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要迟到
推开门的下一秒。
一栋跟刚才一模一样的中式别墅,出现在了许金铭面前!
金黄银杏掩映下的大门牌匾上,写着“海棠公馆”四个字。
雕饰精美的双扇木门,无声敞开着。
一个穿着白色长衫的男人,正站在院子里,手拿鱼食,喂一池锦鲤,他的神态悠闲,气质儒雅出尘。
怎么又是他?
这个人……刚才不是……死透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难道是……孪生兄弟?
许金铭疑惑至极。
“你来得很及时。”
白衣男人向鱼池抛出一条蚯蚓,头也不抬地对许金铭说道:
“但是接下来的二十五分钟,你记好了,千万不要迟到!”
怎么又是跟刚才一模一样的话?甚至连说话的语气,停顿,都一模一样?很明显这不是孪生兄弟!
许金铭一阵恍惚,这是怎么了?到底是……出现幻觉了?还是时间倒流了?
抬起手腕,他慌乱地看了眼机械手表。
现在是7:05分,比他刚到别墅的时候,晚了五分钟,而且秒针还在不停地转动。
这也就说明,时间并没有倒流,而是一模一样的场景,又一次在他面前发生了!
一根锋利的黑色丝线凭空出现,突然割开了男人的脖颈。
紧接着,男人的头颅骨碌碌滚落到许金铭的脚边。
鲜血喷溅的同时,男人又以上次同样的姿势,跌倒,坠落鱼池。
扑腾!水花飞溅。
六条食肉锦鲤竖起瞳孔,呲出尖利的细齿,血与肉的晚餐,开始了……
又一次看到这个血腥的画面,突然间,许金铭的喉咙一紧,一种无法遏制的不适感涌上心头。
紧接着,他忍不住弯下腰,胃里面还没来得及消化的花生米和豆腐干,统统都被呕吐了出来。
两分钟后。
许金铭跨过呕吐的秽物,跨过锦鲤血池,又一次踏进别墅,鬼使神差地推开了虚掩的客厅门。
“啪”的一声闷响,身后的厚重木门,又一次自动关闭。
许金铭立即伸手,去拉身后的门,但无论他怎么用力推,使劲拉,木门就像是被钉死了一样,根本打不开!
片刻后,许金铭冷静下来,他没有再急着逃离,而是开始仔细打量眼前的这间客厅。
整个挑高的客厅,空间很开阔,装潢处处透着昂贵的品味。
许金铭的左侧,竖立着一个摆满名贵瓷器和珐琅的博古柜,各种白瓷,黑瓷,釉里红,青花瓷,琳琅满目。
他的右侧,是一面镶嵌着贝壳装饰画的褐漆屏风。
这些,都是许金铭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奢侈品。
但更让他眼球被黏牢的,是正前方的墙壁上,挂着的一幅画。
这一整幅画的背景,都是泼洒了动物血浆般的猩红色,几个戏曲人物站立在猩红中,破碎,潦草,重叠。
长短不一的抽象线条,相互缠绕,交织,每一次落笔,都像是钝斧劈开的伤口,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诡和癫狂。
这幅画太怪异了,会不会藏着什么暗示?
“既然……从正常的门走出去,就会看到重复的场景。”
许金铭大胆猜测:
“那么……这幅画的后面呢?会不会藏着真正的出口?”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找到真正的出口,然后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等回去以后,一定要把这个海棠公馆拉入黑名单,以后这个地方的包裹,不管给多少钱都不送了,真是太吓人,太惊心动魄了!
气恼地思索片刻后,许金铭走过去,伸手,取下了画框。
他的动作很小心,这种有钱人家的东西,真要是给弄坏了,他就算去黑市卖掉一个肾脏外加一条腿也赔不起,说不定还要连累老登一起吃牢饭。
取下画框后,许金铭的眸光陡然一亮。
他猜的没错,这个画框后面,果然有一个红砖砌成的通道,站在入口处,可以看到通道的尽头,有微弱的亮光透进来。
“呼,这应该就是真正的出口吧,这下总算可以出去了!”
许金铭长呼了一口气,立即爬进了红砖通道。
当他以极其滑稽的姿势,像只环毛蚯蚓一样,费尽力气蠕动到通道出口的时候。
一栋一模一样的中式别墅,又一次出现在了他面前!
金黄银杏掩映下的大门牌匾上,写着“海棠公馆”四个字。
除了天色渐暗,许金铭眼前的场景,跟前两次没有任何区别。
雕饰精美的双扇木门,依然无声敞开着,一个穿着白色长衫的男人,正站在院子里喂一池锦鲤。
“你来得很及时。”
白衣男人头也不抬地对许金铭说道:
“但是接下来的十七分钟,你记好了,千万不要迟到!”
此时此刻,许金铭很想骂一句人世间最脏的脏话。
但是下一秒,他的瞳孔一缩,猛然间想起了什么。
一个细节,突然像游蛇一样,蹿入了许金铭的脑海里。
从抵达这里到现在,他一共三次看到这个海棠公馆,每一次发生在他眼前的画面,几乎都像复刻一般没有任何区别。
但,他敏锐地发现,有个细节变了!
那个白衣男人对他说的第二句话,每次都有细微的区别。
第一次,他说的是“接下来的三十分钟”,第二次,他说的是“二十五分钟”,第三次,他又改口,变成了“十七分钟”。
这好像是在……倒计时!
而这个倒计时的尽头,正好就是最开始预定的包裹送达时间!
隐隐约约之间,许金铭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今天发生的一切,从下午收到那封信,再让他亲自送包裹到海棠公馆,刚好目睹凶杀,这些环环相扣的事件,很可能不是简单的巧合,而是有人事先计划好的!
那么,背后计划这一切的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还有,那个白衣男为什么再三强调不要迟到?
这个倒计时的尽头,到底会发生什么?
肯定不止是损失二十块五毛钱的跑腿费这么简单吧?
当然,对许金铭来说,二十块五毛也是一笔不菲的巨款,如果今天不能顺利收到钱,回去指不定老登要怎么挖苦他呢。
思绪纷呈间。
许金铭又一次跨过锦鲤血池,鬼使神差地步入了别墅客厅。
这一次,那幅猩红抽象的戏曲人物画,依然厚颜无耻地挂在正前方的墙上,仿佛刚才的戏弄根本没发生过一样。
但客厅内的空间,似乎凭空扩大了两三倍,摆放在里面的褐漆屏风,竟然从上次的一扇变成了三十六扇!
许金铭刚一挪动脚步,这些曲折的屏风就紧跟着快速移动起来,像迷宫一样把他围在了里面。
许金铭伸手去推,但手掌刚碰触到屏风木板的瞬间,突然有墨汁一样的滑腻液体,渗出木板,包裹在每一根手指上,传来针扎一样的刺痛。