点头，“你也得帮林主任保密啊！”
“嗯，你可以继续以信达地产，以张信达为突破口，你找不到他们的前员工，我找到的，毕竟我们与信达地产的财务人员有过多次接洽。”林强不再卖关子，直接道出了早就决定好透露的事情，“晚些我会把他们的联系方式和资料给你，好好去调查，他们应该知道很多。”
“ok。”
“我哪里九流了！！我的毕业学校虽然没什么名气，那也最多是三流吧！！！”
王文君皱眉思索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可以，反正你也没有透露实质性信息。”
“呜呜……我好几天没休息了……一直东奔西跑。这是人家的第一个选题……做不好就要被领导骂了啦！”
“……”
王文君偷偷瞥了眼林强，转瞬间哭得更厉害了，一把鼻涕一把泪。
“……你有完没完……”林强已经转身要走了，“现在停止哭，我给你条线索。”
联合银行的公信力也必会因此受损，甚至那个本来就钻政策空子的基金也会被叫停。至于自己……结局难测。
“你管叫我什么？”二人同时警惕地问道。
“不不，这句是真的！”王文君吐了吐舌头，“以后有什么新闻噱头，请一定率先告诉我啊！作为交换，我也会给你提供一些信息的。”
“……”
“听着，这次的事，我们联合银行也是受害者，我们也很遗憾，而且银行的几位当事人，绝对守口如瓶，不会让自己揽上更多的责任，所以从我们这里下手根本就是错误的。”林强盯着王文君，提示道，“你有功夫，不如去审计署，或者寻找信达地产的前员工试试，明白么？这次事件的关键是张信达才对。”
王文君一个闪身窜向林小枣，将其推倒在沙发上，同时转头疾问：“这次的事件真的只是被骗贷么？”
“……我哪知道！”
“好吧……我说了……”王文君嗽了嗽嗓子，挥舞单臂，摆出了颇有气势的poss，“无良银行家协助无情丈夫，诉讼离婚，不分丝毫财产！可怜妻子如何度过后半生！”
“哎呀！人家毕竟是金融板的啦！”王文君又是用肩膀顶了顶林强，“看在你这么帮忙的份上……我就告诉你一个独家内幕吧……”
“46！”
她说着说着，竟是哭了出来。
“看来是有关了，那么下一个问题……”
“哦？”林强还真的颇感兴趣。
二人交换完后，又是突然望向对方。
“人家这么拼命的演，这样怎么能够。”林强定睛望向王文君，“我有实质性的帮助给你。”
“演员姐，别这样。”
“别了。”林强转头对林小枣道，“帮我拿来纸笔，我把新闻发言人的联系方式给她。”
“作为交换，你要把你调查到的事情告诉我。”林强笑道，“在见报前。”
“ok，你们聊，我走了。”
林强纳闷儿道：“哦？你是做新闻的，我是做金融的，你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么？”
“多谢你，告诉了我这么重要的事。”林强虽然沉着脸，却还是强谢道，“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解决这件事，到时候可能还需要你帮忙。”
“我来帮你们看吧。”林小枣走了过来，分别抢过了二人的手机，刚看一眼，就大笑个不停，“哈哈哈！！！‘九流演员’！‘方脸大叔！！’”
就这样，林强被强拉至女生宿舍，萧潇次日轮休，这晚刚好回家。
“好啦好啦……”王文君笑呵呵地摆了摆手手，“谁让负责报道这件事的记者是人家的对头呢，泡汤了才好……”
“果然！我就当你点头了。”王文君毫不停顿继续问道，“张信达已经被警方通缉，他的洗钱过程是否也与联合银行有关？”
他感觉脑中好像一直藏了一个炸弹，一个隐隐作痛，却一直没被重视的炸弹，在这一刻，引线瞬间被点燃。
背脊，一股冷汗滑下。
“其实啊……告诉你这件事，是有损于我们报社利益的。”王文君突然一本正经起来，摘下了眼镜，小眉头一皱，“但我们出来混的，就是你帮我，我帮你……”
“我就知道哥哥是个好人！！”
王文君看着林强突变的脸色，也是忽然间有些害怕：“没事吧……昨天会上刚确定这个选题……还没进行多少调查呢……”
“够了够了够了！”林强连忙起身甩臂道，“你们这帮记者有没有职业操守啊？”
林强没有说话，陷入沉思。
“啊？”王文君非但不慌，反作羞涩状，捂着左胸娇叹道，“你是在夸妹妹长得标致身材又好么……”
“……”林小枣冲林强吐了吐舌头，“她就这样……你习惯就好，主管你也不要强求自己，这么帮我们已经够了……别因为了这件事影响你的声誉。”
“我脸怎么方了？我才26啊！！你刚才还叫哥哥！其实心里一直想着是叔叔？！”
“耶！！！”王文君兴奋地跳了起来，喜极而泣，“三天了，终于有点发现了！”
王文君将林强按在沙发上，送上了早已准备好的橙汁，又是死贴在林强身上，好像特意要将她的香水留下，林小枣则只能尴尬地坐在一旁。
大家刚刚见面就如此自来熟地拉拉扯扯，出来混多了，脸皮什么的不果然不值一提。
“小枣！”王文君怒视林小枣后，即发现不对，又赶紧低头痛哭，“这年头……当演员好难好难，想有好的角色，就要陪奇怪的老板和导演……我走投无路，只好转业了，好不容易找到了报社的工作，没想到依然处处碰壁，朝不保夕，领导看扁我，同事欺负我……”
这件事，此时再想，真的很可怕。如果以洛咏生妻子的主观角度来叙述的话，完全可以配上这个标题。即便事实是方雯通奸在先，洛咏生复仇在后，但这些细节在报道中一定会被忽略。相反，报道一定会强调洛咏生如何无情，与银行如何狼狈为奸。这个社会具有极其严重地仇富情绪，战场的两边，一端是洛咏生这种事业有成的上市老板，是永远不会亏损的银行；另一端，是一个人老珠黄，被丈夫诉讼离婚的“可怜”妻子。
林小枣看不过去，递上纸巾劝道：“这个……文君你别这样，我们也很想帮忙，但实在……”
“……”
“一定一定！反正你又不是竞争同行。”
二人又同时背过头。
“……”
“……”
“要不这样！”王文君双掌一拍，坏笑道，“我来说，你只需要点头摇头就可以了。”
……
“……”
“好吗好吗，你就再告诉我一点点……”王文君眯着眼睛，使劲摇晃着两根手指，大腿有意无意地贴着林强的下身，摩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