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医院
停车后，光头因为看奶奶心切，先行与几人分开。
不由分说，傅明川来到医院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冲监控室而去。
但是结果注定要让他失望了。医院里的监控早就被篡改过了，在监控的画面中只能显示女孩从外面来，又迈着和来时一致的步伐回去。
没有一丝的线索。
傅明川说:“这里有异，我没有黑客朋友，恐怕监控画面已经改不回来了。”
既然改不回来，那就只能去凶杀现场看看了。
傅明川把目光从没什么用的监控画面里拔了出来。找人询问了奶奶的房间。
二楼。
他的行动很快，魏敏和沈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落了一截距离。
他们只好跟上。
魏敏追上傅明川时不经意地说了一嘴:“您好像很习惯一个人行动。”
他说的是真话，傅明川心里也明白。
“孤独是必修课。”傅明川垂眸，乌黑的眼睫毛垂在下眼睑上:“当我习惯了两个人时，有人已经不在了。”
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好，只是少了阿霁的陪伴很孤独。
孤独寂寞，只能以墓中的尸体为心中的慰藉。
每天抱着他，渴望他身上会出现的温度。
他想到了北冥霁，内心疼了起来。
过了一千年，他们短短半年的情意早该被磨灭了。可是他错了，一千年的等待磨不破他们的情意。
这像是有人拿着刀一点点划开自己的皮肉，刻在自己身体的支架上。
刻骨铭心。
或许他们人妖殊途，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妖怪本不能与人类有什么牵挂的，他明明知道这一点。
可是面对北冥霁，他还是沉进去了。
明知故犯地陷进去。
傅明川推开了女孩奶奶房间的门，干净整洁，任何地方都在散发出猛烈消毒水的味道。
这里还没人居住，倒是省了不少功夫。
“消毒水的味道太重，恰恰证明了这是在掩饰。这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傅明川的声音不容质疑。
他闻着浓郁的消毒水，身为妖怪还是没办法短时间适应。
沈初没怎么受影响，但还是说:“凶手像是在故意隐瞒什么。”
傅明川沉默不语，鼻尖轻颤，嗅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他抬头看着房间，慵懒的阳光像调皮的孩子一般撒在了房间的每一个地方。明明是说不尽的温暖，却让人莫名增生一股寒意。
魏敏也感到冷，他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注意到魏敏有些不太对劲，沈初走在了他面前，用那一双萌萌的十几岁的手臂握住了他的手:“你怎么了？感到不舒服的话可以拉着我的手。”
“小屁孩，我没事。先关心自己吧。”魏敏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你说谁小屁孩？论年龄我是你几十倍那么大！”沈初听见这话就想炸毛。
魏敏笑起来，先前的紧张感也因为这一段小插曲而消失不见。他看着沈初，嘴角扯出了一个弧度。
他一定会把沈初从陵墓里带出去的。
为了他的承诺。
出去以后，就先让他和自己住在一起吧。
魏敏扭头继续看着表面风平浪静的房间。
傅明川也被他们的小插曲逗乐，倚在墙边看着他们。羡慕的情感从他的眼中闪过。他当作不在意地把目光移向别处。
突然，一瞬白光扫过他的眼睛，随即调皮地隐开。
刚刚的白光是从病床床脚下反射到他眼里的，那么床脚下面一定有东西。
傅明川走到病床边半跪，俯下身子用目光扫射床底的东西。
一把利刀迅速被他看见。
傅明川看向一边还在说好的两个人，开口让他们帮忙:“沈初，小敏。你们去护士们待的房间要一个橡胶手套过来。我怕用手拿这把刀的话，上面会沾染上我的指纹。”
一听到“刀”这个字，沈初火速地走了出去。
魏敏走过来，在床脚处和傅明川一起蹲下身子，果然看见了那把刀。
如果刀上有卫子漠的指纹，那卫子漠的罪名就可以被确定了。
这或许是关键线索。
“太好了，明川。”魏敏明眼可见的高兴。
傅明川没回答，顺手接过刚从护士们房间回来的沈初手里的手套。
他给自己戴好，橡胶质的手套紧贴他的皮肤，但能看出他修长的手指和骨节。
傅明川用一双漂亮的手把水果刀取了回来。
光头警官在此刻恰巧进来，他看见傅明川手里的刀，会意地取出了一个密封袋打开，好让傅明川把刀放进来。
“这上面有指纹，什么时候鉴定？”傅明川问。
“我没有带工具，只能等到回去的时候再做鉴定。”光头警官说。
傅明川应了一声，又看了一眼房间里。
阴冷的氛围已经不见了，和煦的阳光灿烂，扑照在他的脸上。
让人感到温暖。
傅明川说:“这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虽然凶器找到了，但是如果你们要复原案件的话，建议你们把这里封锁起来。”
“傅先生果然考虑的周全，我这就派人把这里封锁。”光头警官掏出电话打给警局。
一通电话后。
光头扭脸问身边的三个人:“你们会开车吗？我想先在这里守着，可能要让你们先回去给指纹做鉴定了。”
沈初率先表示自己不会开车。
魏敏也表示自己不会开车。
两人大眼瞪小眼，寄最后的希望在傅明川身上。
好在傅明川确实学过。
他接过光头警官手里的车钥匙，用手扬了扬说:“走吧，我带你们回去。”
他在心里思索了一下时间。
还有一个半小时。
“太好了，原来明川学过！”魏敏高兴起来，像一个跟屁虫一样跟在要去开车的傅明川后面。
三人一前两后地从房间里离开，走进医院的停车场。
傅明川找到车子后一脚跨了进去，系上安全带，恐吓后面的两个小孩:“我一会开车会很快。遇到危险后我会先保住自己。你们两个记得保护好你们。”
刚刚还觉得傅明川周围散发出光芒的魏敏在心里默默地吐了一口老血。
“没事，我会保护你的。”沈初抬脸说。
“傻小草，你才多大。看上去跟个小不点一样。”魏敏吐槽。
“如果你嫌弃我小孩的形态，你可以把我养大。”沈初说。
“那我要养你多久？”魏敏将团子一般的小草精抱起来，说:“你看你现在，只有这么大，小到我轻而易举就能把你抱起来。”
傅明川没说话，眼里的羡慕只能强强掩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